1.第一章 一方不大的空间,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夏玄俞被困在这一方空间多年,几百年或是上千年的时间里,他五感早已消退,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看清点东西,脑子也还没有完全麻木尚能运转。 其实困在这地方这么些年,他也不仅仅全用来遗忘和发呆,比如上千年精神力的修炼,他总算能融合这方空间据为己有了。 这个空间,在夏玄俞进来的第一百年的时候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虚无界。 之后的几百年里,夏玄俞又发现了虚无界的一些秘密。 比如生生世世以人体为寄,夏玄俞被困于虚无界,而虚无界困于寄体。 此时此刻夏玄俞就在虚无界里面观察着他这一世的寄体,一个叫宋景行的少年。 他看着少年支撑着醉醺醺显得飘忽的身子回到家,然后躺在床上陷入深度昏迷。 夏玄俞刚刚融合了虚无界,已经可以得到自由,可惜他是个魂体…… 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少年,上千年沉淀的精神力让他没有任何负担的夺舍了少年的身体。 夏玄俞不是什么好人,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人,并非他心中无道,虚无界挑选的寄体都是大气运者。 恰好,他上一辈子就是被虚无界挑中的寄体,看他怎么在二十出头就成了一抹魂体就知道了。 沦为虚无界的寄体,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会夺取寄体气运,让其不幸,衰老,早夭…… 夏玄俞困了一千多年,看了无数轮回,全都没有逃脱这个命运,曾经的天之骄子最后贬入尘埃。 等到夏玄俞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第一次融合别人的身体,他用了一定的时间去适应。 夏玄俞静静的躺在那里。下意识试探的动了动脖子,接着是手和腿。 片刻之后他直的翻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房间的窗子。 他闭上眼,任由微风吹过他的身体,近乎是虔诚的轻嗅着空气中淡淡的味道。 站在窗边的少年,五官精致,俊朗,脸色苍白而阴郁,第一眼看去就会给人一种死气。 可仔细看去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和和悠久而绵长的气韵却又很容易给人好感。 夏玄俞没有任何阻碍的接收了这具寄体的记忆。 上千年来,他的意识一直处于混沌,只有每一个寄体身亡之时,才有大量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然后他再花上几年时间消化,融合。 少年名叫宋景行,晋城一流世家宋家的嫡孙。 宋家三代单传,可惜的是嫡出一脉的宋景行和他父亲宋沉毅却不受宋家老爷子的待见。 而宋景行的姑姑宋柳才是老爷子心中真正的掌上明珠,连带着其儿子刘文泽在宋家也水涨船高。 这恰恰也是宋景行生的如此叛逆的原因,明明自己才是宋家正正经经的嫡孙,而爷爷的宠爱和宋家的家业都明着暗着要给一个外人。 叛逆是一个少年能想到唯一的一个引起长辈注意的方式。 可惜在一个人心已经偏的情况下,事情只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在宋景行刚满十六岁那年就被老爷子一声令下遣送国外,除了基本生活费和学费外,断了所有资金来源。 平时大手大脚惯的的富家少爷,一下子去到异国他乡不说,物质生活还一落千丈,这样的心理是可以想象的。 宋景行在国外也仅仅撑了两年,便偷偷跑回了国。 夏玄俞漫不经心的揉了揉眉心,既然用了别人的身体,他也会帮这个身体拿回属于他的一切,顺带出出气。 不过,至于怎么拿,何时拿就是自己的事情了。 宋景行在国外两年,性子早就被磨平了,回国一个多星期都不敢回本家,这点倒是和他那墨守成规不敢忤逆老爷子的父亲一样。 夏玄俞暂时也没打算回去,他不相信,这么几天的时间自己那爷爷和表哥就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连他老爹昨晚都偷偷来见了他一面,顺带给了他一张□□,让他在外面躲一段时间,他回去做做老爷子思想工作,争取让他早点回本家。 当然,对于后半句话夏玄俞是不太相信的。 入夜的郊区已经显得有些寂静,平平整整的松石路上有些树影斑驳。 夏玄俞停下来擦了擦汗,然后又不紧不慢匀速的跑动了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把这具身体练起来了。 任何时候实力才是活下去的本钱,特别是保命的手段。 夏玄俞现在住的地方是宋家祖母的祖宅,宋家祖母死后就划到了宋景行名下。 这一片位于D城城郊,风景和基础设施都是一等一的,当然能在这边有一席之地的也非富即贵。 急促的刹车声,在人烟稀少的夜晚显得尤其的刺耳…… 几辆越野追着加长林肯急促的从夏玄俞面前驶了过去,林肯车后面以及侧面早已被撞得破烂无比,堪堪还能保持正常运转。 夏玄俞眉稍一挑,以这具身体的记忆以及这个月的见闻来看,这应该是个太平年代,这种不太友好的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后面那些人很明显是奔着要人命去的。 夏玄俞也仅仅是惊诧了一瞬,跑动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下来,像是半点也没受影响。 他没有管闲事的爱好…… 可是有些事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让他碰到却是避无可避的。 刚跑到前面一个拐弯的地方,就看见一个人直腾腾的躺在那,看起来还有一口气,夏玄俞本着少管闲事的原则,目不斜视,就要从那人身旁跑过。 “小兄弟……”。 声音听起来虚弱却不失浑厚,很急切的样子。 夏玄俞不好再装傻,停了下来,顺带把连衣帽也从头上扒了下来,看着地上三十多岁的男人 “有事?” 元力显然被这漫不经心的两个字和少年的样貌楞住了。 可想到自己的目的,连忙急促的说道:“小兄弟,求你去救救我家老爷,元家日后必有重谢” 一边说一边指着前面不远处,元力也觉得自己是急懵了,眼前这个俊郎的不像话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身手的人。 可眼下情况紧急,也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 夏玄俞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那几辆车已经逼停了林肯,两帮人正在交手。 夏玄俞收回视线,算了,或许也算是一段机缘…… “元爷,今儿个载在我们手里,您也算认了吧,劝您还是不要抵抗了,哥几个敬您是个人物,给您一个体面的死法”。 十几人人把林肯死死的包围了起来 而车里坐着几个人,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阵势和威胁产生什么异样。 元青快速的往外看了两眼,很快做出决定 “爷,我们几个出去拖住他们,老吴带您先走,我们的人已经在往这边赶过来,只要几分钟的时间”,说罢又对驾驶座的人嘱咐了几句 而坐在最后一排,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却始终闭着眼养神,神情无半分波动。 元青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知道他是默许了。 刚准备带着人下车,车却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像是被什么重物砸中一样。 “元哥,你看外面……”,车内一人惊呼,身音有些哆嗦 元青往外看去,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留下两人在车内,带着其他人下了车。 十几个明显有身手的人,刚刚还全都拿着枪叫嚣着要他们的命。 而此时却被人在眨眼之间缴了械,横七竖八的摊死在了地上…… 元青自问身手一流,否则他也不会被老爷委以重任,可眼前这阵势却让他吃惊不小。 夏玄俞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刚才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些血,粘稠的感觉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 淡淡的看着元青 “没事了,我先走了” 语气不缓不急,让人心下莫名安定 “等等,小兄弟,这些人是你放倒的”? 元青急忙出声阻止,看着眼前明显稚嫩的少年,他实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 夏玄俞没被信任他也不生气,疑惑的往四周看了一眼,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说罢转身欲走,想了想,又转头看着元青补了一句“后面还有个你们的人,没死” 这会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等元青做多反应,便小跑着离开了。 元青回到车上,还有一点摸不着头脑,被一个陌生年轻人给救了,也没提什么要求,动完手爽快的就离开。 这真是…… “怎么了”? 身后一道稍显低哑的声音想起。 元青不敢怠慢,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晦暗不明暗沉的双眼,元青略微垂眸,不敢在与那人对视 “解决了,有个年轻人出手救了我们”,然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男人说了一遍。 男人听罢,没有做多表示,眼中却闪过一抹趣味,最后终究归于平静,闭上眼淡淡吩咐道 “走吧” 2.第二章 夏玄俞刚推开门,迎面一个黑呼呼的东西便向他砸来,还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下意识的便接住了。 “混小子,又给老子去哪儿惹事了,都大半夜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还没等照面便劈头盖脸的大声训斥着。 夏玄俞嘴角微微一抽,淡定的先换上拖鞋,然后把门带上,再把刚刚袭向自己的抱枕规规矩矩的放到沙发上。 最后才倒了一杯茶,亲手端到来人面前,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爸爸’ 宋沉毅见他这动作,刚刚蕴量的火气就那样堵在那,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最后还是生生憋了回去。 “哼” 一边冷哼,一遍狠狠的瞪了夏玄俞一眼,最后还是接过茶,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了。 这是夏玄俞第一次接触这个身体的亲人,他感觉还比较新奇,上千年的混沌,他已经快忘了寻常人那些复杂而又不可或缺的情感了。 男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但实际年龄肯定要比看上去的大出几岁,方字脸,有一双浓眉,看起来会让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很正派男人的一种长相,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看,看来宋景行这俊俏的样貌是遗传了他那不知名的母亲了。 不错,作为宋家唯一的继承人,就算是老爷子再怎么偏心,那宋沉毅从小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到了三十岁才稍微收了心,挑了个女人,给宋家留了后。 夏玄俞打量了他两眼,这男人长得方方正正的,怎么也不像传说中的晋城第一浪子啊,看来人真的不能看外在和表面。 而另一边宋沉毅也在打量着显得尤为安静的儿子,仔细看去,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看来这趟去国外受了不少苦,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 心一下就软了软,“行了,杵在那干什么,坐过来,老子又不打你”。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心里却暖呼呼的,听话的坐了过去,宋沉毅见他听话乖巧的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儿子有多久没这样听话过了,本想放缓语气,耐心嘱咐两句,眼扫到夏玄俞衣服上又不淡定了。 一巴掌给他呼了过去,夏玄俞眼疾手快的躲开,面露疑惑,怎么还一下动起手来了...... 宋沉毅差点没闪到腰,指着那衣服上的斑斑血迹,没好气道:“你小子,是不是出去跟人打架了,老子本以为你长了教训,没想到啊,啊”...... 宋沉毅说的口沫横飞,拿过桌上的茶火急火燎的灌了两口,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夏玄俞觉得有些无奈,作为一个识礼数尊敬长辈的孩子,他冒着再次被打的风险,上前给自己老爹顺着气。 耐心解释道:“我没有去打架,刚才在路上看见有人被欺负了,上去帮了帮忙”,看着自家老爹激动的情绪,他没敢说明实际情况...... 宋沉毅显然不太相信他,一把把他推开“你救人?你不去欺负人我这个当爹的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自己儿子是什么脾性,他还不清楚吗...... 哎,算了,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说起来也是他这个当爹的不好,一直也没怎么尽过什么责任,摆摆手。 “行了,行了,叫人给你做了两套衣服,明天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夏玄俞微讶,他这个身份可以说是很尴尬的,说白了,他名声已经坏了,他老爹虽说情场上名声不好听,可人品和能力上还是没跑偏的。 倒不是说夏玄俞怕什么,他只是疑惑,什么样的宴会让宋沉毅会在这个时候愿意带上他。 宋沉毅见他这眼神,脸上有些不悦了,一把呼过去,这回没失手。 “想什么呢,你爹还会卖你不成,我宋家的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记得给我拾掇好一点,别再给老子丢人了”。 夏玄俞揉着头,轻咧着嘴,笑着应下了。 宋沉毅也被父子间难得的温情给感触到了,叹了叹气,面带慈爱的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明天我过来接你,早点休息,爸爸先回去了”。 夏玄俞目送着宋沉毅出了门这才收回了目光,笑了笑,有个父亲的感觉还不错...... 夏玄俞平时本就起的比较早,老宅里配了健身房,去里面跑了一个小时的步,然后回到房间洗了澡,自己做了一顿早饭。 老实说,他自身放在现在来说应该被称为古人,虽然他在虚无界里看了许许多多,可到底也没有怎么实践过,不过摸索了一个多月,一顿早饭还是能够做出来了...... 简单的吃了顿早饭后,这才挑了套礼服换上,差不多也到了和宋沉毅约定的时间了. 饶是宋沉毅见多识广,看到一身正装,杏步而来的儿子,也不由的愣住了. 身为宋家子嗣,仪态礼节是一门必修课,他不是没见过儿子正装的样子,也不是不知道自家儿子长得俊俏,他不是震惊于儿子的外在,而是那一份气势,把他这个沉浮商场多年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那是一种在十七八岁根本不可能拥有的上位者的气息...... 宋沉毅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了,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 果不其然,再仔细看去,儿子还是那个儿子,虽然长得好看了一点,到底也还是一个寻常少年人。 两父子坐在车内,宋沉毅关心儿子用没用早餐,得到肯定回答后,开始叮嘱宴会上的事来,夏玄俞垂眸乖巧的听着. 刚才他一时忘了收敛,让宋沉毅看出一丝异样,过去再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回去了,他也不想回去,现在能体会到不同的人生,这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 他不会有抱怨,更不会有愧疚,甚至他怀疑被虚无界挑中的寄体都是有所关联的,或许承袭一脉也不定,不然这身子他不会用的如此契合,对宋沉毅的亲情也不会来的如此自然. 当然,这的等他慢慢去探究...... 忘了说,他的前世 夏玄俞,大夏王朝太子殿下…… “你小子想什么呢,听到我说的吗”,宋沉毅见儿子神游天际的样子,又想一巴掌呼上去,但看了看今天儿子完美的造型,不由得忍了一手。 夏玄俞觉得自己帅不过一秒,刚刚还在回想自己曾经的光荣事迹呢,一下被吼回现实,无奈道: “听到了,这次宴会很重要,来的都是晋城大人物,让我好好表现,尽量讨世家长辈的欢心”…… 宋沉毅面色稍微缓了缓,“不错,虽说只是一个小明星的生日宴,可大家都是奔着他后面那人来的,元家,元淙你听过吧?平时难得出来露个面,这次替小情人报个宴会,谁都上赶着往上凑,半点不敢怠慢,你给我注意点,那些长辈都是老式的人,见不得你平时那些花花哨哨的东西,别惹事”。 儿子名声被人搞臭了,以后要接下宋家,还是得有这些人支持,否则就算拿下了宋家,也是寸步难行! 宋沉毅操碎了心,可夏玄俞注意力却不在这,疑惑道:“元淙,我记得他不是和家里老爷子是一辈的吗,小情人他吃的消吗”? 元家……听着耳熟得紧 宋沉毅…… 磨了磨牙,他觉得自己手又痒了一分 怒道:“小小年纪,瞎说什么,他和老头子是一辈的,可人家也才四十出头,你小子注意点,别说错话,年纪越大的人,越不喜欢别人提年纪,不仅是女人,任何人都一样,知道吗?” 宋沉毅四十多年来第一次反省自己,难道真是自己这个父亲没有做好榜样,儿子小小年纪就懂这么多…… 夏玄俞噎到了 “呃……好吧” 其实宋沉毅真是冤枉自己了,大夏王朝民风开放,以他那个身份,活了二十多岁,什么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懂了,什么事没经历过,还用的着他以身作则…… 3.第三章 宋沉毅父子两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元家有个传统一直都没改变过,午餐即正餐,所以一般重头戏都在上午。 宋沉毅将请柬递给门外的侍者,然后领着宋景行进入大厅。 这次宴会地点在市中区的一家私人会所,据说是元家花重金请风水大师看过的。 基本上只对外开放一半,而另一半是元家家主的私人场地,如今动用来替人办生日宴,可见元家家主这次的确是是用了心了。 两父子进去的时候,大厅里安静了一些,众人或多或少都停止了交流。 看向两人的眼光或嘲讽或期待或惋惜,宋沉毅怒意一闪而过,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 宋景行就更没什么在乎了,都上千年的老妖怪了,他还不淡定随性一些,都对不起折腾的这些时光了。 宋沉毅带着宋景行去给平时和宋家有往来的几个世家长辈打招呼,宋景行也听话,该微笑的时候微笑,该叫人叫人,礼节也不差,算是中规中矩吧。 几个长辈本来对小辈也算宽容,况且宋景行年纪还小,打磨一下还是中用的,现在不就好了许多。 几人凑在一起交流一阵,其他人也没什么好戏看,也就歇了心思…… “看着这两年阿景倒长好了一些”,说话的人是吴家的当家人吴立,平时和宋沉毅私交不错。 他说的这个好可不是指长好看了,宋沉毅笑笑,欣慰的摸了摸儿子的头。 吴立看着好友,也是复杂的叹了叹气,转移话题道:“你说,这正主怎么还不出现”。 宋沉毅无语,他知道个鬼啊,这元家家住虽说年纪和他们相差无二,可辈分比他们高,再说晋城元家独大,谁敢去揣摩那人的心思。 这时候一人的出现却引起了大厅里所有人的注意。 元青目不斜视的走到宋沉毅一行面前,“宋总,吴总” 微微颔首,对着宋沉毅和吴立打了声招呼。 然后看向宋景行,恭敬道“景少,我家老爷有请”,说罢,立在一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大厅内不淡定了,元爷身边的一把手,对着宋家小子卑躬屈膝,这个…… 宋沉毅也是惊讶到不行,儿子什么时候认识的元淙。 转眼又想到某种可能,宋沉毅双目瞬间充满怒火,瞪像元青,一拳头差点给他揍上去。 吴立眼疾手快按住了他,显然他也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倒是宋景行没什么意外的,他也感受不到宋沉毅此时复杂的心理活动,虽说他想施恩不图报吧,但也架不住人家这么热情。 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示意等他回来。 可这个动作到宋沉毅这里就是儿子在安慰他,要舍弃自我保全宋家的表现了。 “带路吧”, 元青像是没看过宋沉毅的反应一般,淡定的带着宋景行走了。 元青带着宋景行走到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从进门开始,夏玄俞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的布局真是对足了他的胃口。 当年他的太子寝宫,处处精雕玉琢,美轮美奂,这里虽然布局和风格不像一座宫殿,但其本身的奢侈程度确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元青侧头看了看面色平常无二的少年,进到这个地方还能面色如常的人要么就见识不够不识货,要么就是见多识广不足为奇 而作为宋家少爷不可能没有一点见识,但是他能保证这里的东西饶是宋家老爷子也不可能拥有那么三分 看来,也只有少年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感这一条了。 想到这,元青不免再高看了少年两眼。 “景少,到了”。 正厅不大,不及刚才大厅的三分之一,可是却不显狭小,室内点着一种夏玄俞不太熟悉的熏香,地下铺着花色复杂的地毯。 除了刚进去的元青和宋景行,厅内只有三人,其中一人夏玄俞见过,要不是被这人叫住,他不会出手。 还有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五官精致无双,黑色燕尾服,王子一般的清贵骄傲。 而最后一人,身着图案深色考究的长袍,正侧躺在那青年身上抽着水烟,至于样貌。 夏玄俞眸光闪了闪,看来这人不仅喜好和他相同,就连本人都对他的胃口,这种人真是该死的激起了他的沉浸了上千年的征服欲。 大夏朝当朝太子殿下喜欢男人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可他依旧是不可动摇的储君。 绝对的实力面前,谁敢与他说个不字,只是最后,可惜了…… 夏玄俞也不等人招呼,直接坐到两人对面,行云流水替自己泡了一杯茶,那手法,连现在最顶级的茶艺师也不能相比半分。 侧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睛微咪。深深突出一口烟雾,面色不辨 元青上前一步“老爷,这是景少”。 然后又看向夏玄俞,夏玄俞摆手,泯了一口茶,直直看着正主 “元淙” 元青元力对视一眼,换做别人他两早都拔枪了,可他们摸不准元淙的意思,最后两人站到一旁去了 轻轻淡淡的两个字从夏玄俞口中叫出来却有种密密麻麻的缠绕感,直绕的人心麻意乱。 元淙坐了起来,旁边的青年连忙出手扶了扶,眼神不善的看着夏玄俞…… 而夏玄俞难得碰到一个自己有兴致的人,正认真的巡视着。 男人长相算不得出众,只能算平常,可是任何人都忽略不了他的存在。 年龄到底也在脸上留下了些痕迹,脸色有些苍白,属于那种精瘦型的,不过他敢保证那长袍下包裹的是一具健壮而有力的躯体。 而皇室中人,大多都是变态,要不就正走在变态路上,很不幸,他也是,明面上他是受万人敬仰的储君殿下,可私下又是另一种极端。 “少年人身手不错,看来宋沉毅把你培养的很好”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有种岁月的沉淀感,听着让人心旷神怡。 夏玄俞耳朵微微动了动,右手手指贴在大腿外侧轻轻敲打着,只是专注的看着他,漫不经心道 “不知元爷有无婚配”?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世界,男男婚配已属平常 元淙顿了一瞬,这才淡笑着 “尚无” 而旁边精致的青年已经快用眼神杀死夏玄俞了,可是他半点却不敢造次,元爷看起来温和近人的样子,其实…… 夏玄俞听到这消息挺开心的,毕竟四十多岁的人了,有家有室也实属正常不过。 “你觉得我怎么样?” 夏玄俞说的一本正经,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殊不知他这一句话把元青和元力吓成了什么样。 而小青年脸都扭曲了,这个人当他不存在吗,光明正大抢他的人。 话说夏玄俞还真没怎么注意到他…… 全场最淡定的除了夏玄俞恐怕只有元淙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玄俞,缓缓吐出两字 “很好” 确实很好,长相不俗,年轻俊郎,是爷一贯的口味,元青元力二人暗怵道 “元爷……” 青年瞬了站起来,他知道每人能够长久的留在这人身边,他以为他不同的,毕竟今天的场面这人从没有替别人撑过,可是…… 元淙眼睛微咪,看着他的眼睛毫无温度 “元力……” 元力会意,走到青年面前 “姜少请” 姜云身子微颤,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知道他没有心,可以居然可以无心到这份上。 今天被赶他出去,就等于毁了他,他一辈子都会在嘲笑中度过。 姜云闭了闭眼,临出门前最后看了眼夏玄俞,那眼神或复杂或怜悯或嫉恨 夏玄俞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绕有兴致的看着元淙,这男人太吸引人了 “小坏蛋,别这样子看我……” 元淙受不了他这样殷殷切切的注视,强制按耐浑身叫嚣的兴奋! 夏玄俞目光太强烈了,他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肆无忌惮的探视他,从来没有人把如此热烈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这个人明明确确的再用眼神告诉自己,自己足够吸引他,他抵抗不了…… 夏玄俞见他的样子低低的笑了,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爱人…… 少年起身,缓缓走过去,直接吻上男 长的薄唇,以最缠绵的方式让他知道他快要蹦发的热烈 而元淙在夏玄俞吻过来的那一刻便夺取了主动权,两人难分难舍,最后还是夏玄俞主动推开了他。 对于一个禁欲上千年的男人来说,不让他继续下去真是太难了。 元淙对他的离去有些不满,看着眼前被自己吻的鲜红欲滴的唇瓣,又要想凑上去将他含在嘴里。 夏玄俞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脸,眼睛却已恢复清明。 “我该出去了” 元淙双目迷离,侧过头舔了舔他的手心,笑着唤着 “小坏蛋” 夏玄俞已经出去良久,元淙却还是维持那个姿势坐在那里,一下一下轻抚着自己双唇,最后捂住双眼,轻叹 “栽了” 元青,元力听着这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已经明确了今后如何对待夏玄俞了…… 4.第四章 夏玄俞回到大厅的时候,宋沉毅旁边多出了两人。 根据记忆来看,应该是宋景行的姑姑和她儿子刘文泽了。 “阿景,没出什么事吧”? 宋沉毅眼尖的发现了儿子,急忙的迎了过来,理都没理正跟他套着近乎的‘妹妹’ 夏玄俞正准备说话,一道尖细的女声突兀的插了进来。 “这是阿景呀,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回家,快让姑姑看看”。 宋柳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看似亲切的问候,可是声音大的生怕别人周围的人听不见一样。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周围的人大都摇摇头,原来是偷跑回来的,看来还没得家中老爷子承认。 宋柳淡淡扫过周围,得意的勾了勾嘴角,正室嫡出又能怎样,她照样让这小东西翻不了身。 “阿景,回来了”,刘文泽也向夏玄俞打着招呼,做足了当哥哥的姿态。 夏玄俞淡淡看着眼前说话声音不算小的女人,精致的妆容下,女人年龄不显。 夏玄俞根本没想搭理这母子两。 “吴叔呢?” 宋沉毅在宋柳一行来的一刻开始就没松过,显然很不耐烦,可是儿子问就不一样了。 “你吴叔最近得了个千金,宝贝的紧,刚刚佣人来电话说是发烧了,就先赶回去了”。 夏玄俞点点头,他也算身居高位多年,看人的眼光也算准,吴立这人算得上正直,他才多嘴问一句。 “阿景,姑姑和你哥哥在跟你说话呢,你不理我们,是不是太不懂礼貌了”? 宋柳在这种场合怎么会放过宋景行,落他名声的事,她干的绝对不少,刘文泽也用相当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宋柳,你给我闭嘴,你真以为姓了宋就是我宋家的人”? 宋沉毅忍无可忍,真当他看不懂这些把戏,以前是不想让老爷子操心,他懒的管,直到儿子被送出国,他才知道,老爷子心就是长偏的。 宋柳当众被人落面子,气红了眼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真正来说他们确实是算不得一家人。 宋柳并非宋家祖母所出,接回来的时候说是生母已经过世,宋柳名不正言不顺,直到现在都是不受那些夫人小姐待见的,所以宋沉毅不承认她也是说的过去的…… 众人显然都被宋家的这出好戏给吸引到了,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元……元爷” 不知道是谁唤了一声,然后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个名字,宋柳下意识的背过身按了按额角的头发,转身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得体的笑容。 其实也不仅是她一人,场内几乎所有女人都对这个男人以及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充满了向往。 夏玄俞往门口看去,短短的功夫,男人已经换了一身行头,身着降红织锦缎长袍,金丝溜边,祥云翩浮,这样的男人…… 元淙注意到了这边的视线,嘴角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各位久等,现在大家可以准备入席了”。 元青拍了拍手,大声道,丝毫没对今天宴会主角消失做出任何的解释。 他不解释,当然也不会有人多嘴去问! 元淙直直的走向夏玄俞这边,低低的脚步声像是敲打在所有人心上。 宋柳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面对着这位晋城传说中的人物,刘文泽显然也有些紧张。 宋沉毅则是面色有些不善,直接挡在夏玄俞面前。 元淙看着眼前年龄和他相差无几辈分却比他低一辈的宋沉毅,有些头疼。 看着躲在宋沉毅身后看好戏的小坏蛋,无奈的叹口气,眼底却满是纵宠。 “宋总,幸会”,主动的伸出一只手,两个字和这个动作,以元淙的辈分和身份来看,已经是给足了宋沉毅面子了。 宋沉毅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他不是没有见过眼前这人,只是没轮上他和这人有什么过多的交流,元淙这样倒是让他忘了要捍卫自家儿子! 连忙双手回握住,“元爷,久仰,久仰……” 元淙微微点头,收回手的时候直接往宋沉毅身后看去。 宋柳手心已经出了汗,紧张的抓着儿子的衣袖,惹的刘文泽有些厌烦,这样的场合,母亲太不稳重了。 “阿景,和我一起?” 宋沉毅已经通过刚才两句短短的交谈对元淙印象有所改观,很理智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元爷和我家阿景认识”? 元淙听到‘我家’这两字的时候皱了皱眉,淡淡扫了宋沉毅一眼。 宋沉毅身体一疆,只觉得头皮发麻,果然是传说的喜怒不定,性格乖戾! 元青适时道:“昨晚我家老爷遇到了点麻烦,幸亏景少出手相助,我家老爷对景少这种优秀的年轻人极为欣赏,所以愿以相交”。 这话总算让宋沉毅明白了真相,暗怵 儿子真是大造化啊,这份恩情,真是够他一辈子受用了,亏他之前还把人家想的那么不堪,知恩图报,人肯定坏不到哪里去。 想到昨天自己对儿子又是误会又是不信任的,不由得带着歉疚的眼神看向自家儿子。 夏玄俞轻咳着摸了摸鼻子。 而周围有心留意着这边情况的,自然也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宋家算是走运了,虽说元青说的云淡风轻的,可所有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救命之恩,只要这宋景行以后不至于太废,一辈子都尚可无虞了 宋柳手心都已经掐破了,这算什么,有了这样一个靠山,以后谁敢动这小畜生,她不甘心,不甘心…… 不甘心的不仅是她一个人,刘文泽同样不甘心。 他自认为处处比宋景行强出几十倍,百倍,就因为他不姓宋,宋家就没有他的份,此事一出,宋景行的继承权几乎无可动摇了…… 宋沉毅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一言难尽的一顿饭。 他这一桌除了元淙和夏玄俞就剩下他和几个老爷子一辈的人,全都是几个大世家的当家家主。 平时傲气的不行的几个老头,显然已经把他当做了宋家当家人来对待! 宋沉毅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而夏玄俞此时更无奈,坐在他左手边的男人从落座开始就强行拉过他一只手,与他十指紧扣。 两人几乎是紧挨着坐着,并且男人拉着他的手不时的往某处探去。 手中的火热,和耳边男人越来越急促的低吼声,夏玄俞再淡定的性子也被撩拔的有了一丝欲望。 不过他不太喜欢别人来掌控他的欲望! 在男人快到顶峰的时候,强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淡定的吃饭。 用刚才那只手给自己剥了一只虾,送进嘴里,像是手上还沾了一点酱,然后就着姿势缓缓舔着自己的手指。 元淙看着如此魅惑的少年,脑袋哄一下的炸开,直接侧过头含住少年的耳垂,在外人面前两人就像在亲密的耳语一般。 “小坏蛋,你要我的命吗……”,似感叹,似询问 夏玄俞缓缓推开他,看着男人溢满痴迷和欲望的双眼,轻轻一笑 “要” 元淙也笑了,倒是老实了下来,开始替夏玄俞殷勤的布菜剥虾。 5.第五章 宴会结束的时候,夏玄俞跟着宋沉毅回了本家,宋柳母子一行,但他们不同车。 车上,宋沉毅一路的审视着自己儿子,最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儿子肩膀。 “没想到啊,你以前浑还是有些好处的,至少把身手练出来了,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危险的事,你最好给老子少管”…… 说到后面还是有些后怕,子弹又不长眼睛,儿子能躲过,还能捡这个大个恩情,肯定是走了运了! 夏玄俞挺喜欢这个父亲的,平时顺着一点也没什么,乖巧的点点头,表示都听他的。 而另外一个车上气氛可就不那么和谐了。 “小兔崽子,现在得了势,以后指不定怎么对付我们,有爹生没娘养的,想着那对父子我都气不打一处来”。 宋柳从上车开始,嘴上骂骂咧咧没有停过,各种不堪的词随手拈来,风度修养全无。 “妈,行了,闭嘴”,刘文泽不耐道。 这个母亲除了能在老爷子那里给他挣份脸面,其他地方与他无助不说,还处处给他丢脸,到底不是从小养在宋家的,终究是缺了点底气! “文泽,你现在敢这样跟妈说话了,妈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嫌弃这个当妈的了,啊?” 说着说着红了眼,她从回到宋家以后受尽宠爱,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哪怕是在亲生儿子面前,她也是受不的委屈的。 说白了,这种人眼中只有她自己! 恰好,本于一脉相承,她儿子也是这类人! 所以刘文泽当然明白不过,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底怨恨一闪而过,耐下性子,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妈,对不起,但是您说您成天这样盛气凌人的,哪里有一点像堂堂世家千金的样子”。 宋柳的心中刺便是她名不正言不顺这回事,所以平时对名誉她极为看中,果不其然,刘文泽这样一说,她倒安静了几分 刘文泽推了推脸上的无框眼镜,“宋景行得了势又怎样,元爷再怎么护着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插手别人家务事”。 宋柳虽然行事张狂,可也不蠢,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过后,也没有那么堵的慌了。 想来也是,元淙再怎么势大,插手别人家务事,于情于理也不太说的过去,想来人家也是懂的分寸。 刘文泽叫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想通了 “妈,您现在最该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讨老爷子关心,把他手上股份弄到手,二是结交那些世家夫人千金,等我成了宋家掌权人,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宋氏夫人,到时候谁敢不把您放在眼里,您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后半段才是宋柳真正听进去了的,不错,儿子才是她唯一的仰仗,她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后半生的荣华也只有系在儿子身上。 想到此,宋柳迅速带上慈爱的笑容,“好了,文泽,妈妈知道了”。 刘文泽也笑道: “妈,您晓事就好” 只是被厚厚的镜片遮住的眼里却无半点笑意…… 两辆车一前一后顺利的开进宋家别墅。 比较起元淙那里,宋家装的倒是简单太多,听说老爷子不太喜欢铺张浪费,这也确实是个好习惯。 夏玄俞表示不做评价,反正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精气神还算可以的老人,仔细看去还是和宋沉毅有几分相像,显然是在等他们。 “爸” 宋沉毅用硬板的声音叫了一声,显得还是比较恭敬。 老爷子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示意听到了。 转过头又看着夏玄俞,夏玄俞坦然的和他对视,也没跟他打招呼! 宋沉毅现在也没觉得自己儿子不叫那声爷爷有什么不对的,以前百般讨好都得不到正眼,现在何苦再让儿子受委屈! 一老一少互不想让,宋沉毅站在一旁不做表示,宋柳母子两进门看到的就是这阵势。 “爸爸,我和文泽回来了,赶着回来和您老一起用晚饭呢”。 宋柳亲切的坐到老爷子身边,像小女孩一样的在父亲面前撒着娇,刘文泽也做了过去,替老爷子,添了添茶,乖乖的叫“外公” 老爷子见到自己宝贝女儿和外孙的一刻就已经换上了一副表情。 两人说什么都乐呵呵的应着,完全忽略了一旁站着的宋沉毅父子俩,一幅纵享天伦之乐的样子。 夏玄俞忍不住偷偷在宋沉毅耳边嘀咕了一句“爸,你是老爷子亲生的不?” 宋沉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的酸涩倒是一下去了不少。 三人聊了半响,终于想起了另外两人的存在。 老爷子脸上笑意逐渐消失,看着宋沉毅,淡淡吩咐 “阿景也回来了,也算懂事了不少,以后让他跟着你在公司做事吧,职位不要给太高,让他先历练历练”。 说罢,又看向夏玄俞,“你也快满十八岁了,该独立了,以后就住在你祖母那里,定时回来一趟就行了”。 夏玄俞觉得有些好笑,他是该独立了,可刘文泽少说也得二十四了吧,怎么没见他出去独立来着。 也难怪宋景行成那样,外戚专权,这要是放在他大夏王朝,他这个太子早都灭他满门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懒得理会这些,反正以后有的老爷子哭的。 他上千多年,精神力早已超过人所认知,很多事都比别人要多些感应。 而宋柳,他没有一丝丝和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感觉! 夏玄俞最后是坐宋家的车回去的,临走前还顶着宋沉毅愧疚的目光,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夏玄俞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偌大的宅子就住着他一个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夏玄俞也没开灯,直接就往二楼卧室,刚刚推开门,还没等他反应呢,一具温热的躯体便附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将他拉进去,然后关上门。 夏玄俞被抵在墙上,腰被两只大手有技巧的扣着,既不会弄疼他,也不会让他挣脱。 一条湿热的大舌急切地在他脸上轻触,最后灵活的钻进他嘴里,扫过他嘴里每一寸角落。 夏玄俞从下车开始便知道家里有人了,门外暗处守着十几二十个人,想都不用想来人是谁了…… 夏玄俞主动生出舌头缠绕上那人的,勾的那人一声低吼,男人低低的声音,急促而隐忍,转而是更为猛烈的攻势。 男人不断的取悦着怀中的人,夏玄俞也很享受这种让人酥麻的感觉,双手鼓励的勾上男人的后颈。 果然,男人的表现越发的勇猛,拼命的吮吸着少年的口中的唾液! 一场热吻下来,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夏玄俞伸出一只手把灯给打开,男人的脸上还带着迷离之色,眼睛里红的可怕。 元淙双手把夏玄俞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在少年身上不断地蹭着。轻咬着少年的鼻头, “阿景,阿景,宝贝儿……” 夏玄俞睇了他一眼,吻了吻男人嘴角,最后凑到男人耳边低低道 “乖一点” 说完便推开男人,去了浴室,显然是不打算和他继续了…… 元淙看着自己身下,有些委屈,不过他不敢埋怨什么! 宝贝明显是吃醋了,毕竟他以前有过不少人,恰好宝贝又见过其中一个,显然他还得过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没过几分钟夏玄俞便出来了,脱下正装只着一件浴袍的少年显然是不一样的,而且夏玄俞或多或少的让元淙看到他真实的一面。 其实上千年来,并不是让他沉淀再沉淀,而是隐忍再隐忍,忍到他收放自如,忍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可是当他没有束缚以后…… 夏玄俞没管男人,直接坐到电脑旁,宋沉毅给了他一些资料,既然要做,还是得费点心思。 元淙不满自己受到了冷落,从后面环住少年,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 “阿景,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吃醋了,嗯?”。 夏玄俞没理他,专心的看着眼前的资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资料对于宋氏都是一等一的机密,绝不能让外人看了去。 元淙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对于少年全然的信任,他心里当然高兴的不行。 “阿景,以前都是我不好,可是那个时候我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这样一个小坏蛋存在,我以后会守身如玉的……” 夏玄俞嘴角微勾,总算搭理了他一下,不过也仅仅是个一个字。 “嗯” 元淙活了四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可如今偏偏就栽在了这小坏蛋手上,真是让人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来讨他欢心,时时刻刻都想见着他,难道真是他老了吗?心也软了…… 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担心,阿景才十八岁,而他已经年近半百! 他能留住阿景几年呢…… 轻拥着少年的手不免用力了一些,夏玄俞感受到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绪,更容易联想到这男人在担心什么。 转过头,吻了吻男人嘴角! “乖,别乱想” 元淙几乎是忍不住心里溢满的爱意了,这个小坏蛋,真的吃定他了。 得到了这句安抚,元淙显然安静了许多,接下来老老实实的陪少年看资料了,在少年有些不懂的专业术语上偶尔指点两句。 效率倒是高了不少…… 6.第六章 清晨淡淡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进屋内,暖的人心痒痒。 夏玄俞咪了咪眼,眼睛一时受不了光的刺激,用手挡了挡,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刚想着起床,却发现手脚动都动不了,被人牢牢的束在怀里。 夏玄俞试着挣扎了一下,又怕动作太大,把男人吵醒,最终只能放弃。 他每天的生物钟本来就偏早,看着男人睡得这样好,今天晚一点起也没什么关系。 就这样干躺着也无聊的紧,只好看着男人睡觉。 睡着的男人,五官很寡淡,少了那份运筹帷幄,气势逼人的感觉,倒显得和平常人无异。 夏玄俞也没想过这么快就给自己定好了另一半,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在男欢女爱这方面有任何的兴致,可遇到这人,倒是平白让他多了些乐趣。 看来就算经过了国破家亡,上千年的虚无,他喜欢的还是这种人,根本改不了,算了,改不了就别改了,什么样的后果他都担的起…… “小坏蛋,偷看我 ”…… 元淙突然一下醒了过来,眼底和语气里都是带着满满的笑意。 起床的时候被爱人用这种目光看着,暖的他浑身都酥酥麻麻的,他为这种感觉感到着迷不已…… 夏玄俞很坦然“嗯,看了,怎么?” 他的人,他看看能怎样! 元淙何尝不知道这是个霸道占有欲极强的小坏蛋,可是他偏偏爱死了他这些小脾气。 “好,好,好,身体和心都是宝贝的,宝贝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元淙轻哄着,脸上没有半点不耐。 夏玄俞还算满意这个回答,凑上去吻了吻男人的脸颊,五分钟后才被男人放过得以结束这一吻。 估计谁也不知道元家元爷有一手好厨艺。 不过,从今天起,夏玄俞知道了,耐心的吃完男人做的早餐,确实味道也不错,看来以后可以不用自己动手了。 出门的时候夏玄俞给了男人一把钥匙,让他下次别再撬他家门,男人笑着答应了。 鉴于男人的厨艺,夏玄俞走到门口又颠回来,亲了亲男人嘴唇 “好好努力,下次做虾给我吃”。 等到夏玄俞从车库驾车出去以后,元青这才进来。 “爷,景少已经开始进入主宋氏,那我们之前的?” 元淙正在切着一块煎蛋,刚才宝贝赶时间,光顾着投喂那个小坏蛋了。 手下动作顿了顿,直到吃完煎蛋,喝了一口牛奶后,这才淡淡开口 “不变” “是” 元青从来没有反驳过这人的意思,现在也不可能反驳,只是他为元淙多想了一些,按他现在如此在乎景少来看,将来…… 宋氏大楼也建在市中区,说起来倒是离元家的那个私人会所离的不远。 宋沉毅本身握着宋氏百分之十的股份,加上宋氏继承人的身份,毫无疑问的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 老爷子虽说已经不太管事了,可手中还握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旦公司有什么重大决定,没有他的决定也是过不了的。 所以这几年来宋沉毅做起事来难免有些束手束脚。 夏玄俞直接来到三十七楼总经理办公室,这地方宋景行以前也不少来,所以夏玄俞还算熟悉。 美丽的秘书小姐显然认识眼前俊郎不凡的少年 “景少,里面还在开会,景少先在会客室等一会儿吧”。 宋沉毅开完会就直接到会客室见儿子,没顾上说话,先把儿子面前的茶拿来喝了两口。 夏玄俞挑挑眉,其实他很想说,‘老爹,你不用这么拼的’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样?准备从哪做起”?宋沉毅征求着儿子的意见 夏玄俞摇摇头,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的‘父亲’ “我对宋氏没兴趣,不过,自己的东西也不能随随便便让别人拿走”。 宋沉毅听着他前半句话差点没给他一巴掌呼过去,听到后面,这才顺了顺气,好歹还有些志气…… “您先看看这个”夏玄俞递给他几页纸,这是他趁着刚才的时间写的。 宋沉毅狐疑的接过来,结果越看越震惊,手都在发抖,看完之后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 “你写的”? 手上薄薄的三页纸,不仅给宋氏指出了未来十年的发展方向,还有公司各种人事梳理,用人尺度,最重要的一点如何集权…… 其实这种事对于夏玄俞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以前他作为储君,从小培养的都是帝王之术,一个国家都能治理好,别说现在一个公司了! 儿子没有否认,宋沉毅继续问道 “你看了资料,一晚上就想出了这些”? “我一般十点之前就睡了,哪有空想这,刚才趁着等您开会的时间顺手写的” 夏玄俞很实诚,可是这话听在宋沉毅耳朵里,他就显的相当讨打了。 “说说,你准备怎么办”? 宋沉毅这下再不敢忽视儿子了,他不得不相信将儿子放在他平等的位置上来看待。 夏玄俞自然早有打算,“您做事,我做我的纨绔,给人希望,送人到顶峰再让其摔下来,您说会不会更疼些”。 宋沉毅无奈看着儿子,岂止会更疼,捧高了会死人的好吗! 从那开始,夏玄俞过上了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日子,再时不时的犯点浑。 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宋家继承人废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晋城,无人不知。 夏玄俞自己倒是乐的自在…… 7.第七章 复古的房间里点着夏玄俞熟悉的龙涎香,这味香是皇室密宝,早已失传,他这些日子闲来无事便让人找齐材料给配了出来。 少年随意慵懒的斜靠在沙发上看着书,简单的穿了一件白衬衣,像是不喜束缚,上面三颗扣子索性没扣,露出胸前一大片莹白的肌肤。 泛白的牛仔裤松松垮垮的套到了腰间,□□的双足放在沙发扶手上,一点一点的。 元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眼中满是痴迷与赞叹,他的宝贝,有种骨子里溢出来的雍容华贵,或许这个词用来形容少年不合适,但他实在想不出来更合适的词了。 他自问在情爱方面历经无数,也有几个是用了点真心的!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像眼前的少年一样,只要少年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浑身兴奋战栗,被少年以充满喜爱的眼神看着,他会觉得像是被恩赐了一般的受宠若惊。 他挣脱不了,只能越陷越深…… 夏玄俞听到响动却没什么反应,还是沉浸在书里。 元淙轻手轻脚的躺在了他后面,双手环上了少年的腰,把少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尽量让自己垫在少年身下,让少年看的舒服一些。 沙发很大,足以容下两人。 大约半个小时后,夏玄俞才缓缓合上书,身后的男人这时也才看到,书的封面恰恰是他本人。 男人微愣,“阿景看的是我的个人传?” 夏玄俞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男人,一只手轻轻摩擦着男人眼角的细纹 “两年前就出个人传,真觉得自己老了,嗯?” 男人轻叹,将少年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只要心肝儿不嫌我老就行了” 夏玄俞抽回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男人的头发。 夏玄俞觉得心里有些稍堵的慌,眼底带着一丝心疼,一丝不忍。 “很危险”…… 书上只是以简单平淡的语气叙述了元淙这个传奇人物的大半生,仅仅是这些简单不过的文字也能让他感觉到那背后的枪林弹雨,这男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想来也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元淙从没有见过这样情绪外露的少年,并且还是为了他的事,他心下又是窃喜又是慌乱的,连忙将怀中的少年抱紧,轻吻着少年眼睛 “乖宝,没事了,都过去了”。 也是,这样一个男人哪里用得着人同情,就像他一样,国破家亡又怎样,照样不容人践踏。 “嗯,以后有我在”,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以后只要有他在,没有人能动这个男人。 元淙当然知道少年身手不凡,不过,就算遇到危险,他哪里舍得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去冒险,不过嘴上一点也不敢驳了少年面子 “好” 夏玄俞笑着吻上他,“真乖” 元淙乐得享受这福利,直接坐了起来,捧着少年臀部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夏玄俞也一时忘情,修长的双腿盘在男人腰部,男人已经被勾的失了魂,全身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可还是拼命的忍了下来。 含着少年耳珠,一边舔舐,一边急促的低喃 “心肝,宝贝儿,可……以吗,可以吗?” 夏玄俞是个享乐的主,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况且这是他选定的人,何况他现在也被取悦到不行了 “嗯” 纵情的后果就是夏玄俞直接睡了一个晚上再加半天才醒来。 下面传来一阵不适,夏玄俞直接抓起埋在自己颈部的男人,这男人折腾了一晚不说,连他睡觉都还不放过他。 “宝贝儿,你醒了”,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声音都比平时软了几分,吃饱餍足的男人,显得精神奕奕,一点都不像一夜没睡觉的样子…… “老东西……”。 夏玄俞很没风度的低咒,任谁都忍不了,一大早起来就浑身酸软的不能动弹,这男人都大把年纪了,体力还这样好。 元淙觉得有些委屈 “宝贝儿,我认为经过了昨晚已经证明了我到底老不老了”。 难道他昨晚表现的还不够好吗,心肝儿这样嫌弃他…… 夏玄俞没搭理他,调着刚集出来的几分内力,蕴养着身上的疲劳。 看着怀里又陷入安静的宝贝,元淙心里满满的心疼。 不是他不知节制,一是他根本受不了这块宝贝疙瘩的诱惑,二是他在少年面前其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少年这样年轻这样美好。 他怕,怕的要命…… 只能以这样强烈的方式在少年身上留下印记,让少年牢牢的记住他,从而离不开他…… 爱怜的吻了吻少年红肿的双唇,极其小心的翻身下了床,他得去给心肝儿做饭了…… 厨房内,元淙动作轻快的洗着菜。 而已经在外侯了将近快一天一夜的云青,只能在当家人做饭的功夫上报着一些重要事情。 元青跟在男人身边多年,即是贴身保镖又是管家,虽说元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用元淙时时刻刻过问了,可一天下来,几条重要的还是该汇报的。 元淙正在为菜里放不放辣而犯难,上次吃饭来看,宝贝儿明显喜欢偏辣的东西,可现在明显不能让宝贝儿吃太辛辣的东西,这可怎么办才好! 旁边元青硬板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闭嘴,滚出去”,元淙不耐道,本来他就犯着难,再被元青一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元青被吼懵了,最后呐呐的退了出去。 院子外面,元力看着出来的人 “怎么样,给爷汇报了吗”? 说到这里他也一阵唏嘘,当夜被他拦下的少年,如今竟然如此得老爷欢心…… 元青想到自已所看到的,不由提点了他两句。 “以后对景少就得像对爷一样,甚至比对爷还要慎重几分,言尽于此”。 说完拍了拍兄弟的肩膀,直接往车库的方向走了,当家人可以撂挑子,他可不行…… 元力被这句话震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消化了过来,看来他这一拦,拦下了当家主母啊,这怎么着在爷面前也算有功之臣了吧! 8.第八章 夏玄俞慵懒的靠在二楼旋梯上,看着正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的男人。 男人像是有感应一般,侧过头来,一眼就看到少年,楞了一瞬后,脸色霎变。 扔下手上的东西,便急忙向少年走去,一边走一边往外吼道 “元力,带着人滚远些”。 然后脱下身上做工精细的外袍,将少年裹得紧紧密密的。 元力听着这道中气十足的吼声,不免颤了颤,动作迅速的向几个兄弟挥挥手,示意退到院子外面去。 夏玄俞挑挑眉,一个大男人,不就没穿衣服嘛,况且他也套了一条裤子…… 元淙见心肝没有再露不该露的地方,这才轻呼了口气,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 少年匀称精瘦的身材,附着六块腹肌的小腹,乳白的肌肤上还带着斑斑痕迹…… 元淙强制不让自己再想下去,看着自家心肝的眼神中带着不认同。 “阿景,以后出了房间不准这样穿了” 夏玄俞似笑非笑的睇他一眼,没理他,直接下楼往厨房里走。 元淙没敢多话了,只能跟在后面,抢先一步把心肝安置在外厅坐着,然后自己去厨房一道菜一道菜的给心肝端出来。 夏玄俞也乐的偷懒,反正他也不怎么想动弹,看着眼前几道明显偏清淡的几道菜,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他本来就已经寡淡了上千年,能再次体会到各种味道,当然是口味偏重了,这会让他有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看着眼前殷勤给他布着菜的男人,夏玄俞面色如常的拿起碗开吃,只要是男人夹的,几乎没有剩下。 元淙看着心肝这样,心下又是心疼又是开心的,无论如何还是让心肝多吃点才好。 “阿景,多吃点,还有汤,我马上去拿”,也不待少年说什么,便又钻进厨房了。 手机震动的声音想起,听着熟悉的声音,夏玄俞不紧不慢的拿起手机,看了看显示,这才缓缓接起。 “喂,爸” 元淙端着汤出来的时候,夏玄俞刚好挂了电话。 元淙拿着汤小心的吹了吹,然后舀了一勺递到心肝嘴边。 夏玄俞就着喝了两口,然后擦了擦嘴,“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他没打算细说,照旧的吻了吻男人嘴角,然后上楼换衣服去了。 等到下楼的时候,被元淙不由分说的挡在了那里,男人手里拿着一碗汤。 “喝完这个再走……” 夏玄俞叹口气,看来是躲不了,看了一眼男人,直接拿过来一口气喝了下去。 元淙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凑上去用大舌把心肝嘴边的汤汁儿舔了干净,又伸进心肝儿嘴里搅了搅,这才罢休。 “唔,宝贝儿真乖……” 夏玄俞没好气的暗道 “老东西……” 半个小时后夏玄俞这才驱车到了市医院,将车停好,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夏玄俞随意的将钥匙揣进裤兜里,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张叔”。 张行至是宋沉毅身边最得力的人,两人年轻时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认识,这么多年一直对宋沉毅忠心耿耿,两人也亲如弟兄,是以,夏玄俞在他面前也多了几分敬重。 张行至点点头,在前面带路,一并解释着里面的情况。 “宋家人都到齐了,几个董事也都到了,怕影响宋氏集团,消息被你爸爸压着,外面还不知道”。 夏玄俞边走边听着, “老爷子怎么样了”? 张行至摇摇头,“不太好,这次发病的突然,医生说怕是拖不了几天”…… 少年听到这倒是顿了顿,心里还是有些异样,但这绝不是夏玄俞的反应。 监护室外围了一大堆人,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幸好老爷子听不见,否则吵都要被吵死了! 夏玄俞来的时候,众人安静了下来,看着少年的眼神各异。 “我当是谁呢,咱们的宋小少爷回来了啊,真是难为你有心了”。 宋柳阴阳怪气的。这话听的宋家一些旁支叔伯看着夏玄俞齐齐摇头! 你混还好说,可是这不孝二字的罪名可是顶天的。 刘文泽面上不漏痕迹,打着圆场,劝慰道:“阿景来了就好,快进去看看外公吧”。 夏玄俞第一次把刘文泽看进了眼中,只是那深深寒意确是刘文泽这一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的。 不理会众人的眼光,直接跟着医生去换了套衣服然后进了重症监护室。 宋沉毅已经守在了里面,而此刻有资格守在里面的也只有这父子两,即便宋柳再受宠爱,那也不行…… 夏玄俞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老爷子还没醒过来。 他看着那个一向意气风发,风风火火的父亲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弯了背,额边竟然还冒出几根白发,这样的父亲,少年从来没有见过。 宋沉毅坐在老爷子身边,脸上神色悲恸 “当初你祖母和他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结婚没两年就出了问题,他一直觉得他为家族牺牲了爱情,所以在他眼中,你祖母,我,你都不过是他为了家族昌荣的工具以及衍生品罢了……” 夏玄俞对于不相关的人自然没有多大的感情,不过还是走过去拍了拍父亲的肩。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父亲,他对老爷子没甚感情,却不代表父亲没有,最终只是淡淡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宋沉毅听着这话,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这才看着自己儿子, 笑道:“等这事一过,咱父子俩去国外走走,散散心”? 夏玄俞拉了一把椅子,也坐下,“您老有这个想法当然好,我就不去了,对了,爸,都安排好了吗?” 宋沉毅点点头,“没什么问题”…… 父子俩出来的时候,其他人也都还在,宋柳迎了上来。 “爸爸怎么样了,我进去看看”。 其他一行宋家叔伯也都争相往里面挤,这种时候谁都想要在老爷子面前露个脸,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看着不由分说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宋柳抬头。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爸爸的女儿,难道我去看看爸爸也不行吗?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舅舅,我和妈只是想进去看看外公,一家人,舅舅未免做的太绝情了”。 刘文泽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做了这么多,可不想要落个一无所得的下场。 “可不是,阿毅,我们几个当叔伯的也不能进去看看”? 宋沉毅锐利的眼神环视宋柳和刘文泽再到一行宋家人。 “老爷子还没醒,在老爷子大好之前,这间病房除了医生,我和阿景谁都不能踏进半步,谁要是影响了老爷子养病,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掷地有声的话不容人有半分辩驳。 宋柳和刘文泽看着他这样的态度不免有些慌了,老爷子一出事,他们现在唯一的仰仗就是能从老爷子那里弄份遗嘱,可现在连人都不让他们见……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看看爸爸”,宋柳拿起包就往宋沉毅身上砸,她没有办法,只能撒泼,一行人又乱了起来。 这个时候,张行至带着人来了,几个保镖手脚利落的把人全部控制了,另外几个则守在病房门前。 “好,好,好,大哥,既然你这么绝,那就别怪我不给宋家留面子了,明天我就找媒体,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当大哥的是怎么对自己妹妹的”! 宋柳头发凌乱,指着宋沉毅大叫。 宋沉毅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眼皮都没抬一下。 “阿毅,我们这些人都不说了,可你这样对你妹妹母子俩是不是太过了”?其余的人也都异口同声附和。 他们是讨不了好处了,可这并不影响他们看热闹。 宋柳看有了帮自己说话的人,底气又有了不少。 “大哥,你听听叔伯们怎么说的,你……” “各位叔伯,话倒是容易说,可说话之前要想清楚,你们姓什么,我爸爸和我姓什么,某些人又姓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好听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又重新注意到从出来便靠在一边,没有说过话的少年。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重的敲打在每一个宋家人的心上。 不错,宋家绝不能落到外人手中,只要宋氏的掌权人姓宋,他们就能得到庇佑,如果是其他人,那他们连现在有的都保不住,更惶论其他,想通了这个道理以后,大家也都安静了下来。 “行了,阿毅,我们也算来看过了,心意到了就行,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爷子的二表兄率先道,其他人也都相济变态,片刻的功夫,只剩下了宋柳母子俩人…… 刘文泽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个‘不成气候’的表弟,夏玄俞淡笑着任他打量,态度十分的坦然,根本没有把人放在眼里的坦然! 刘文泽最后竟是一笑 “表弟好手段,这么些年倒是表兄我看走眼了……” 夏玄俞微微勾唇,“眼瞎了不要紧,心别乱,很多东西都讲命数的”…… “小混账,你……” 刘文泽拉着宋柳,离开前给了夏玄俞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告辞了” 夏玄俞耸了耸肩,转头,“爸,我也先走了”,又对着张行至点点头 “张叔,辛苦了” “等会儿”。 宋沉毅拉着夏玄俞走到一边,看了看四周 “你小子又要去哪,你和元淙到底是什么关系,用得着天天往那跑还不归家吗,啊?虽说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可那元淙是什么人,在这晋城他就是皇帝,说一不二,伴君如伴虎,你……” 夏玄俞揉了揉眉心,“行了,爸,说重点”。 宋沉毅呐呐的,看着儿子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是咬咬牙。 “元淙那人,一向喜欢年轻俊美的男人,你是不是,是不是……” 作为一个当父亲的,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一向吗?看来那老东西可是名声在外啊,夏玄俞无奈的看了看自家老爹,十分坦然! “不错,爸,我也喜欢男人” 宋沉毅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倒不是反对儿子喜欢男人,至于子嗣方面有的是手段,他只是…… “小子,你说你口味是不是重了些,这不是乱了辈分嘛”。 想到那男人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年岁,又比自己高的辈分,他有点心累……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 “我乐意……”。 说罢,转身便走了,留下担忧的老父亲暗自惆怅…… 9.第九章 元氏大厦顶层会议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封闭式会议,首位上的男人虽说只是来旁听的,可谁都不能也不敢忽视他。 参加会议的没有几个人,全都有序的汇报着手上的事,不敢发出除了公事以外其他的声音和做出其他的动作。 这时候手机震动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响起,会议室内一下陷入了安静。 从首位上传来的压迫眼光让几人头都不敢抬,几人秉着呼吸声互相看了看,发现并不是他们的手机,最后把目光集中到首位上的人。 元青轻咳两声,将桌上还在震东的手机拿了过来,提醒道:“元爷,您的电话”。 元淙皱了皱眉,显然这个时候被打扰有些不耐烦。 “挂了” 元青扶额,这个电话还真不能挂,刚才他看了下来电显示,“景少的,您……” 话音没落,手机却已经易手 “阿景”。 元淙刻意压低的声音柔柔的,哪里还有半点不耐烦。 “不,不忙,对不起,宝贝,我不知道是你打过来的,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男人声音带着急切带着讨好,显然是话音那头的人有些生气了。 底下几人更加的安静了,他们何时见过男人这样低三下四的样子,现在他们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免的被人杀人灭口。 通话还在继续,元淙已经走到了一边! “宝贝儿,我叫人运来了你最爱吃的虾,晚上我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电话那边的声音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不过来了,晚上还有些事,等几天过去找你”。 元淙哪里受得了和心肝分开几天! “那,那我过去找你好不好,我尽量不打扰你,宝贝儿?”语气十分的委屈。 那边的人静默了一会儿,悠悠道:“好了,下来,我在楼下大堂”。 说到这里电话就直接被挂断了。 片刻之后在大堂的元氏员工以及其他来往的人都看到了今他们震惊的一幕。 只见呼风唤雨的元爷,略带急促的从直达顶楼的私人电梯里出来,然后急步走向坐在大堂沙发上的一个少年。 显然元爷是在和少年说些什么,可是少年正拿着一本杂志认真翻着,没有理他。 到这里还不算完,男人显然是有些着急了,直接半跪在少年面前,低低哄着。 元青跟在后面,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前台被吓得不轻的几人。 “心肝儿,别不理我……”。 夏玄俞终于翻完了一本杂志,这才拿正眼瞧了瞧眼前的男人。 “行了,去吃饭吧”! 说罢径自站起身来,元淙如蒙大赦一般,跟在身后。 夏玄俞路过前台的时候看了眼元青,轻飘飘的撂下一句。 “不相干的人,别动” 元青一愣,连忙点头称是…… 车内,元青当着司机,后排座上夏玄俞正拿着手机玩着游戏,根本没功夫搭理一旁正忐忑的男人。 男人叹了口气,拿出车上常备的零食试探性的喂给心肝吃。 夏玄俞对于喂到嘴边的东西自然不会拒绝,眼神没有离开手机,只是微微侧头咬了一口,然后元淙就开始喂食喂的不亦乐乎。 看着心肝嘴角沾了一些细碎的糕点,便凑过去吃掉,夏玄俞看着舌头已经滑进自己嘴里的男人,有些无奈。 刚想推开,却被男人一把抱来跨坐在自己身上,两人双唇没有分开过。 “哦,心肝儿……” 男人含着心肝儿的唇瓣,大舌死死的勾着少年口中的香甜,脸上满是痴迷之色。 夏玄俞被闹得有些不耐,手机被男人刚才的动作落在了一旁,他游戏还没完呢。 况且他现在心气儿还没顺,还不怎么想搭理男人。 淡淡推开男人,从男人身上下来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拿起手机继续玩。 元淙这个时候哪里忍得了心肝离开自己怀里,又凑上去将心肝肉搂进怀里。 夏玄俞在男人再次凑上来的时候侧过头躲开了,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转都没转一下。 “一边去,别挡着我”! 元淙听到这话,不敢再放肆,倒是老实了许多,抱着少年看着他玩游戏,只是时不时埋头轻吻着少年的细颈。 最后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跪在了少年面前,头埋在少年双腿间。 身下不断传来温热的快感,使得少年不得不停下了手上的游戏。 夏玄俞低咒一声,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 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稳稳的停在了路边,元青站在离车子不远不近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发出一道短暂的鸣笛声,他这才上车,神色不变的继续平稳的驾驶车往前行。 隐隐约约听到自家爷带着餍足后显得低沉沙哑却又求饶的声音。 “心肝了,别气了,好不好”。 然后他口中的心肝肉声音中则带着满满的无奈,“老东西……”。 周记是晋城最有名的一家中餐酒楼,相传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周家祖上还曾出了好几位御厨,所以一般想要在这里吃顿饭,至少得提前半个月定位子。 而临时决定来这里吃顿饭的夏玄俞自然得用用某人的脸面了。 三楼包间里面,仅仅因为一个电话,周记老板周福亲自领着几个服务员上菜。 作为晋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除了味道正以外,老板还得会做人,而周福自是其中强者,服务员将菜品一一摆好,周福对着客人微微颔首。 “景少,菜已经上齐了,您和元爷请慢用”! 话语之间显然是把眼前少年的身份摆在了他身旁那男人的前面,那个可以称为晋城传奇人物的男人! 周福虽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还是密切关注着那男人的表情。 果然,男人根本没在乎这些,反而殷切的开始替少年布菜。 “心肝儿,尝尝这里的八宝鸭”,元淙小心的夹了一块喂到少年嘴边。 夏玄俞尝了尝,山珍海味珍稀佳肴在他前世实属平常,但是他对这些已经没有太大的味觉记忆了。 “不错”。 夏玄俞中肯道,这道八宝鸭嫩而不腻,酥软可口,看来他以后吃的地方有着落了。 看着心肝儿吃的开心,元淙自然也就开心了,连忙又往少年碗里添了几筷。 这才顾上旁边的周福,脸上却只剩下淡淡的笑意,全然不见刚才对着某人的殷切小心。 “这个包间以后留着,你先下去忙吧” 周福连忙称是,他一直等着这句吩咐,这位爷以前虽说也来过几次,但却不是常客,现在讨了他心头肉的欢心,自然也是一样的。 周福出去带上包间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那男人低低的嗓音带着讨好。 “宝贝儿喜欢吗,那我以后学着做好不好”? 周福不得不又在回忆了下刚才的少年,少年长相俊郎不错,可他几十年见过的人物也不少,少年也只能勉强称中上。 让人忘不了不是少年的长相,而是在元家当家人面前也不输的那份气势,甚至偶然闪现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比元淙给人的感觉还甚。 果然传言不可信啊,这样的人物哪里人那传的沸沸扬扬的宋家少爷…… 夏玄俞每个菜都试了试,刚刚好,都还比较符合他的口味。 看着只顾着给他布菜自己没吃上几口的男人,觉得心气儿顺了几分了,喂了男人一块莲容糕。 元淙笑着一口吃进嘴里,舌尖还留连的在少年手指上舔了几下,这才不舍的收回。 夏玄俞收回手,勾了勾唇,真是个粘人的老东西…… 最后一顿饭几乎在俩人的互相投喂中结束。 晚上夏玄俞还是去了元淙那里,不为别的,住着确实舒服,顺便再和他家老东西探讨探讨以后该怎样守节的问题。 于是元家元爷就这样度过了痛并快乐着的一晚! 第二天夏玄俞醒过来的时候,难得的身边不见人,简单收拾一下直接下楼了。 元青和元力早已侯在下面,见他下来,两人这才从厨房里端了吃的出来。 “景少,这是爷一大早起来做的”。 “人呢?” 夏玄俞自然的坐下,喝了一口粥,环视了四周一眼。 “怕吵醒您,去书房接电话了”,元青解释道 夏玄俞点点头,显然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开始用起了早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男人这才从书房里出来。 不得不说这是夏玄俞第一次见男人穿西装的样子。 笔直的手工西装将男人接近一米九的精瘦身材很好的呈现出来,修长的双腿,挺翘的臀部,结实的小腹和胸肌,不在像以前隐藏在宽大的长袍里面。 夏玄俞看着男人,要不是嘴里还嚼着东西,他都会捧场的吹起口哨了! 元淙笑着走近,凑近少年 “好看吗,心肝儿?” 然后用舌轻轻撬开少年的嘴,直接抢着少年嘴里的东西吃,等把少年口中的粥都吃完了,这才退了出来,将不小心流到少年嘴角的一并舔了干净。 元青元力早已经远远的退到了一边。 夏玄俞着实有些吃不消这男人的黏糊样,看了看男人西装裤下瞬间撑起的一角,无奈的挑了挑眉,真是个随时随地都发情的老东西…… “今天有事?”夏玄俞随口问了一句 “嗯,b城那边有几个会议,需要过去两天”,元淙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少年切好了一个煎蛋。 夏玄俞皱眉看着推到自己眼前的东西,他已经很撑了…… 听到男人要去两天,眼中倒是一亮…… 对于眼神时刻黏在少年身上的男人来说,自然不会错过少年眼中的喜色。 男人顿时有些委屈有些生气,咬牙切齿道:“小坏蛋,你巴不得我走是吧”? 夏玄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听着男人明显不善的语气,只好耐心哄着男人 “没有,早去早回,我会想你的,嗯?” 男人显然不信,还是用控诉的眼光看着他! 夏玄俞轻咳两声,无奈道:“你要怎么样?” 元淙这才笑着少年搂进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嘴从后面紧紧贴着少年耳廓。 “宝贝儿陪我去”! 浓浓的热气喷洒在耳后,夏玄俞忍不住在男人身上蹭了蹭,随意的在男人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 “不去”,夏玄俞很直接,好不容易能清净两天,他才不上当! 男人这次没有依他,身下动了动,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宝贝儿不陪我,它怎么办,嗯?宝贝儿明明昨晚那么热情”。 夏玄俞似笑非笑,微微侧过头看着男人,“再动一下,信不信我废了它”。 元淙吓得一哆嗦,可是手却搂的更紧了一些。 夏玄俞耳边传来微不可闻的轻叹 “阿景,爱我吗?” 男人声音淡淡的,却让人辫不出里面的认真成分! 夏玄俞气笑了,径直站了起来,深深看了男人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元淙话一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看着心肝那样的眼神,慌乱的从背后抱住少年,急忙的道歉 “心肝儿,,心肝儿,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别离开我,心肝儿……”男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小,最后竟然还带了哭腔…… 夏玄俞…… 最终夏玄俞还是陪男人去了,夏玄俞没遇到过这样能折腾的一个男人,偏偏他又还喜欢这男人。 这是他脱离上千年的混沌喜欢的第一个男人,再加上他习惯了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包括感情和欲望,所以,在男人面前,他才显得那样的理智! 不过他愿意为男人慢慢改变,并且已经在改变,否则他绝不会仅仅为了男人的曾经就生那样大的气,那种情绪,他并不想控制自己。 而储君最大的禁忌就是被情绪左右,有弱点…… 10.第十章 夏玄俞从健身房里出来,两个小时的高强度运动让少年的身上附上了一层薄汗。 少年直接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松松垮垮的套了一条休闲裤便出来了。 这两天就像男人说的一样,两人其实相当于来b城度假一般,男人偶尔出去一下,夏玄俞就在小别墅里看会儿书或者游戏室玩会儿游戏。 夏玄俞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温暖而不刺人的光瞬间铺满整个空旷的房间。 少年勾了勾唇,这种感觉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他有意识,有呼吸,有感知,更重要的是有个与他契合的爱人,虽然那男人有些…… 想着自己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痕迹,夏玄俞无奈扶额,那老东西每一次都像是不要命的一般,就差把自己吞进肚子里了。 夏玄俞对于爱人这么勇猛他当然也乐的享受,他表面看起来风度翩翩,温雅清和,可骨子里却是一个邪性的主! 刚好,他的爱人也是…… 想到这,夏玄俞忍不住轻笑。 这时,楼下大门也缓缓打开,几辆车依次驶了进来。 男人下车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二楼站在窗前的少年,连忙露出微笑回应,可仔细看去的时候,笑意不由得僵在了脸上。 夏玄俞隔着落地窗和一大段距离,只看见男人瞬间沉下的脸,像是转头对身后的一行人说了什么,其他人就瞬间背过了身,接着男人便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走来。 “呵呵……” 这老东西,夏玄俞嘴边的笑意化若实质。显然是被取悦了。 没有片刻楼梯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淙满心满意都是要好好教训他那不听话的小坏蛋。 只要想到他宝贝儿的身体可能被别人看了去,就恨不得挖掉那些人的眼珠子。 刚进房间,还没由得他发作,迎接他的却是他家宝贝一个无比热烈的吻。 夏玄俞有些错愕的看着推开他的男人,男人眼神很坚定,就是不打算吃他这一套。 男人不接受他的吻,可是一双手在少年迎上来的一刻就已牢牢扣住他的腰,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显然是隐忍的不得了。 夏玄俞眼中满是笑意,双手攀上男人的颈部,轻吻着男人嘴角 “不要吗,嗯?” 男人听着让他浑身颤栗的嗓音,心尖颤着,却还是错开眼,打定主意不看眼前会让他下地狱的少年。 “不要”,语气坚决 少年太不听话了,此刻要是让他得逞,以后会更加的无法无天。 夏玄俞低头看了男人某个地方,戏谑之色一闪而过,又往男人怀里靠了靠,果然,男人的呼吸声又急促了几分。 “不要?” 少年轻笑着,将男人的脸搬过来,双唇微启,伸出舌轻吻着男人的紧闭的唇瓣,一下一下的,嘴里发出轻轻的声音还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嗯……” 男人如遭电击,意识还在反抗,可双唇早已打开,迎接着少年。 夏玄俞满意男人的反应,也打定了主意,只是爱抚着男人的双唇。 男人脸上早已布满痴迷之色,已经什么都忘了,什么教训这个小坏蛋,他现在只想好好爱死他的心肝儿 “噢,心肝儿,吻我……” 夏玄俞不理会男人的恳求,轻笑着推开男人, “不要” 男人看着眼前的小坏蛋,眼睛咪了咪,一把将少年捞进怀里,少年整个过程只是轻笑着,放松着自己,一切任由着男人。 男人已经不满足于轻吻,一把扯下少年的裤子。 “噢,心肝儿,心肝儿……”,男人已经被迷的失了神智,他现在只想死在这宝贝疙瘩身上…… 元淙已经认命了,除了把心肝肉宠着捧着,让心肝儿习惯的离不开他,他什么也做不了…… “心肝儿,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要他的宝贝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名义上。 落地窗前放了把躺椅,少年已经换了身衣服,靠在男人怀里,拿着一本书淡淡的翻着。 听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抬头对上男人殷切的眼神,微微勾唇 “好” 结婚吗?如果男人想要这样,他倒也无妨 “真的吗?心肝”,男人有些不确定! 他的心肝还这样年轻,真的愿意以后都和他拴在一起! 男人从来没有这样不自信过,什么权势滔天,什么呼风唤雨,在少年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了…… “嗯”,少年这次没抬头,继续翻着书。 身后的男人顿了好一会儿,最后在他发间落下轻轻而虔诚的一吻。 “心肝儿,你答应过的,不能后悔,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后悔了”! 男人似叹息似低喃,不管怎样,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心肝后悔了。 夏玄俞只以为男人又是不安全感发作了,男人一直怕两人的年纪相差太大,相伴不了多久,又担心自己以后嫌弃他老了。 对此,夏玄俞也很无奈,他爱上一个人,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甚至陪他死也无妨。 将手上的书甩到一边,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男人。 一字一句道:“不要多想,你活多久我陪你多久”。 元淙心中大恸,眼眶瞬的就红了,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少年好看的脸庞,轻笑着 “可是再过几年我会变丑,变成一个遭老头,心肝嫌弃我怎么办”? 夏玄俞认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要不等几年你就自杀吧,我也陪你,总不会让你一个人” 夏玄俞很认真,他什么时候死都没有什么区别,最后都会回归虚无界然后进入另一个世界。 如果男人不想以那种形态和他相伴的话,他不会勉强。 元淙看着一脸认真和他讨论着生死的少年,轻轻笑出了声,他真的快爱死了少年这性子,眷恋的蹭着少年发顶 “好,一起死……” 俩人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元淙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夏玄俞就催着他快去。 他看书有些犯困了,想要睡会儿,元淙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会议室里,视频已经挂断了,元淙却暂时没有离开,翻着一本资料,一会浅笑一会儿皱眉的。 元力站在男人身后微微往前挪了一步,这才看清男人正专心致志看着的东西,一本世界旅游杂志,还是度蜜月专题版的! 元力嘴里抽了抽,乖乖的站回原位,经过这两天,他真是越来越佩服宋家少爷了,看着爷这状态吧,简直称的上神魂颠倒! 会议室的门瞬的被人推开,元淙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有些失态的元青。 “怎么了”? “爷,宋沉毅出事了”!元青头都不敢抬,爷让他紧盯晋城的情况,他疏忽了。 元淙腾的站了起来,瞳孔瞬的放大 “你说什么?” 元青连忙将刚刚传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给元淙汇报,不敢有半分隐瞒。 元淙缓缓的坐了回去,手有些不稳,然后一本杂志直接向元青扔去,低吼道: “找,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元青一动不动,任由东西砸在他身上,和元力对视了一眼,爷已经多年没这样失态过了,这次真的事大了! 元淙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坐在那里。 他什么都不敢想,没有一种后果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这时楼梯出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淙被瞬的惊醒,急步跑了出去。 夏玄俞刚下楼便看见脸色有些异样的男人,不过这个时候他来不及多什么,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凑到男人嘴角吻了吻。 “家里出了点急事,我现在得赶着回晋城,你乖乖的,嗯?” 想到刚才接到的电话,少年脸上又冷了几分,不过他没打算给男人说,这事男人迟早会知道,现在免的他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宝贝儿,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元淙拉着少年,看着少年脸上的冷意,脸色又白了几分! 夏玄俞以为男人是在担心自己,扯出一丝笑意。 “没事,我会解决的,不说了,我先走了”,说罢,径直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不到一分钟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便急促的响起,然后由近及远。 元淙看着空落落的手,楞了一会儿,然后坐到一旁沙发上。 元青连忙沏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看了眼男人脸色,“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已经叫人去找了”。 元淙喝了口茶,深深吐了口气…… “别找了,叫人全部撤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与我元淙都没有半点关系,知道吗?” 元青微微一楞,“是” 晋城和b城离得不远,调私人飞机耽搁的时间还不如开车来的快点,不到两个小时,夏玄俞就已经到了晋城宋氏大楼总部。 张行至站在大堂门口,看着少年缓步而至。 他最初只是觉得少年只是一个不求上进蒙求家里庇荫的纨绔罢了,直到后来,他看了少年做的那份计划,又接触了几次后对少年的印象大为改观, 现在,他才觉得他可能从未真正认识过少年! 夏玄俞直接把钥匙交给门口保安,对着张行至点了点头。 张行至这才反应过来,指着一旁的男人介绍道:“景少,这是赵律师”。 夏玄俞主动伸出手,“赵律师,你好”。 赵律师连忙回握,“景少” 空旷而安静的会议室里气氛正悦,却在下一秒被巨大的开门声打破,夏玄俞淡定的收回脚,往里面走去,张行至和赵律师紧跟在身后。 会议室里人不算少,宋柳和刘文泽母子,还有大大小小的董事和股东都到齐了,最重要的是,宋氏股东大会的主位上此刻坐着的却是刘文泽。 所有的人都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直接走到刘文泽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淡淡道:“你们继续” 宋柳和刘文泽在夏玄俞出现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好几次,可他们如今局面大好,也不想给他来虚的那一套了。 “表弟,想必你也知道了,外公昨天已经醒了过来,立了遗嘱将名下股份留给我和母亲”,刘文泽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野心。 夏玄俞看着他,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这和今天的会议有什么联系吗”? “行了,你别装傻,你的爸爸,我的大哥早上已经出了车祸掉进陵江死了,别说你这个当儿子的现在还没收到消息,宋氏这么大的家业,一刻都离不了掌舵人,现在老爷子还在静养,我儿子是最大的股东,理应对全体宋氏员工负责”。 宋柳总算是等到了今天,在外人面前连表面上的和善也不肯维持了。 几个董事,也连连称是,称刘文泽沉着能干,能担大任。 而刘文泽全程只是轻笑,没甚多话,只是看着对面的人。 夏玄俞扭了扭脖子,身体往椅子后靠了靠,宋沉毅死没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上千年的精神力,要是身体血脉至亲死了他不可能没有一点感应,而这也是他现在愿意耐着性子听他们的原因。 夏玄俞轻笑,“我想诸位应该听听这个”。 赵律师闻言,上前两步,先是对着夏玄俞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众人,手中翻开一份文件。 “诸位,这是宋老夫人在世时在我律师行留下的一份经过公正的遗嘱,遗嘱表明,在老夫人去世后名下宋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留给其孙宋景行”。 说罢将文件放在桌上,表示可以任由大家传阅。 几个董事和股东相互传阅看了看,皆是面面相觑,一时议论纷纷。 刘文泽整了整无框眼镜,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份遗嘱要在表弟二十岁以后才能生效吧”。 多年的隐忍在此一举,他怎么可能不做万全准备。 宋柳轻蔑一笑,等到这小兔崽子满二十岁,宋氏还姓不姓宋都还难说,想要靠这翻盘,想都别想! 夏玄俞表情仍是淡淡的,“不急,再听听这个” 赵律师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文件,再次看了眼众人。 “是这样的,宋老夫人在立下遗嘱的同时立下了一份特殊条款,也已经经过了公证”。 把薄薄的一张纸放在桌上,示意众人可以再次传阅。 “条款上表明,如果出现宋氏内部不稳或重大变革的时候,则触动特殊条款,景少有权将股份行使权提前生效”。 夏玄俞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这才悠悠道:“诸位,听明白了”? 宋柳面色狰狞的看着那一张薄薄的纸,心里不断的咒骂着老贱人。 刘文泽脸色也变了变,最后定定的看着夏玄俞。 “那又怎样,你我都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董事长的位置我仍旧坐得”。 宋柳狞笑,“不错,自古都是有才能者居之,阿景,不是当姑姑的看轻你,你自己以前是个什么名声自己不清楚吗,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股东会放心把宋氏交到你手里吧,各位说是也不是”。 宋柳一一看过众人,锐利的眼神中带着警告。 “不错,景少,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商业上的事,实在不适合现在接管宋氏”! 一位董事硬着头皮道,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附和。 “哦,这样啊”,夏玄俞戏谑的挑了挑眉。 “不错,阿景,以后好好拿分红算了,当姑姑的怎么也不会亏待你不是”,宋柳眼中满是得意。 刘文泽却不敢在放松,果然 “刚才谁说我父亲身亡于陵江来着”?夏玄俞说完这句后不待众人回话,转过头 “这样的话,赵律师,我要求现在履行继承权,继承我父亲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没有问题吧”? 赵律师嘴角抽了抽,“如果确认令尊已亡故,景少作为唯一合法继承人自然可以。” 他服气了,一旁的张行至也服了! 夏玄俞点点头,这才转身看了看众人,轻笑着! “真是不好意思,宋氏恐怕只能交到我这个纨绔手上了,大家也知道我是个贪玩的,股份这么多,我也很苦恼,正所谓物尽其用,量才而用,今后唯有能多多仰仗诸位了”。 在坐众人听着这话,皆是嘴角抽了抽,不过没有一个人敢多话。 刘文泽气的已经维持不了面上的风度了,一把取下眼镜,大口的踹着气。 宋柳气红了脸,腾的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指着夏玄俞,破口大骂。 “你父亲只是掉入了陵江,现在还生死不明,你现在就想继承他的股份,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孝道”。 她已经失了神智,只顾着辩驳,全然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夏玄俞先是轻轻一笑,然后拿起桌上的被子猛然的往宋柳面前砸去。 碎裂的声音诈然间响起,吓得宋柳一下瘫软了回去,同时也惊到了众人。 夏玄俞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冷冽的眼神淡淡环视众人。 “既然知道我父亲生死不明,你们现在在这里是想造反吗,啊?” 最后看向刘文泽,“给你三秒钟,从那个位置下来,否则……” 刘文泽闭了闭眼,拿过眼镜擦了擦又带上,然后拉着已经吓得瘫软的宋柳坐到了一旁。 输了,他输在低估了少年,这样的人物,这样的气势…… 夏玄俞喜欢识时务的人,先给自己换了个位置坐,然后看着头早已埋的不能再低的众人。 “诸位,继续吧,会议可以进行下一项了” 不仅是刘文泽,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这气势,简直压的人喘不过气。 这哪里是什么纨绔啊,这分明是个小皇帝…… 11.第十一章 “景少……” 张行至欲言又止的看着夏玄俞,少年太镇定了,他摸不透少年在想些什么。 夏玄俞稳稳的掌握着方向盘,没有回头,只是专注的看着前面的路况。 “别担心,爸爸不会有事,继续加派人手沿着陵江中下游去找,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帮我稳住宋氏”! 少年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服。 张行至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还比不上一个少年梦沉住气。 “车捞上来了吗”少年接着问道 “捞上来了,景少,怎么?”,张行至看了眼脸色晦暗不明的少年。 “找专业的人检查一遍,有些时候人祸恐怕比天灾更能令人信服一些”,夏玄俞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喜怒。 张行至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不错,普通人家为了钱一字尚且无情,况且这是宋家。 “是,景少”。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夏玄俞住的地方,还有些事需要安排好。 “景少,你家里还有人?” 张行至有些疑惑,车刚刚开进花园便看到宅子在灯火通明的,他没记错的话,这地是景少一人住的,连保姆都没请的。 夏玄俞只是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没说话! 张行至有些狐疑,但也没在多问了。 两人走进客厅,偌大的客厅里满是芳香四溢的饭菜味。 夏玄俞微微挑眉,径直往厨房走去,没等他跨出两步,男人便端着一盘菜出来了。 “阿景,你回来了”,男人看见少年脸上瞬间带满笑意,疾走两步把菜放在桌上,然后过来拉着少年的手。 “你怎么回来了,嗯?” 夏玄俞看着男人,有些无奈又有些心暖! “我得到消息了,阿景,会没事的”,男人心疼的安慰道。 夏玄俞伸生摸了摸男人的侧脸,低低的 “嗯” 男人眷恋的蹭了蹭,像是想到什么,急道 “心肝儿快过来吃饭,待会饭菜凉了”,然后拉着少年往餐桌走去。 少年一坐下,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果然,一抬头,看着愣愣的杵在门口的人 “张叔,过来一起吧”。 张行至听到有人唤他,这才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过去。 “元爷”,张行至并没有落座,只是颤颤道。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他只远远见过两次,可他爷认识,并且不敢不认识。 他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虽然他听说过夏玄俞救过男人,两人有些交集,可这…… 这还是传闻中喜怒不定性格乖戾的元家当家人吗!分明是景少找了个□□啊! 元淙脸上笑意骤减,不过还是应了 “嗯” “坐下一起吧”,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张行至此刻要是真坐了下来,那他就白活了这么几十年了。 连忙摆手“不用了,您和景少慢用,我先去书房了”,对着夏玄俞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快速消失了! 元淙笑着给心肝儿布菜“心肝儿,快吃点,这道菜是我叫周记送过来的,我做的怕你吃不惯”。 夏玄俞睇了男人一眼,“谁准你吓人的”? 元淙有些委屈,“我做给心肝儿吃的,别的人怎么能行”。 夏玄俞扶额,给男人碗里添了一筷,“吃饭” 吃了饭夏玄俞就开始赶人了,被男人抱着占了好些便宜才得以脱身。 夏玄俞有些烦恼,他怎么觉得这老东西越来越粘人了…… 在书房和张行至讨论了一些公司的事,不过这倒不是重点。 “张叔,明天我要去趟医院,公司的事你先盯着,还有留意消息,我爸可能会主动联系我们”。 夏玄俞眼波微闪,现在是时候去刺激刺激老爷子了…… 而另一边元家,元淙静静的看着元青刚拿回来的录像,而画面中正是上午宋氏股东大会的场景。 元淙显然已经看痴了,画面中少年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着迷,看着少年似笑非笑的眉眼,漠然一切的神情,甚至是嘴里吐出气人的话语。 “呵,心肝儿真调皮”。 看着少年一环环的戏弄众人,倒让他有些忍俊不禁了。 笑着笑着眼睛里却逐渐带了杀意,“找个时机解决掉吧,记住,我要毫无破绽,不能让阿景察觉到什么”。 元青:“是” 夏玄俞一晚上睡得并不稳定,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他家老爹,他不是重情义的人,可以一旦将人放在了心上,便容不得别人来欺负!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老爷子已经从监护室移到了单独的病房里,刚走近门口,便听到女人的哭诉声 门没有关紧,夏玄俞敲了敲门,这才推开门进去。 宋柳看着来人,眼中的愤恨之色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样。 老爷子气色倒还可以,看来恢复的不错,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了,拍了拍女儿的手 “阿柳,你先出去”。 他就算病的再厉害,听过昨天的事后,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起这个孙子来。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他倒也看淡了许多,所以面对夏玄俞的时候还算平和。 宋柳无非是把老爷子当最后的救命稻草,哭着求着做主来了,她当然期盼着这一刻,听话的出了病房,还把门带上了。 “不愧是我宋家的种”,即便再不喜欢这父子俩,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夏玄俞笑了笑,抬了把椅子,在老爷子面前坐下。 在果盘里拿了一颗苹果,慢慢的削了起来,平常不过的语气。 “我和父亲的存在一直是您老的心头刺吧”?说罢抬头看了眼老爷子。 老爷子脸色骤变,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不错,这两父子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刺,父亲憎恨亲生儿子和孙子,这样的笑话,他宋家不能让别人看! 可如今这样轻描淡写拆穿的不是别人,真是他的亲孙子宋景行。 夏玄俞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将削好的苹果分成小块的,自己一块一块的吃了起来,随手拿出随身带来的一份文件,然后递到老爷子面前。 “这份文件大概半个月前到了我手上,本想拿给您老看看,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我觉得您老该看看了” 老爷子倒是有些好奇了,接了过来,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夏玄俞埋着头吃水果,片刻后那薄薄的一张纸重重的被拍在他身上。 “混账,你以为凭这个就能骗我,啊?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讨厌你们父子俩,讨厌那个女人,啊……” 老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放大到极致瞪着夏玄俞。 夏玄俞捡起地上的纸,将其扶平,依稀能看到亲子鉴定几个字! 待抚平后才又把它装回文件袋里,然后从文件袋里又拿出一摞东西。 “别先急着发火,老爷子,再看看这些”,老爷子愤怒难平,喘了几口气后, 还是拿着那一摞照片翻了起来。 看了几张过后,手已经抖到了不行,然后身子重重往后倒了去,一直闭着眼不愿睁开,只是身子一直发着抖。 夏玄俞拿过照片,也翻了翻,内容呢很露骨,无非是一些男女之事,只是每一张照片的男主角不同,而女主角只有一个。 夏玄俞整理着照片,“前两天去了趟b城,费了好大一翻功夫才找到这些呢,毕竟都是快好几十年的照片和报纸了,不过也亏了您老的名头好用,几个老牌的报社听你是您老想要缅怀下年轻时候的痕迹,没多话就开始给我把您和祖母结婚那几年的报纸凑齐了。” 夏玄俞把文件封好,放到一边。双手环抱着,往后靠了靠。 “对了,听说您老宝贝女儿是在b城长大的?正好,我觉得照片上的女人倒是和她挺像的,不过那时候她可能才刚出生吧,那这照片上的人不知道您老认识不认识呢”? 老爷子越发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气成了这样,不认识?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化成灰他都认得。 他们年少时相爱,他一直愧对于那个女人,为了宋家他不得不舍弃了她,直到他的原配妻子去世,他马上找她回来,可是那女人也因病快走入尽头。 临死前告诉她一直在等自己,还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他又感动又惊喜又愧疚! 从此满腔的爱意都给了女儿,而对自己原配妻子生的儿子视而不见,就差把整个宋家都交给他那宝贝女儿了! 可是…… 他无法相信,照片上那个媚笑风尘的女人是他放在心上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他不相信…… 他不愿意信,可夏玄俞却没有打算放过他,表情淡淡的,吐出的话却足以让老爷子痛不欲生。 “您老可真没有爱错人,毕竟人家确实好手段,离了您老,裙下之臣也皆是当年b城有名的人物,说来好些个您老都认识呢,没有人愿意接受的烫手山芋落到了您老手上,您老如珠似宝的养着,您说这些年人家在背后怎么笑你呢”? 老爷子突的睁开眼,手猛的举起来,“你,你……” 终究是力不从心了,最后再次重重的倒了回去。 夏玄俞直直的对上他的眼睛,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像是从未把他放进眼中。 病房里安静了许久,直到一声重重的叹气声响起。 老爷子以前所未有的复杂之色看着少年,声音已经飘忽到不行。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能怎么样呢,无论如何,宋家已经是你的了”。 夏玄俞冷哼,“作为一个男人,做了选择就得承担后果,而不是怨一个女人,怪到后辈人身上更是无稽之谈,您这性子我着实是看不上”。 拿起文件袋转身就走,走到门前的时候顿了顿。 “你们要是不那么绝,我也会让您老守着你纯洁的爱情终老,可现在,我觉得您适合在另一种情绪中活下去”! 最后,门碰的一声被关上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夏玄俞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在他离开医院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又不得不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宋柳急的在病房外团团打转,瞥到从转角走过来的少年,一下狰狞的扑向少年。 张行至挡在少年面前拦住她,不让她近少年身。 宋柳一边挣扎,一边指着少年叫嚣“小畜生,是不是你派人干的,啊?你这是要把我们母子赶尽杀绝啊,你等着,我已经报了警,我不会放过你,绝不会放过你的”。 少年没什么表情,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急救室的从里面打开,宋柳用力挣开张行至。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啊?”她什么都没有了,儿子现在是她唯一的依靠,绝不能出事。 “病人已经没有了大碍,只是外伤此较严重,刚刚已经清醒了过来,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了,只是注意时间不要太久”。 宋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夏玄俞表情一直是淡淡的,直到医生说完这话,直接上前两步推开病房走了进去。 张行至替他从外面关上了门,再次拦住了宋柳。 “我就知道你会来”,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显得虚弱无力。 男人身上几乎每处都是伤,头上还裹了厚厚的纱布。 夏玄俞走了过去,没带眼镜的男人眼神再无之前的精明透亮,满是涣散。 “是谁”? 夏玄俞淡淡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呵……”刘文泽想笑,却扯的伤口生疼,最终只能作罢。 “表弟,你应该猜到了不是吗”,由于头被固定,刘文泽只能看着天花板,而看不见少年的表情。 他继续道:“与虎谋皮,我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不然我今天哪能活着在这里和你说话,那人看来是心急了……” 夏玄俞勾了勾唇,是啊,他确实猜到了,只是不死心想要问问,只是脸上却全无笑意!淡淡的陈述! “确实是心急了”! 刘文泽听不出这人的喜怒,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个人和另一个人是一类人,甚至更甚,他如何不败! “晋城这叫的出名的几家内,恐怕都有他的布置,相对于舅舅来说,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更容易控制不是吗。 没有想到吧,以那人的地位,竟还有这些个野心,这样看来,那我又有什么错呢”? 夏玄俞轻的一笑,“男人有野心当然没有错,只是你们打我家的主意这就有错了”。 刘文泽嘴角咧了咧,“我这辈子范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看轻了表弟”。 不待少年回答,继续道,“身后的脊梁骨突然变成索命刀,不知表弟怎么看”? 刘文泽语气难得的带着轻松,他这个表弟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在某些人眼里,救命恩情又能算得了什么! 夏玄俞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笑出了声,有些无奈的语气,“那就只有先拔了脊梁骨,然后再断了索命刀了”! 刘文泽听着这平淡显得轻忽的语气,罢了,这样狠绝的气魄…… 这是门被砰的撞开,“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要害死我儿子”,女人扭曲着面容,指着少年。 几位警察看着病房里面的情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走到夏玄俞面前。 “这位先生,有人控告你故意杀人,请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夏玄俞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动 “这位……” “和他没有关系”……病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的伤和他没有关系,另外,我要自首,前天晚上宋氏总经理宋沉毅的车祸事故是我在车上动了手脚”。 宋柳不敢置信的惊呼,“文泽,你疯了,不……” “不……警察同志,他一定是伤了脑袋,神志不清了,一定是……” 刘文泽闭了闭眼,“妈,以后你自己保重吧”。 在监狱度过一辈子又怎样,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 至于宋柳,母子情分也就到这了,况且他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个东西…… 宋柳呆呆的看着儿子,喃喃道:“不……” 夏玄俞走的时候,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投去了赞赏的眼光,抛去其他不说,审时度势,目的明确并且能为此足够的隐忍,这一点,无人能及! 出医院的路上,夏玄俞给男人打了个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 “阿景,今天忙完了吗”?语气里带着小心的试探。 夏玄俞一边不紧不满的发动车子,一边用着和平常一般无二的语气 “嗯,出来吃晚饭,去吃西餐,我回家拿个东西,你先去等我”。 “好,我先过去,阿景,路上开车慢点,我多等一会没关系的”。 男人几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可是夏玄俞还是听到了,不过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而此刻元家,元淙带着满足的笑意挂了电话,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 “去备车”。 元青元力几乎同时松了口气,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要是景少的电话稍微晚到了一点,那他们…… 夏玄俞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这是晋城内最有名的西餐厅,两人来过几次。 坐着电梯来到了最顶层,观光电梯里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脚下陵江,少年好看的脸隐藏在光影之下,神色有些莫名。 刚出电梯,便有餐厅侍者领着夏玄俞往包厢去。 “阿景,你来了”?男人看到少年的同时连忙起身迎了过来。 夏玄俞挑了挑眉,任由男人牵着自己落座,没有一会儿,侍者便端着东西上来了,都是夏玄俞最爱吃的。 男人对着少年笑笑,拿过夏玄俞的那份牛排仔细的切着。 夏玄俞看了一眼,脱了外套扔到沙发上,然后走到落地穿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陵江。 江上显得很平静,只是微风吹的有些波光粼粼。 “阿景”,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从后面紧紧的环住他,看着少年的背影,他知道为什么会很怕害,莫名的怕! 夏玄俞转过身看着男人,笑了笑,吻了吻男人嘴角。 “给你带了礼物,衣服口袋里,自己去拿”。 说罢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淡淡的吃着男人早已经切好的牛排。 男人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这是少年第一次送他礼物,面上的喜意几乎要掩盖不住。 连忙去拿过少年的外套,摸索了一会儿,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盒子。 “阿景”?元淙看了眼少年,声音有些不稳,特殊材质的盒子显示了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也显示了东西的特殊。 夏玄俞始终吃着自己的东西,没有看男人一眼,男人没有太在意,还以为是少年不好意思在逞强呢! 元淙打开盒子,果不其然看到了他想象中的东西,款式精致的一对对戒。 男人眼睛有些红了,这东西他不少见,也送出去过不少,可以这一刻他看着手上的东西几乎觉得是恩赐给他的一般珍重无二! 男人小心翼翼的拿着盒子坐回了少年对面,看着他面前的少年,眼里满是爱意 “阿景送这个给我,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了吗”? 夏玄俞放下刀叉,擦了擦嘴角,笑看着男人“喜欢吗”? “喜欢,阿景给的我都喜欢,阿景给我戴上吧”。 男人毫不掩饰的对这份礼物的喜爱之意,迫不及待的想要少年亲手给他带上,少年注重仪式感,只有这样,少年才是完完全全的属于他的。 夏玄俞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东西,没有接,只是看着男人。 “喜欢就好”,也不妄他费了一番心思找人订做了。 “阿景”?男人有些疑惑,心中下意识的漏跳了一拍。 果然,少年淡淡的语气 “我这个人一向比较喜欢有始有终”。 “阿景……什么意思”?男人的笑意已经僵在了脸上! “元爷,以您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这么大的野心,您说,为哪般呢”? 少年答非所问,往椅子后面靠了看,环抱着手,静静的看着男人。 少年的语气不轻不淡的,但是足以将某人打入地狱。 男人浑身僵了僵,手上有些不稳,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将戒指放在桌上一旁,扯出一丝笑意,宠溺的看着少年。 “阿……景别开玩笑了,阿景还……没有吃饱吧,我……我这里还有一份,马上就给阿景切好”,说罢便埋着头开始切牛排! 少年始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没有说话。 男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手始终抖的厉害,一个不小心撞翻了右手边的酒杯。 清脆的声音响起,过后便是更为的寂静。 元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直视着少年,眼睛已经通红,满是乞求之色,沙哑道:“心肝儿,别离开我,我错了”。 少年还是知道了,也是,他的阿景这样的聪明,只要给他一些破绽就能猜到了,他一直都知道的! 夏玄俞拿过一旁给他准备的温水喝了一口,他喝不惯红酒! 仔仔细细的看着男人,除了第一次见面他这样看过男人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打量。 男人之前有什么野心有什么布置都没有问题,只是一边打着宋氏的主意一边和他谈情说爱的就有些不厚道了,这不是逗他玩儿吗! “我父亲的事和你有关吗”? 男人猛的摇头,以为少年是要放过他了,“没有,和我没有关系,阿景,我只是在背后支持刘文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你父亲,我不敢的,阿景”。 男人小心的看着少年的表情,见少年神情有所松动,心中一喜,只要阿景不离开他,他怎样都可以。 夏玄俞点点头,他信了这话,男人爱他这点毋庸置疑,至于其他的…… 既然没有死仇,夏玄俞也不打算跟他多耗了,公司事还挺多。 少年直接站了起来,去拿过外套,一边套着一边道: “我这个人实在不能一心两用,近来家中巨变,没有心思考虑感情的问题,对了,元家插手我宋家的事,也不好善了,大家以后商场上见吧”。 语气上明显的是要和男人划清界限分道扬镳了。 元淙先是惊最后又是笑的,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猛的站了起来把桌子掀翻在地! “宋景行” 夏玄俞听着身后的巨响没有停下脚步,听到这声‘宋景行’反而顿了顿! 这是男人第一次叫他的这个名字,听着倒是有些不适应,转身看着男人。 男人面容扭曲,脸上带着疯狂之色,眼中又痴又恨,指着夏玄俞 “你永远都是这样,你的心是捂不热的吗?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这幅神情,我见不到你高兴,更见不到你生气,全天下就没有任何一件事值得你露出一点真正的情绪吗”? 男人惨笑 “别人都说我没有心,你才是没有心的那个,你根本不在乎我,谁能让你放在心上,嗯?”。 男人说到这里越发激动,走到少年旁边,附在少年耳边。 “你要走?好,我元淙活了几十年,身边从来不会缺人,说吧,你要什么,我从来不会亏待跟过我的人”? 夏玄俞双眼微咪,静静看了男人半响 最后笑着一边鼓掌,一边道:“果然是元爷,名不虚传”。 说完转身便走…… 男人一直静静的站在那处很久,直到天完全的黑尽,直到再次听到开门的声音。 男人听到声音终于有了反应,连忙换上笑意往门边看去,尽管包厢里并没有开灯 急忙的开口,语气轻柔道:“阿景,你回来了?对不起,阿景,我说错话了,你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我会改的,我会改”…… 灯被人打开,包间里一下变得明亮了起来 看着元青元力两人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狼藉,见着这样的男人,两人有些不忍 元力忍不住开口:“爷,很晚了,回去了”。 13.第十三章 夏玄俞坐回车上,心有些了,系好安全带后,半天没有发动车子。 说他冷心冷情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气的有多厉害,老东西…… 前世作为储君,也是栽在一个男人身上,搞得国破家亡,已经是给皇族丢尽了脸面。 现在…… 男人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想要个爱人随时都可以找,不是非谁不可! 重活一世不容易,谁都别想影响他再世为人的好心情…… 被少年扔在一边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少年看了一眼,拿过手机。 “张叔” 对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少年冷峻的面容有了些松动,然后带上了一点笑意。 “好,我马上回来,对了,给他熬些姜汤,大把年纪了,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别再病了”。 话音刚落,夏玄俞便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说什么呢,臭小子,快给老子回家”。 夏玄俞直接挂了电话,轻笑着摇头,然后发动了车子。 这次夏玄俞直接回的宋家祖宅,再次进入这个地方,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佣人们全部都毕恭毕敬的叫着小少爷, 老爷子还在医院,刘文泽也摊上了事,宋柳因为自己儿子的事再去求了老爷子,最后不知踪影。 现在宋沉毅活着回来了,此时的宋家,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宋沉毅父子俩了! 夏玄俞刚进门,也是没来得及换鞋,便被一个面容憔悴,胡渣满面的中年男人抱进怀里。 “儿子,我的亲儿子,老子可真想你啊”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有些嫌弃的推开了身上有些异味的男人,淡定的走到一边坐下! 宋沉毅觉得有些心塞,儿子这是什么反应,顿时不干了。 颤颤微微的指着少年,!“你小子,你看看,什么态度啊?老子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你就这样对我,啊?你这个不孝子……” 张行至在一旁着实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几声,看着自己的兄弟也是上司。 劝慰道:“你可真是误会阿景了,得知你出事的时候,阿景不到两个小时便从b城赶了回来,一边坚信你活着,派人继续找你,一边用雷霆手段稳住了宋氏,阿景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岂止是不错,那是非常不错,由于没有什么外人,张行至说话也随意了一些。 宋沉毅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些,对儿子自然是与有荣焉,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可还是冷哼两声,看着摊坐在一边的儿子,“算你小子还懂点事”。 夏玄俞揉了揉眉头,“对了,爸,你怎么回来的?” 宋沉毅没瞥了眼儿子,亏这小子还想得起问问! 一下坐到儿子对面,没好气道“头被撞晕了,又掉进了江里,被冲到下游去了,一家渔民救了我”。 夏玄俞同情的看了看自家老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珍重自己。 宋沉毅:“……” “行了,既然您回来了,正好公司事也挺多,待会叫张叔给您送过来”。 自家老爹除了看起来憔悴了一些,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宋沉毅又怒了,看着没良心的儿子,“混账东西,你……” “对了,几个董事你注意一下,他们那些把柄都被别人逮住了,才在您生死未明的时候支持刘文泽上位”,少年声音淡淡的。 宋沉毅果然被转移了话题,语气有些不好,“那都是宋家的机密,老子只给你一人看过,那小子怎么知道的”? 宋氏之所以牢牢掌握在宋家手中,这些东西是至关重要的。 夏玄俞换了个姿势靠着,嗤笑道:“您儿子看的时候,刚好有人在我旁边”! “你……” 宋沉毅刚想骂他不成事,仔细想了想,身边?那不就是…… 想到某个人,宋沉毅有些底气不足,刚才张行至也给他提了一些。 “你就因为这怀疑是他”?看着云淡风轻的儿子。 夏玄俞面带嘲弄,“你儿子可从来没有怀疑到他身上,要不是刘文泽出了事,我根本不会想到他背后还有人,您说,除了他,这晋城谁有那个胆吃下宋家”? 也是,宋沉毅点头,不过,这不是重点……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你看,我早就叫你口味不要这么重吧,你还乐意,你真要气死我,现在都挑明了,真要对上元家?” 看着有些怂的男人,夏玄俞挑挑眉,“您怕了……” 宋沉毅闪过一丝心虚,“谁……谁怕了,那不是你媳妇吗,你不知道……去……商量”,商量…… 说到这,好像觉得这话又有些不太合适。 夏玄俞没好气暗哼,商量个鬼啊,还商量…… 直接侧躺在沙发上,面着天花板,叹道:“行了,爸,你儿子刚刚失恋,想静静行不行”。 宋沉毅虎目一紧,绷不住了,“怎么回事”? “被人踹了,您儿子这次可被伤的不轻,还都是内伤,怎么办?”少年不喜不怒的,用手遮着眼睛挡着光。 宋沉毅看着这样的儿子,面露复杂,这还是儿子第一次给他说感情方面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此刻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是个善解人意的父亲,给儿子家的温暖! “儿子,你还年轻,没事的……你”,事与愿违,他憋来憋去也憋不出其他的! 最后咬咬牙,“不就是个男人吗,我的儿子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老子本来也不同意你和那个老……老,咳咳,你这几天出去散散心,尽管玩,一切有爹在”。 老男人三个字,碍于某人的名声在,他实在说不出口! 夏玄俞听到这,瞬的翻身起来,看着自家老爹。 赞道:“真是我的好父亲,行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罢,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人影! 宋沉毅愣了愣,看向一旁的张行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 张行至已经憋笑了很久,“你被阿景忽悠了”。 平时雷厉风行看着也不笨的人,在自己儿子面前,哎…… 宋沉毅也反应了过来,怒道:“这个不孝子……” 张行至叹了叹,“要是阿景和那人真闹翻了,有事的绝不是阿景,你是没看到那人……” 张行至想起那天那看到的,堂堂的元氏元爷,在阿景面前…… 宋沉毅这一听,顿时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连忙催着张行至给他细讲…… 夏玄俞的确是累了,刚到家,澡都没有洗,直接躺床上睡了!结果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中午。 夏玄俞平时都十分的规律,很少有起这么晚的时候,先去跑了跑步,然后再去洗了个澡。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抽时间打坐,后来发现这具身体实在是修炼的太慢,资质太差就放弃了,其实是这里的人普遍都凝聚不了这东西,以他的身手,足够了。 好几天夏玄俞都宅在家没有出门,练练字看看书什么的,倒也过得很快。 而这几天,刘文泽的事也算解决了,自己供认不讳,直接进去了! 至于宋柳,找老爷子求情的时候,身份被老爷子说漏了嘴,一时难以接受这一连串天翻地覆的变化,直接疯了。 又听说当时发疯的宋柳,想要对老爷子下手,被自家老爹撞上了,后面…… “后面怎么了?”,夏玄俞窝在沙发里玩游戏,抽空问了一句。 宋沉毅坐在旁边看着儿子玩游戏,“老爷子说,算了,我也没什么异议”! 孰是孰非,谁能说的清呢! 夏玄俞对此没什么看法,反正和他没什么直接关系。 宋沉毅看着儿子,“对了,阿景,我想把产业转到国外去,我也想通了,这些家当够你我父子好几辈子了,咱爷俩也换个环境,怎么样”? 至于老爷子,这么多年的生疏谁也弥补不了了,只能保证让他安心终老,也算他仁至义尽了! 夏玄俞停下了手上的游戏,“决定了”? 去国外,也无妨,反正他活着都是赚的,都一样! 宋沉毅面有些奇怪,“决定是决定了,只是,元家这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你说,我……”到底走不走的了还是一回事! 夏玄俞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什么办法,“要不你试试”? 宋沉毅“……” “你爹是不是太怂了?没给你争口气,要不你来,宋氏都给你,咱们和他死磕到底……” 夏玄俞凉馊馊的看了他两眼,继续玩儿自己的游戏。 “你真以为我要和他死磕到底,都是气话,谁有那个时间陪他玩,走就走吧,这一个地方待久了,我也觉着没什么意思”。 宋沉毅有些狐疑,“真的”? 夏玄俞…… 14.第十四章 两天后,宋家举办了一个宴会,既是庆祝宋家当家人大难不死,同时宣告宋家正式退出晋城。 一时引发巨大的震动,许多知情的不知情的也都来捧场! 此次宴会是在宋家祖宅举办的,场地设在宋家后花园里,夏玄俞也到场了。 不过一直窝他以前玩的游戏室里,这是原主的最爱,刚开始他没什么兴趣,可是现在觉得打发时间还是不错。 声音开的不算大,但足以掩盖过外面觥筹交错的声音。 这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张行至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对于这种青少年的普遍的娱乐爱好他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阿景,客人都到齐了,你爸叫你出来见见”。 夏玄俞无奈,扔下手柄 “知道了” 当少年出现在众人视线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积聚到了一处,无法移开。 夏玄俞今晚穿了一套灰色手工西装,既有少年人的那份朝气蓬勃,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沉内敛。 少年站在二楼,那有处旋梯直接通往后花园,少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下来,每一步都像是敲打在人心上一样! 冷峻的面容虽然淡淡的但却不失礼数,微微往这边扫的一眼如同逡巡自己的领地一般桀骜,如同这是他的王国一般。 宋家这两天发生的事无人不知,此时再见到这少年,都觉得自己当初看走了眼,这般风采的人物…… 宋沉毅腰杆子挺得很直,面上那是掩不住的骄傲,带着儿子就去各家家主面前,一一打招呼去了。 听着众人都夸他生了个好儿子,嘴角的笑容几乎要绷不住了! 倒是夏玄俞可比他镇定多了,可是为了满足自家老爹的恶趣味,他还是挨着挨着的过去打招呼见礼,几乎如同社交范本一般,无一丝一毫的差错。 这时,佣人又引着几人进场了。 几人经过的地方,几乎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打着招呼,‘元爷’ 宋沉毅看着来人,再看向男人身边长相气质均不凡的男伴,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儿子。 夏玄俞在自助区拿了一杯水,身体靠在半人高的桌上,摇了摇杯子,脸上带着笑意。 其他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位爷虽然不怎么露面,可他本就与宋家有些渊源,此时过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都觉得宋家有面子! 很快的,这位在晋城鼎鼎大名的人物便来到了宋家父子面前,先是和宋沉毅打了招呼,然后笑看着一旁的少年,低低的嗓音 “阿景” 夏玄俞听到声音这才侧过身,看了男人一眼,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看着眼前无比淡定的人,元青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都没有发现,在少年看过来的一刻,他家爷不自觉的往旁边移了一大步,像是在申明自己和身旁的人无关一样!而且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抖得厉害! 气氛一下变的有些尴尬,宋沉毅看着自家儿子,柔声道:“好了,没事了,你回去接着玩吧,不用在这陪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夏玄俞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家老爹,应了一声,然后对着周围的长辈微微颔首,这才走了。 元青都有些奇怪的看着宋沉毅,他敢肯定这人是故意的,没看到自家爷在听到老家伙三个字后手抖的更厉害了吗! 不过,这次是气的,不是怕的! 夏玄俞一直是个懂礼数听话的孩子,既然他家老爹让他接着玩,他只好回到游戏室又开了一局。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人打开了,来人进来以后就把门关上,却没有说话。 夏玄俞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头都没有回,依旧窝在沙发里看着屏幕。 过了一会儿好似听见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来人走过来坐到蹲跪在少年面前。 几近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人,“心肝儿” 夏玄俞视线没有离开过屏幕,仍旧没有看男人一眼,只是双唇微启,依旧看不出喜怒,就像平常的阐述着一般。 “滚出去”。 男人眼睛一下就红了,抱着少年的腿不敢撒手,少年从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重话,这次他是真的惹少年生气了。 “心……肝儿,你别生气,我和那……什么都没有,我一直守身如玉的,心肝儿”。 男人急切的解释,他在少年面前什么都维持不了,这样的年纪却还像个毛头小子一般,会赌气,会吃醋,他完完全全的被少年拿捏在了手心,半点都动弹不得! 男人伏在少年腿上,轻轻的蹭着,话语非常的轻忽。 “心肝儿,我老了,求你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听到这夏玄俞终于有了些反应,将手柄甩到一边,把男人从腿上拉了起来,静静看着男人的脸,然后轻柔的抚摸着男人眼下厚重的黑眼圈。 感受着这样的动作,男人几乎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少年的动作,只是微微侧头用脸蹭着少年的手心。 夏玄俞笑了笑,然后瞬的抽回手,看着男人,脸色逐渐变冷。 “你以为你是谁,嗯?我折腾你,元爷身边可是从来不缺人的,现在这般没骨气?可是别人碰过的,我一般都不会要了,况且我的心可是捂不热的”,少年吐出狠戾的话语! “心肝儿,没有……没有,认识你之后,我没有被别人碰过,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男人彻底慌了,抓着少年的手,一边痴痴的看着少年,一边吻着少年的手指,喃喃着 “心肝儿,没有关系,捂不热没有关系,我愿意捂着一辈子,心肝儿……” 他此刻后悔的要死,看着少年,眼中满是求饶。 “心肝儿,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心肝儿,我以后不敢了,不敢了……” 见少年脸上还是冷色,眼中也没有装下他。 男人拉着少年的手就往自己脸上重重的呼去,“心肝儿,你打我吧,消消气,别说气话好不好,别不要我”。 说着说着竟然红着眼哭出了声,话中有些委屈,“要是后半辈子没有你相伴,我该怎么办?心肝儿,你就是要我的命来的”。 夏玄俞被扰的心烦意乱,听到这句话后,更是额头上青筋突突。 一边用手按着额头,一边看着男人,好半响才缓了过来,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更狠心的话来。 他现在一般不生气,但是只要生气这心气儿就顺不了。 本来就打算和这老东西一拍两散的,现在跟他来这出,偏偏他最受不了这一套,夏玄俞忍不住低咒! 看着男人,夏玄俞有些没好气,动了动腿。 “滚一边去”。 说罢,没在理男人,拿过手柄继续玩了起来。 男人很上道,知道少年多半已经消气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有多丢人,多失身份。 只要心肝儿不打算不要他,他怎么样都可以的。 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坐到少年身边,挨得近近的,见少年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这才安心的坐下。 少年专心的玩着手中的游戏,男人再不敢说什么忽略了他的话,乖乖的在一旁陪着。 看着桌上的小零食,抓了一把开心果在手上剥着,趁着少年玩游戏的空隙颤颤巍巍的喂了过去。 见少年自然的侧头吃进嘴里,男人手上抖了抖,回过头剥的越发的卖力! 而守在门外的两人却有些萧瑟,元青刚刚替自家爷处理了带来的不稳定因素。 “你说,咱们爷在里面在干嘛?不会被打出来吧”,元力冲着元青弩弩嘴。 元青倒是看得很透彻,肯定道:“跪着求饶” 元力心下一噎,竟然觉得无从反驳! 这时一阵清咳声响起,“咳……咳” 元青赶紧拍了拍元力的肩膀,元力看了看来人,立马站的笔直,面前这位可是他家爷的泰山大人。 宋沉毅宴会一散场,就来找自家儿子来着,怕儿子宴会上没吃什么东西会饿着。 这一来,儿子没见着,倒是有两个门神,怪不得自家儿子走后那位爷也跟着消失了! 他倒不担心儿子在里面的安全问题,难不成一个年过半百的的老男人还能将他儿子怎么样。 想到这,再看看眼前的阵势,宋沉毅有些噎的慌! 大着胆子直接忽略两人,上去敲门,“儿子,饿不饿,出来吃点东西”。 好像是听到儿子叫他进去,便直接把门打开了,至始至终,元青元力两人都没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看着屋里的情况,宋沉毅先是呆了一会儿,然后嘴角抽了抽。 只见他家儿子大爷一般的窝在沙发上玩着游戏,而一边的男人小心的时不时的喂他儿子一些吃的,然后再给自家儿子温柔的擦擦嘴,像个小媳妇一般! “咳……”,宋沉毅垂首低咳了两声,两人这才看向他。 “小子,饿不饿,出来吃点东西”,他这话问出口就后悔了,看着桌子上堆着的各种零食的空袋子! 夏玄俞看了眼自家老爹,没说话,活动了下筋骨,这才站了起来! “不吃了,回去睡觉”,他今天也挺累的,心累! 宋沉毅知道儿子挑床,这边睡不惯,也不勉强。 “行,我叫司机送你,晚上开车不安全”。 夏玄俞点了点头,直接出了门,完全忽视了另一个男人。 而男人在少年出门的一瞬间便紧跟了上去,临出门前转身看着宋沉毅“我送阿景就好,我们同路”。 宋沉毅…… 不出意外的,元淙送少年回家后,他自己也没离开,直接赖在了少年房间。 男人直接将少年紧紧的搂进怀里,除了抱着,其他的什么也不敢做。 他的心肝儿虽然不抗拒他了,可还是没有理他,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他生怕惹心肝儿再不痛快。 夏玄俞心里很复杂,想原谅这老东西吧,心里面不痛快,不原谅,这老东西又太能闹腾……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湿意,和低低的啜泣声,夏玄俞心下紧了紧,磨了磨牙。 一把翻身把那男人压在身下,狠狠道:“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了”? 男人眼睛里还含着水渍,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仰头将少年的唇含进嘴里,然后手上用力的把少年往自己身上挤。 最后…… 夏玄俞起来的时候全身没有一块地是舒服的,男人简直是发了疯一样和他做,不过他自己也很爽就是了。 身上还算清爽,看来是被人清理过了,直接套了一件圆领体恤和一条休闲裤便下楼了,不出意外的看到在厨房忙碌的某人。 坐到一边沙发上看今天的报纸,无疑头条都是关于他家的! 元青倒了杯水过来,放下以后却没有走。 夏玄俞看了他一眼,“说” 元青知道自己越矩了,可是还是没有忍住。 “景少,如果说爷在遇到您之前有什么野心的话,那遇到您之后,他的野心也就只有您了”。 说完对着少年微微颔首,这才退了出去。 夏玄俞拿着报纸的手顿了顿,半响之后嘴角勾了勾,显然这话听着挺顺耳的。 元淙做好了早餐出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端着早餐直接走到少年面前,放在茶桌上,凑上去吻了吻少年嘴角,“心肝儿,吃饭了”。 少年显然心情不错,揪着男人的头发就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哦,心肝儿”,男人喟叹道,他哪里受得了这个,将少年一把抱过来搂在腿上! “咳咳……”,宋沉毅总是出现在他觉得他该出现的时刻。 夏玄俞瞥了眼自家老爹,淡定的从男人身上下来。 男人不干了,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又在少年嘴上轻啄了好几下才罢休! 宋沉毅脸色发青的瞪着男人,男人这才侧过头看着自己的泰山大人,笑的很诚恳,而且已经用上了敬语。 “让您见笑了” 然后才专心的喂了自家心肝儿一口牛奶,见少年嘴上沾了些,连忙凑上去舔掉! 宋沉毅气的心尖都在颤颤,他见笑,见笑个鬼啊!这老男人太不要脸了…… 夏玄俞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戏倒是看得挺乐呵的,见自家老爹确实被刺激的不行了,这才拍了拍自己男人的脸 “乖,叫爸”。 元淙…… 宋沉毅…… 显然两人想的是一样的,男人无奈,谁叫他已经被他心肝儿迷的神魂颠倒呢! 男人看着宋沉毅,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岳父” 宋沉毅听到这两字,身体虚晃了两下,他有些承受不来。 夏玄俞看着自家老爹的样子,没良心的在一旁偷笑。 男人宠溺的吻吻少年的鼻尖,“小坏蛋”。 宋沉毅好一会儿还缓过神来,他来是找儿子商量去国外的事。 才起了一个头呢,男人悠悠的看着他。 “阿景哪儿都不会去”。 声音不重,却压的宋沉毅喘不过气来。 宋沉毅…… 最后宋沉毅还是转去国外,只是他最想带有的儿子却没能带走,只能他时不时的跑回国看儿子。 不是他儿子没有孝心不来看他,某次,他儿子没跟某个男人打招呼就跑了过来,最后被吓到肝胆俱裂的男人抓了回去。 从此以后,儿子的身份证和护照就不由他本人保管了。 丢人啊…… 而夏玄俞这边,也是某次,他问男人要身份证和护照,男人不允。 夏玄俞挑了挑眉,看着男人,“我家老爹五十大寿,我不去不合适吧”。 男人皱了皱眉,“让他回国办”。 任凭他势力再大,也有他触及不到的地方,而外面就是他不能完全可控的地方,他不能让少年离开他半步! 夏玄俞眉头跳了跳,忍了一会儿,突然挑眉道:“要不这次出去顺便把婚结了”。 两人在一起已经很久了,手上的戒指还是夏玄俞当初订的那一对,被男人在后来某个时刻连逼带哄的带上了。 男人听到结婚两字,果然神情有些松动,他一直都想两人有个名分,越多的仪式感越能把他心肝儿留在身边,可是…… 没有可是,两人最后还是一起去了,男人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名份。 夏玄俞陪着男人走过了一段时间,在男人生命结束的时候,也选择以结束生命的方式返回了虚无界 他答应过男人,只是男人和他不一样…… 15.第十五章2.1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的身体依然没有实形,诈然间离开了男人,夏玄俞心里显得空落落的。 没有犹豫,甚至没有看过虚无界现在的寄体,便直接通过虚无界选择合适的时间取代了他。 夏玄俞是在医院醒过来的,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动了动身体,只觉得浑身每一处都痛着。 艰难的抬手揉了揉额头,消化着刚刚接收的记忆。 这具身体原主叫叶苏,乃是华国当代国画大师苏之修的唯一后辈,而这个时代,是一个艺术极度昌盛的时代,绘画艺术更是其中翘楚。 所有人都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只手,而享有至高无上的尊荣和极致的推崇。 而对于叶苏来说,画却是他永远抹不掉的惨痛记忆。 他八岁开始斩露天分,以一副涂鸦之作横空出世,十岁更是以一副以西画中的油画为主要手法的作品闻名于界内。 只可惜横空出世的天才,不到半年,封笔消退!谁也不知道原因。 夏玄俞接了别人的身体,有来有往,自然的将别人身后事给办了,才好过自己的日子。 夏玄俞在医院养了半个月,身上的伤才渐好,这一天也终于有了人来看他,准确的来说是来接他。 身边给他做检查的护士医生,见到来人,全都恭恭敬敬的 “苏老” 老爷子七十多的年纪,满头白发,精神头还算不错,手上拄着拐杖,上半身穿着纯白的褂子,脚下踩着一双布鞋。 夏玄俞也撑着起身,唤了声 “外公” 而这老爷子也是叶苏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那个父亲不算! 老爷子看着夏玄俞,最终也只是叹了叹气,有些疲惫的声音。 “回家吧”。 叶苏将满二十岁,现在还是华国高等学府,京大的大二学生,这次受伤是因为在外面喝醉了酒和小混混打架弄成这样的。 苏之修作为华国仅存的几位大师级的人物,是享有超高待遇的。 吃穿住行都有专人安排,并且在寸土寸金的京大周围给老人家配了一栋别墅,方便他在京大授课,而这个授课一年或许不到十场! 上车的时候,夏玄俞伸手接过老人家的拐杖,扶着老人家上了车。 老爷子也没有抗拒,只是坐定的时候看了眼外孙,夏玄俞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坐到老爷子身边,司机这才开动了车。 “伤到右手没有”?老爷子坐的稳稳的,看着前方。 这话听着没什么感情,要是换做真正的叶苏,又会闹了,只会认为老爷子只关心他的手和天分,而不是这个外孙! 夏玄俞接收了记忆以后,还是对这位老人比较尊重的,动了动双手,认真的评估了一下 “没有”! 况且就算伤了右手,他左手也能画,况且他左手画的比右手还顺些! 对外孙的平静,老爷子还是有些诧异的,忍不住认真打量了两眼,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话不多,可眉眼之间的阴郁倒是不见了,看来,经点事还是有些好处! 一时间,车内又陷入了寂静,夏玄俞整理了下思绪! “外公,下个月京大的书画大赛,我准备报名参加”。 苏之修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少年不是再开玩笑以后,这才认真道 “你已经快十年不拿笔,现在怎么想参赛了”。 他不愿多想这个问题,只要想到外孙不碰画笔的原因,他就悔恨无比,全怪他当初被蒙了双眼,识人不清! 夏玄俞轻松的笑了笑,“作为苏家的后辈,自当不给苏家丢脸”。 苏之修看了看笑意晏晏的外孙,俊逸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自信,就连当初被业内赞为天才少年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骄傲的神情! “好,不管结果怎样,你有这个心就好”,老爷子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他不怕外孙败下来,就怕他失了志,失了魂! “我已经帮你给京大请假了,还有几天的时间,这几天别出门了,跟我在书房练笔”。 孙子荒废了十年,外面的人不敢当着他的面,私下却无不嘲讽,说他的孙子废了,伤仲永! 苏之修握了握手中的拐杖,且让这些人等等看! 老爷子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却也明白,京大作为华国最为人才积聚的一块,从不缺天才,孙子荒废了这么些年,他根本对孙子获奖不报希望! 夏玄俞将老爷子的异样看在眼里,安抚姓的拍了拍老人苍老沟壑的手背,眼中确是冷意。 叶苏的父亲叶致远,当年是苏老爷子门下最得意的徒弟,最后还娶了老爷子唯一的女儿,本该是今人羡滟的一对佳话,听着叶苏的这个名字就可以想见,可也仅仅只维持了十年。 有着苏老的名声,加上自身的实力,叶致远在十年间不出意外的闻名华国,甚至蜚声到了国外。 直到十年前,一个女人带着一个比叶苏还大两岁的孩子出现在了叶苏母亲面前,从此天翻地覆! 他的母亲,一生所谓的高雅圣洁,容不得自己的一生出现污点和差错,极端的控制起他的男人,死活不同意离婚,用尽各种手段,绝不允许那对母子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他的父亲应了名字,向来志向远大,怎会不屈居于女人的威胁和管束。 连婚姻都可以欺骗利用的人,有了名利之后,他还何惧,只是碍于苏之修的存在,不得不拖着! 在两人互相折磨了五年后,叶苏的母亲吞药自杀了。 他的父亲也接回了他的原配和长子! 夏玄俞想着想着,都觉得心态有些崩…… 两人刚到了家,老爷子便拉着外孙进了书房,完全忽略了自己孙子身上还有些伤! 进了书房,老爷子拄着拐杖,精气神十足的到处翻翻找找。 夏玄俞则站在一旁参观着老爷子的书房。 点了点头,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些意思,墙上挂满了老人家自己的作品,以及一些古代的一些名家名画。任何一副放出去都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的那种! 老爷子找齐了要找的东西,转过头却看着外孙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多了一起欣慰。 “阿苏,过来”。 老爷子将东西擦了擦,放在一旁的桌上,他专研国画,平时画西画比较少,而这是孙子最擅长的! 夏玄俞依言走了过去,看着桌上的大堆东西,有些微愣! 他倒是见过,上千年来也有寄体是油画家,只是他从没有实践过。 苏之修见外孙只是看着不动,觉得他是心里包袱卸不下去,不由得轻声提醒,“阿苏……” 夏玄俞看着老爷子紧张的神色,嘴角抽了抽,径直走到老爷子的书桌前。 老爷子这个级别,笔墨纸砚已经是能找的出的最好的! 一只手在笔架挑着毛笔,一只手有规律磨墨。墨磨好以后,选了一只峰头最劲的笔,看着已经铺好的宣纸,渐渐下笔…… 老爷子本想叫住外孙,可是当外孙站定的那一刻,他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不会看不到,他的外孙那状态其实已经入意了,这种状态常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他的外孙只是站在那里,平常简单的几个动作,做出来和别人却有着极大的不同!作画过程中全程姿态闲适,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半点停顿…… 还不待他继续看下去,夏玄俞已经收笔,一气呵成! 苏之修拄着拐杖,速度有些惊人,一下把夏玄俞挤开! 夏玄俞手中还拿着笔,只好耸了耸肩!站到一边。 苏之修看着眼前寥寥数十笔,却格局广阔的山水写意画,这是他从凭生仅见的一种画法,悬崖峭壁,山川河流,极具灵气与生机,视野开阔,极度宽广! 任凭他也绝无可能达到这样的意境,而且相差甚远!哪怕他现在把这画拿出去说是古代名家所做,谁都不会怀疑! 手指有些颤颤巍巍的,靠近画的时候,看着未干的墨迹,又瞬间收了回来,又看了看外孙,再看看画,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想问两句,可这又确确实实是他亲眼见着外孙画出来的! 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棍子敲在自家外孙身上,声音中气十足 “你小子,敢骗我这么久,以前你画的写意都是画的些什么,啊?怎么开窍的?” 说着说着,最后竟然笑了起来,老爷子前所未有的畅快!但是他不能说什么天纵奇才的话,绝不能让外孙膨胀了,心境一定要稳! 他突然想到刚才外孙专心致志看他作品来着,其实心里不会在笑他吧,老人家觉得很有可能! 夏玄俞揉了揉不是很疼的肩膀,“外公,您觉得如何,这幅送去参赛怎么样”? 叫他画古画,夏玄俞自己都觉得有些欺负人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急忙挡在前面,故作淡定! “不行,参赛你再随便画一副,这幅我留下了”! 夏玄俞…… 16.第十六章2.2 夏玄俞满头大汗的进门,一边拿着毛巾擦着汗,一边向在院门前练着太极的老爷子打招呼。 这具身子又是弱的不行,体力太差,他练了几天也算稍微好了一些,老爷子点了点头,嘱咐外孙上去洗个澡就下来吃早饭。 夏玄俞冲了个澡,换了一套白色运动服这才下楼。 老爷子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了,等外孙坐过来了,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取下老花镜挂在胸前的口袋上。 瞅了眼孙子,满意的点点头,二十左右的青年,面色红润,长得俊俏,穿着舒适服帖,这才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夏玄俞不卑不亢的任由老爷子打量着,给老爷子添了一眼粥,一老一少这才安静的用起了早饭! 老爷子虽说地位尊崇,可亲情方面着实有些淡薄,妻子走的早,他忠于自己,忠于画艺,却又忽视了女儿! 女儿早早的嫁了出去,又是那样的结果,唯独就这一个外孙,哎…… 外孙小时候和他还比较亲近,后来亲生父母闹成那样,恰好不好又碰上了孩子最敏感叛逆的时期,简直快把自己给废了。 现在好了,总算是熬过去了! 一老一少相处了几天,感情那是极具升温,只是老爷子还是觉得有些不满意的地方,如果外孙在绘画方面再积极一些就更好了! 夏玄俞抬头看了看愣了半天神的老爷子,老人家面上情绪极其丰富,似回忆,似喜似无奈的,夏玄俞莫名觉得他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 自从他当着老爷子面画了副山水写意之后,老爷子自此以后,就不放过他了。 时不时的就逼他作画,时不时的又拉着从古至今的交流畅谈一翻,一谈就是半天。 直接导致几天下来,老爷子看他的眼神已经由激动,惊叹,崇拜,转化为平淡了! 应该是被刺激的习惯了…… “后天你就回学校了,我已经帮你转系了,还是去美术系,至于石家那小子……”,老爷子说到这面色有些不自然,顿了一下。 继续道:“你要是真喜欢,那就凭你的手段,可我绝不同意你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我苏之修的外孙,学什么医,国画才是你的正道,以后别再为了个男人丢我苏家的脸”。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想了想,原主好像是干了这么一件混事。 叶苏几年前开始,就一直爱慕着一个男人,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那种! 可是人家是京大出了名的一朵高岭之花,谁都摘不下来,为了更为方便接近心上人,进京大的时候竟然背着老爷子将专业改成了临床医学,差点没把老人家气死! 夏玄俞揉了揉眉,看着老爷子,言辞恳切,“外公放心,我不会了,一切外公做主就好”。 改,必须改,他只要想着原主记忆里各种药理各种生物学化学,他都觉得伤脑袋,虽然他也略懂岐黄之术,但也只是略懂…… 即使这对于精神力修炼了上千年的夏玄俞来说是件自然简单的事! 看他这么爽快,老爷子倒是有些狐疑,这小子,和他母亲一样,偏执的不行,想了想,他还是的劝劝外孙。 老爷子认真道,“石家那小子不错,我也见过,但不是你能降的住的”。 那种人,感情永远不是第一位,他怕外孙最后落得和他母亲一样的下场……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他实在不忍心老爷子大把年纪还充当着知心姐姐的角色。 举起右手,连连保证,“外公,您放心,我现在对谁都没有意思,不会给您丢脸了……” 苏之修见他这样的态度,倒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夏玄俞星期一准时去了学校报道,先销了假以后再去了一趟学生会。 学生会在京大有一处独立的两层小楼,凭着记忆找到了地方,很容易找到了这次绘画大赛的报名地点。 顶着苏老后辈的名头,叶苏在京大还是很有名气的,况且他本身的事迹也是够吸引人的,在西画界声名鹊起又迅速陨落,追一个男人从中学追到京大,别人却连正眼都没有瞧过他,等等…… 夏玄俞感受着周围的视线,在报名处,淡定的填完报名表,抬起头的时候,发现负责报名的一个小姑娘也盯着他看,叫他递过去的参赛作品都没有接。 夏玄俞挑挑眉,“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了”…… 小姑娘顿时脸就红了,接过夏玄俞手中的画,小心的放到了脚下的箱子里。 夏玄俞看她一系列的动作,倒是对这小姑娘颇有好感。 冲着小姑娘笑了笑,“谢谢”。 小姑娘脸又红了红,连忙摆手,“不用,我们以前是一个学校的,我看过你以前的作品,你来参赛我很开心,我相信你”。 小姑娘瞪着圆圆的眼睛,脸也是红红圆圆的,手上做着加油的动作,显得特别真诚。 夏玄俞被这可爱的姑娘逗笑了,再次道:“谢谢”。 小姑娘明显被这一笑晃得有些眼晕,整个人都是飘忽忽的。 夏玄俞轻笑着摇头,转身就准备走,他待会儿还有课。 “等一等”,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也成功让夏玄俞停下了脚步。 夏玄俞转头,只看见两个男人并肩从二楼下来,夏玄俞扫了一眼,说起来这两个人都还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左边一个看起来斯文雅致,温和有礼的男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叶君杰。 而右边一个长相出众,带着淡淡疏离感的高大男人,正是叶苏苦恋多年的人,石子谢。 两人走到夏玄俞面前,准确的来说是叶君杰走过来,另一个男人看不出情绪的跟在后面。 “不知道叶会长有什么指教”,夏玄俞看着出声拦住他的人,悠悠道 来的两个人很明显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学生会的大多人都看好戏的往这边凑,对三人的关系有所了解的,更是竖着耳朵在听。 叶君杰看了眼瞎玄俞,然后拿过一旁的报名表,一目十行的扫过,这才又看向夏玄俞,话中带着歉意。 “抱歉,叶同学,你不是我们美术系的学生,没有资格参赛”。 “会长”?一旁的小姑娘惊呼,引得他们学生会会长安抚姓的看了她一眼,可是她却从那温和的眼神里看到了冷意! 叶君杰把报名表递到夏玄俞面前,“抱歉了,害叶同学白跑一趟了”。 夏玄俞笑了笑,并没有伸手接过,一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悠闲的站着! 实诚的解释道,“我已经申请转系了,再不不久就是你们系的了”。 叶君杰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连站一边的石子谢都些微愣了。 任他平时再不关注这些,可叶苏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一直跟着他到京大,甚至为了他选择学医,这事早都闹开了,他想不知道都不行,现在要转系,不由得看了看这人两眼。 夏玄俞感觉到了石子谢的视线,对着他轻佻的眨了眨眼! 看见男人更加呆愣后,不觉得笑出了声,他真觉得这帮小孩逗着太好玩了。 石子谢看着这明媚的笑容,一时竟有些看呆,而那对他极具轻佻的两下眨眼竟像一片羽毛在心上挠一样,让他浑身酥麻。 奇怪的是,以前叶苏无数次深情的注视,他内心都没有半点波澜! 叶君杰看着夏玄俞对男人轻挑的动作,垂在一旁的手忍不住紧紧握住,见男人如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反应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 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夏玄俞,有些遗憾道:“转系的周期大概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办下来,但是一个月后我们比赛将进入正赛阶段,所以,叶同学现在还是没有报名资格”。 夏玄俞自然没有错过他看石子谢的一眼,原来两兄弟喜欢一个男人,这戏码…… 夏玄俞耸了耸肩,冲着一旁被吓到的小姑娘笑了笑,“麻烦这位同学拿一份宣传单给你们会长”。 小姑娘虽然不知道夏玄俞的用意,还是迅速的找出一份递给叶君杰。 叶君杰接过,看着夏玄俞眼中带着疑问! 夏玄俞悠悠的的走到两人面前,看着叶君杰,“正文最后一排,麻烦叶会长再读一遍”。 叶君杰脸色的笑意一僵,他根本不用读,这份公告就是出自他手,他早已烂熟于心。 夏玄俞笑了笑,转头看着石子谢,,右手随意攀上他的肩膀。 附在男人耳边低低道,“既然是邀请所有京大学子踊跃参加,为什么我们医学院的就不能报呢,学长,作为我们京大医学院的代表人物,你说,叶会长这是不是瞧不上咱们学医的,嗯?” 吐出的热气就这样喷在男人的耳边,声音不轻不重的,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 叶君杰在夏玄俞碰到那那人的一刻脸色就变了。 他和那人认识多年,那人有极重的洁癖,接触物还好,接触人就绝对不行,平时一台手术下来,得给自己全身消毒两个小时才罢休。 而现在,轻易的让人近身没有躲避,他这是什么意思…… 石子谢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夏玄俞靠近他的时候他根本动弹不了,身体竟然还有隐隐的期待,男人在他耳边吐气的时候他更是半个脸都麻了。 石子谢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一步,淡淡看着夏玄俞:“请自重”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他本来也对这原主喜欢过的男人没甚兴趣,只是觉得逗着倒是挺好玩的,识趣的收回手! 肩上的温度一下离去,石子谢微微皱了皱眉! 17.第十七章2.3 而见着这一幕,叶君杰却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正了正神色,“不错,上面确实写的是广邀京大学子,可我们参赛的作品是要送到华国画艺界各位大师那里评选的,非我专业学子,到时候闹了笑话,岂非给我京大落了脸面”! 叶君杰侃侃而谈,自认为自己是在尽心维护京大名誉,殊不知他这样的话一出,已经把京大大半的人都得罪了。 京大不止一个艺术系,虽然这个时代艺界受到极致的追捧,可有天赋的只有极少数,扬名的就更是万万中挑一,大多数还都是些普通人! 一个学生听不下去了,反驳道:“会长,您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分了,都是京大的学生,你们艺术系的难道就要高人一等吗,京大的脸面可不是你们一个系撑起来的”。 能考入京大,能进学生会的,哪个人没有几分才气没有几把刷子,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人,本来也谁都不服谁!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陆续附和,“是啊,叶会长未免太看不起我们了,作为会长,说出这样的话,怕才是让人笑话”。 叶君杰能当会长,无非仗着几分才气和一个教授的爹罢了,所以他的地位,在人才济济的学生会,也不是那么绝对! 叶君杰气的发抖,可脸上还是维持着笑意,看着众人,脸上带着歉意。 “各位误会了,都是我京大学子,自然都是一样的,我出言有些不当,还请各位同学见谅”! 态度十分的诚恳做低,要是再抓着这点不放,倒显得众人咄咄逼人,欺负人家一个人了! 夏玄俞看着这出戏,心下也觉得有些好笑,真不知道他这个‘哥哥’是聪明呢还是傻! 转了转脖子,却又对上了某人的视线,那人显然没想到夏玄俞又突然看他,闪过一丝别扭,像被抓包一样,瞬的扭了扭头。 夏玄俞耸了耸肩,没空揣摩别人的心思,坐到圆脸小姑娘旁边的一个空椅上,随意的翘着腿,这才环着手,看着叶君杰,一改刚才随意的神态。 铿锵有力道:“我没有资格,我八岁扬名业内,十岁斩获国际大奖,论资历论实力,叶会长也得称我一声前辈”。 话中是全然的骄傲与俯视,不待叶君杰开口,继续道:“叶会长,我们京大艺术系的大才子,听说还没拿过什么像样的奖项吧?据说李舟□□曾评过叶会长的作品,‘形而无意’,就这点来说,任凭我封笔十年,自认为还是要比叶会长强一些”。 少年不紧不慢,吐字清晰,力求让所有人能够听清楚。 “噗……” 一旁的小姑娘没忍住,瞬的笑出了声,又急忙捂住嘴巴,强,这话说的,绝对让人重伤,还是内伤。 看戏的众人也都忍不住偷笑,这话倒是替他们说出心声。 这叶君杰仗着自己有些才气,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又还成天装作一副对谁都温和有礼乐于助人的样子,殊不知他那副恩赐的模样人家早就恶心到极致了! 叶君杰早已气的面色铁青,又听着众人的笑声,无疑对他是火上浇油。 他自幼背着偷生子的名声,受尽欺负与嘲笑,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在绘画方面也展露了一些天分,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誉,否则他绝不会逼着自己去和那些废物相交,和所有人打好关系! 今天夏玄俞当着这么多人下他的面子,他如何能忍! 再也顾不上平日里那副亲善的面皮,指着夏玄俞,“叶苏,你得过奖又怎样,我是会长,今天……” “够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叶君杰听到这声音才缓了缓神,暗叫不好。 看着石子谢,“子谢,我……”,他好不容易才能接近子谢,他清楚的知道正是因为他不多话不多事,处事有道,这人才愿意和他相交,现在…… 石子谢有些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不耐,转身便走。 “子谢,”叶君杰连忙跟了上去,再也顾不得其他。 夏玄俞耸了耸肩,刚想走,衣角却被人抓的紧紧的。 看着眼带崇拜的小姑娘,挑了挑眉,“怎么了”? 小姑娘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本子,双手递到他面前,眼中透着虔诚,“叶同学,你帮我签个名吧”。 以她的直觉,夏玄俞这次一定是一匹黑马,先把签名要了,准没错! 夏玄俞笑了,接过本子给小姑娘签了好几个,然后还给她,拍了拍她的头,“你叫什么”? 小姑娘看着多出来的好几个签名,有些激动,“我叫姜曼,叫我曼曼就好”。 姜曼连忙在偶像面前自报家门,争取留个好印象。 夏玄俞笑着点了点头,走之前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圆圆肉肉的脸,“有趣的紧”,然后才离开了…… 姜曼摸了摸自己红透的脸,在扶了扶跳的不正常的心跳,暗叹,又帅又妖孽啊,唔…… 由于还是医学院的学生,夏玄俞现在只能乖乖的去上课。 京大给与学生最充足的自由空间,每周的课安排的极少,其余的都是学生自己进行创作,自学,实践,学校更多的只起一个引导作用。 夏玄俞现在去上的是一堂公开课,医学院所有专业混在一起的那种。 夏玄俞因为耽搁的比较久,去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踩点了,大教室里做了两百多人左右。 进门的一刻,所有人都看着他,夏玄俞淡定的扫了一眼,发现已经没有座位了,再看了两眼,却发现有一个人前后左右的位置都是空的,夏玄俞嘴角抽了抽,这人正是石子谢,不过还是淡定的过去占了一个位置。 发现那人正看着他,冲着他笑了笑,那人愣了一会儿,不自然的把头转过去了。 夏玄俞脸上一僵,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尴尬,被个小孩嫌弃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其他人被两人这边的情况吸引,一直往这边瞅着,医学院没有人不知道叶苏苦追石子谢的事。 石子谢是谁,他们医学院超神的人物,如果说艺术受到极致追捧的话,那医学绝对紧跟其后! 石子谢是医学世家之后,据说祖上全是有名的妙医圣手,而石家名下的医院遍布整个华国,石子谢也是少年成名,一年中能让他亲自主刀的手术屈指可数,赚了钱也赢了名,长得还好,无疑是男男女女所有人眼中的绝佳伴侣人选! 直到授课的教授走进教室,众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夏玄俞是个尊师重道的孩子,况且从小作为储君,这点品行更不能差! 可是他听不懂,他也不想听懂,正当无聊的时候,身旁传来淡淡的声音,“好好做笔记”。 夏玄俞转头看着男人,男人好看的脸上蹙着眉头,眼中带着不认同。 这人听课的态度倒是好,可就是笔下动都没有动一下,很明显什么都没听进去! 夏玄俞来了兴致,凑到男人耳边低低道:“你偷看我,嗯?” 热呼呼的气体直往耳朵里钻,石子谢身体忍不住抖了抖,不适应的往旁边躲了躲,定定的看着夏玄俞,不准备让他转移话题。 夏玄俞注意到他的动作,低低笑了,越发觉得有兴致,将自己的书放到男人面前,把男人的笔记本拿了过来,理所应当道:“我要练笔了,你帮我做笔记”。 说完也不等男人说什么,埋头开始写写画画了! 石子谢看着面前的书眨了眨眼,又看向夏玄俞。 夏玄俞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体恤,埋头画画的时候,会露出白皙的一片肌肤和锁骨,从男人的角度看去,一览无余! 俊逸的脸上带着极其认真的神情,石子谢越看越呆,喉咙不自然的动了动,瞬的转过头去。 顿了片刻,拿起书开始帮夏玄俞做着笔记,只是脑中回荡的全然是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下课的时候,两人同时停下了笔,夏玄俞拿过自己的书翻了翻,上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忍不住表扬的看着男人, “真是乖孩子”,语气似宠溺似赞叹似惊奇。 可是听在石子谢耳中却像是情人一般的低语,他没有回头,却瞬的热气上涌而转下,不自在的动了动腿,掩饰着下身的失态。 他感到惊奇,这人一句话竟然让他瞬间起了反应! 没有等他多想,夏玄俞已经站了起来,把笔记本还给了他,“谢谢你帮我做笔记,上面的画送给你”。 课上完了,夏玄俞自然回家了,京大允许走读,他家外公还等着他回去写字画画! 石子谢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直到确认人走了以后,这才放松了身体,拿过自己的笔记本一看。 那人画的是人物画,古画的形式,人只用寥寥数十笔勾出了简单轮廓,手持书卷,背靠一颗槐树,面前跪坐着十几个小童。 身后是青山绿水,瀑布小溪,整幅画给人一种宁静幽远,安然闲适的感觉,浓浓的书卷气息像是要冲破画纸一般! 石子谢忍不住暗叹,他肯定夏玄俞是画的他们刚才上课的景象,只是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罢了。 只是,画中的老师就是刚才上课的教授,那人应该看了好几眼,才能画出基本的形。 想到这,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不是很喜欢这画了! 最后走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关上笔记本,带走了! 18.第十八章2.4 “怎么会,我又赢半子,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苏老爷子手上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桌上的棋盘,他兴致勃勃拉着外孙下棋,虽然他每局都赢,可次次只赢半子,他再看不出来问题就真的是蠢了。 横着眼看着外孙,“说,是不是故意的”? 夏玄俞有些无奈,“不是,我真不是故意让外公的,再说我也不可能每局都控制的这么精确吧,您老说呢”? 苏之修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没好气的冷哼,他这几天已经被打击习惯了。 “下次敢再这样,打断你的腿,你外公肚量没那么小,没什么输不起的”。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之修冷哼,叫来佣人把棋盘撤了下去,抿了一口茶! “听说报名的时候有人为难你了”? 夏玄俞没想到老爷子知道这个事,心下觉得有些感动,老爷子这把年纪了,还操心这种事! “嗯,叶君杰,外公不必担心,此人成不了气候”。 他说这话并不是有什么私怨在里面,纯粹就人论人。 老爷子看他的样子,欣慰的点头,“不错,你走自己的路就好,不必为了这些人扰了心神,但是,别人非要来犯你,你也别轻易放过了”。 他活了这么些年,看人一向是准的,那两父子为了名利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自然如此”! 夏玄俞自然也想到了这点,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血亲,割不了,大家互不相犯也就算了,否则…… 而另一边石子谢也回了家,石父石母手下管着那么多医院,加上两人本身又是闻名国际的医生,几乎忙的见不到人。 石子谢单独在京大外面买了一套公寓,平时都是一个人住,石父石母偶尔过来探望,所以大部份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简单的吃了晚饭之后,然后就进书房看书了。 一个小时后,石子谢皱了皱眉,把书合上了,他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没有谁可以乱他的心神,只有那个人,仅仅一天两个照面,他就一直在想那个人,俊逸的脸,白皙的肌肤,狡黠勾人的眼睛,好看的薄唇…… 石子谢喉咙动了动,闭了闭眼睛。 这时一旁的电话响起,石子谢看了一眼就接了起来,“妈” 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变化,想来这人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包括家人! 石母显然早已经习惯了,照例的问儿子有没有吃饭,最近怎么样啊! 都等到了肯定的回答,石母又嘱咐了几句,也就准备挂电话了。 “妈……”,石子谢有些欲言又止。 儿子难得有不让她挂电话的时候,石母显然一下就上了心,着急的问道,“怎么了,子谢,出什么事了吗”? 石子谢想了一会儿,这才犹豫的说了说自己的情况,“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了”。 而石母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被震的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个……子谢,你确定你喜欢那个人吗,他呢,喜欢你吗”? 石子谢直接忽略了前面一个问题,笃定道:“他爱我,很多年了,常常跟我表白”。 石母:“……” 这傲娇又暗喜的小语气是他亲儿子吗! “那这样吧,等他下一次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就答应了吧”。 石母有些欣慰,儿子终于开窍了,他一直担心儿子这性子以后娶不到媳妇,在这方面她绝对大力支持儿子,管他是谁,只要儿子喜欢就行! 石子谢有些犹豫,“我直接答应了,太容易到手的,他会不会不珍惜”? 石母捂着嘴,她怕笑出声来,惹儿子不开心,极力忍着笑意。 劝道:“你不是说人家已经喜欢你好几年了吗?万一你再拒绝,人家厌烦了放弃了怎么办,对不对?” 石子谢认真听着,想了想这种情况,再回忆了下今天的场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知道了,妈,挂了”! 听着嘟嘟声,石母…… 石子谢这两天心情不好,而且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不好,叶君杰却看出来了。 “子谢,这两天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自从那天让这人反感之后,叶君杰在石子谢面前越发的小心注意了! 两人正在图书馆,由于石子谢的怪癖,叶君杰坐的都离他较远,一脸担忧的看着男人。 石子谢看着书,头都没抬,摇了摇头,他只是莫名的不快。 一时眼睛的余光却看到一抹身影从不远的书架处闪过,心里的郁色好像散了一些。 看他不说话,叶君杰也没有办法,这人就是这样,他的世界谁从来没有人进入过! 叶君杰接了个电话,学生会找他有些事要处理,又对着男人说了两句,这才走了,而这次石子谢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理过他。 夏玄俞挑完书去找位置的时候,和那天上课一样,依旧只有某人身边的位置是空的。 夏玄俞淡定的走了过去,淡定的坐下,默默的开始看书。 石子谢从听到脚步声开始就已经抬起了头,那人坐下以后却只管埋头看书,理都没有理他,石子谢心里更堵的慌了! 这人以前不是天天都跟在他左右吗,连续两天没有见到人已经让他莫名的焦躁,以前看着他都是脉脉含情的,而现在…… 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人,“你总是这么不认真的吗”? 夏玄俞听到声音抬起头,见男人一直盯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 “你在跟我说话”? 男人点了点头 夏玄俞有些疑惑,“我怎么不认真了”? 他这不认真的在看书吗! 石子谢看着他,“他们都说你在追我,为什么这两天没有看到你”。 “咳咳”,夏玄俞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却见男人一脸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不觉得愣了愣。 夏玄俞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解释,“这两天没课,我外公叫我在家练画”,这是实话 石子谢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看我”?这人以前明明喜欢偷看他的! 夏玄俞挑了挑眉,笑道:“喜欢我看你吗”? 男人想了想,陈述着事实,“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这人看着他,他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无端端的厌烦,可是现在,这人随意的扫他一眼,他浑身都叫嚣着兴奋! 夏玄俞简直哭笑不得,这人会不会太可爱了一点!简直勾的他玩心大起。 不怀好意的看着男人,“可我只喜欢看我的男人,别的人我都不喜欢看,你说怎么办”? 石子谢想了想,“我做你的男人,你以后只能看我,不许看别人”。 只要想到这人以脉脉含情的眼光去看别人,他就愤怒的想要杀人! 夏玄俞:“咳咳……” 石子谢看着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你不愿意”? 夏玄俞…… 19.第十九章2.5 就这样,趁着夏玄俞还懵着的时候,石子谢把两人的名份给定下了。 夏玄俞似乎找到了一个好方法,蹭着某个男人,有人帮忙做笔记,周围还无人打扰,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只是准备走的时候,夏玄俞有些不太高兴了,拧着眉看着男人,“我不需要懂这个,我得回家了”。 本来是来图书馆看书的,结果莫名其妙多了个男人…… 周围的人也都走完了,而男人说他这样不行,要给他补习! 男人没有说话,悠悠的看着夏玄俞,把书还给放回他面前,威胁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乖乖学,以后就只能自力更生! 夏玄俞揉了揉眉,认命的坐了回去。 男人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身体又往夏玄俞那边靠了靠。 看着走在自己侧前方,离自己不远的男人,男人走的速度不快,很明显是刻意等着他。 夏玄俞扶了扶额,从后面打量着男人,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简单的一身休闲装扮,修长笔直的双腿,材质上等的衬衣下包裹的身躯,很容易看出精壮的轮廓。 夏玄俞拖着下巴,嘴角缓缓扯出一丝笑意,这个人做他的男人,好像也不赖啊…… 快走两步上前,直接牵住男人的手,一根手指轻轻刮着男人的手心,看着前方,若无其事的牵着男人往前走。 石子谢这次乖乖的跟在后面,耳朵有些发红,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手掌发麻的同时,不自觉的改为十指紧扣。 夏玄俞感受着男人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手上更加握紧了一些,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动作,他喜欢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随即,在京大医学院通往校门的这一条路上,所有人都见到了这一幕,医学院的大神,这朵高岭之花终于被人摘下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苦恋大神多年的叶苏,一时间,众人纷纷感慨,男追男,隔层纱! 两人都住在京大附近,都是一片的,相隔不过十分钟的路程,石子谢坚决送夏玄俞回家,一路跟到了苏家门口。 夏玄俞看着还不准备把他手放开的男人,看着男人,把男人拉到一边站着,无奈道:“到这就行了,你快回家,嗯?” 石子谢想的很简单,既然他已经是这人的男人,送爱人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况且他不想跟这人分开,一点都不想! 淡淡道:“我送你进去” 看着男人明明舍不得他,却故作镇定的样子,夏玄俞挑了挑眉,要不是家里还有个老人家,他早把这男人就地□□了。 敢在他面前维持理智,这会让他怀疑自己魅力不够! 夏玄俞松开男人的手,双手攀上男人的脖子,附在男人耳边低低的 “这恐怕不行,我外公还在家,被他发现,他要是反对我们怎么办,嗯?” 夏玄俞故意凑近男人,一下一下的轻吻着男人的嘴角! 男人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没有过多动作,却也没有反对,他不能表现的太过于在乎这人,不然这人可以随时不要他,抛弃他。 石子谢呼吸声不断加重,却坚持不为所动,夏玄俞也有些兴致恹恹了。 他一向很有风度,不喜欢勉强别人,双唇离开男人,站到一边,拍了拍男人的脸。 笑道:“回去吧”! 看着夏玄俞脸上的笑意,石子谢却知道这人生气了,看到这人眼中带着淡淡的不耐,一时间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是他又太过于冷淡,惹得这人不耐烦了。 再也顾不得什么怕不被珍惜了,有些犹豫讨好的吻上夏玄俞的双唇。 他做梦都在想这里的味道,见这人没有反对,肆意的将两片好看的唇瓣含在嘴里轻吮,男人在这方面一向无师自通的。 夏玄俞感受着已经滑进自己嘴里疯狂舔舐的大舌,挑了挑眉,他能感受到男人的讨好,当然乐的享受,主动的送上自己的。 男人自然备受鼓舞,一把将这人紧紧扣在怀里,脸上早已经带上了忘我痴迷之色。 过了很久两人才稍微分开了一些,夏玄俞此刻已经显得慵懒无比而色彩糜媚,石子谢看痴了,眼中带着迷雾! 喃喃着,“阿苏,宝贝”。 然后又含着这人鲜红欲滴的唇瓣舍不得放开,时不时的吮掉从夏玄俞嘴角流出的银丝。 夏玄俞仅仅是两人分开的一刻便清醒了过来,他说过,他的欲望只能他自己控制,其他的,谁人都不行,尽管他对这男人感觉不错,手轻轻拍着男人的脸,往后退了一步 “乖,快回去了,嗯”? 石子谢喘着气,过了一会儿,眼睛里才恢复清明,不敢再反驳夏玄俞的话。 “好,我明天再来接你”。 看着男人期待的眼神,夏玄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夏玄俞回到家的时候,老爷子坐在茶桌那泡着茶看着书,听到响动,这才抬起头看着夏玄俞,眼中满是恨铁不成的愤怒样子。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看来刚才被老爷子看见了,有些小心的坐到老爷子对面。 老爷子见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拐杖举起又放下。 怒道:“你就那么稀罕那小子吗,啊?” 夏玄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嘴唇,刚才被老爷子口中的小子给亲麻了。 “还好,也不是非常稀罕”,夏玄俞实诚道,他这个人自小身处那样的位置,被惯的没边,谁敢忤逆他。 感情方面也一样,他要绝对的掌控权,就得有个前提,对任何人都保留两分,这样,任何时候都能全身而退!不过他也讲道理,一般都是愿者上钩,不愿的他也不勉强! “那你还……”,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老爷子有些…… 夏玄俞挑了挑眉,“您老不是说,凭我本事吗,这次可是他自己要做我男人的,再说我也挺喜欢他的,您总不希望你外孙孤独终老吧”! 老爷子冷哼,“反正我不喜欢那小子,那小子对谁都冷冷淡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你说这样的人,你如何降得住”。 老爷子自认眼力不差,接着道:“那小子对谁都冷淡,实则在任何人面前都高人一等,看不上任何人,你的性子也是极其要强的,就该找个温和听话,性子乖巧的媳妇”! 夏玄俞想了想,看着老爷子实诚道:“我觉得他挺乖巧听话啊”。 老爷子…… “哼,随便你狡辩,反正我不同意,你看着办吧”! 说完也不等夏玄俞回答,拄着拐杖回房间了!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 20.第二十章2.6 第二天早上,夏玄俞照旧跑了步回来,吃早饭的时候又遭受了老爷子几个冷眼,临走前后背都觉得凉嗖嗖的。 出了院子,没有意外的看到男人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他,男人迎了上来。 一只手自然的接过夏玄俞手里的两本书,然后另一只手把一直拿着的东西递给他。 看着眼前用盒子装的几个相当精致的寿司,夏玄俞…… “你做的”?夏玄俞挑挑眉,看着男人,眼中满是笑意。 “嗯”,声音淡淡的,男人眼神有些闪躲,顺手帮他把盒子打开了,然后看着他! 夏玄俞觉得有些无奈,他刚吃了饭,吃的挺饱的,可是男人这样的爱心早餐不吃也不行! 吸了一口气,直接用手拿起一个吃进嘴里,嚼了两下,味道还挺不错的。 夏玄俞吃了两个,然后一边走一边往男人嘴里塞了一个,男人顺从的张开嘴,吃了两个以后就不吃了,皱着眉看着夏玄俞,这是他给这人做的! 夏玄俞看着反抗他的男人,嘴角抽搐,认命的将剩下的都吃了。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用手擦了擦他的嘴角,确定干净了,这才拉过夏玄俞的手紧紧扣着。 如果说这两人在一起的事还有人不信的话,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都信了! 他们京大医学院从不让人近身的的大神,牵着某个男人的手慢腾腾的走在京大校园内,其实不是他慢,是他紧紧护在身后那个低头玩手机的人慢! 夏玄俞倒是挺悠闲的,他最不怕的就是众人的眼光,走着自己的。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不由分说的用另一只手拿走夏玄俞手中的手机。 夏玄俞抬起头,看着男人,眼神有些危险! 男人不为所动,直接将手机揣进自己兜里,“好好走路,玩多了对眼睛不好”。 夏玄俞听到男人这话,挑了挑眉,然后笑了,凑上去吻了吻男人嘴角,乖乖的跟着走路了。 到教室的一路上他都在想一个问题,难道他年纪变小了,心理年龄也变小了吗,居然很喜欢这种情窦初开的感觉。 两人已经到了教室,石子谢拉着这人坐下,将书放好,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夏玄俞一直看着他,石子谢没有说话,只是耳朵红了红了。 对,就是这样,以前这人就是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被这人以这样的眼光看着,他几乎快要享受的的低呼出声了。 看着男人通红的耳根子,夏玄俞忍不住笑出声了,他的小爱人真可爱! 上课的时候夏玄俞也不画画了,侧撑着头看着专心听课的男人,男人很聪明,做两份笔记非常轻松,甚至他在医学界的地位,比台上授课的教授都高的多。 夏玄俞有些疑惑了,男人干嘛还在学校好好听课呢,他光顾着疑惑了,却没有发现男人的异样。 石子谢手上写字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索性放下了笔,既甜蜜又烦恼的看着夏玄俞。 夏玄俞挑了挑眉,“怎么了”?语气有些明知顾问。 石子谢语气有些无奈,“别这样看我,我会分心”,他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人对他的影响力! 夏玄俞勾了勾唇,“好吧” 他爽快答应了,真的也不再看男人,直接侧向另一边开始睡觉了。 石子谢愣了一会儿,有些呐呐的,过了五分钟,转过头看着趴着睡觉的人,用笔轻轻戳了下这人的肩。 夏玄俞想笑的紧,却又憋着不让身子抖动,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转身双手捏住男人的脸,笑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嗯?” 用力揪了揪,又补偿性的吻了吻男人嘴角,嘴边一直含着笑意。 石子谢瞬的脸红了,不自在的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人刚才大胆的举动。 轻轻拿下在他脸上作乱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两下,然后紧紧扣着按在自己腿上,随即抬头专心听课了。 他也不知道他想怎么样,这人看着他,他全身的注意力都拿来抵抗浑身叫嚣的兴奋,要是不看他,他既慌乱又心烦,反而更加难受了! 夏玄俞摸着下巴看着男人,他的小爱人会不会太闷骚了一点! 终于熬到了下课,石子谢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牵着夏玄俞离开。 只是看着有些来势汹汹,堵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夏玄俞耸了耸肩,又坐了回去! 其他大部份还没走的同学,也都纷纷停下脚步,等着看好戏。 “子谢”,叶君杰是跑过来的,缓了缓,脸上维持着笑意。 他一直在忙着学生会的事,身边的人听到消息的一个都没给他说,还是无意间听到几个人说他才知道的。 子谢居然和叶苏在一起了,他知道子谢的性子,所以他绝对不相信。 叶君杰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再看向悠悠坐在那里的叶苏,心不断的下沉,只是执着的看着那个一向对他面无表情的男人。 石子谢看着他,声音平平的,“有事”? 叶君杰听着这话,身子晃了两下,他知道这男人狠,没想到这样狠,这么多年,他不相信男人不知道他的心意。 “你和叶苏在一起了”,叶君杰先看了眼叶苏,再看着石子谢,声音有些涩然。 其实他说对了,石子谢这人还真的是狠,他也的确知道叶君杰对他的心意,可是石子谢从来不觉得他是特别的,甚至会觉得有些厌烦。 之所以不反对他偶尔在他身边,也仅仅是因为他话不多,没有那么多事罢了。 “嗯” 石子谢不觉得这人有资格来过问他的事,只是想到身后的人可能饿了,一节课上下来就已经到中午了! 听别人说是一回事,听这男人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叶君杰不敢置信,他知道的,这男人以前有多讨厌叶苏的纠缠,现在…… 叶君杰不死心,看着男人“子谢,你以前不是……” “咳咳……”。 “怎么了?”,石子谢急忙转头看着夏玄俞,看着男人下意识的反应,叶君杰脸色又白了白。 夏玄俞笑着站起来,没看男人,看着叶君杰,脸上带着歉意,“抱歉,我不太喜欢别人这样盯着我的爱人,先告辞了”。 说着便牵着男人走了,男人不敢说什么,乖乖跟在后面,只是听着那句‘我的爱人’,心跳的有些快。 一群看好戏的同学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只听到夏玄俞这句捍卫自己主权的话,看着两人走近,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叶君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摊坐在了椅子上,眼中闪现着不明之色,“叶苏……” 21.第二十一章2.7 这是夏玄俞第一次来到石子谢的私人领地,很简单空旷的一套公寓,几乎没有什么装饰物。 夏玄俞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倒不是因为他从小奢靡惯了,只是看着这样简单单调的地方没甚人气罢了。 夏玄俞骨子里就是一个变态的主,没什么心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冷到极致的人,所以他对自己的私人领地要求有极高的要求,偏就喜欢色彩艳丽极具冲撞力的东西! 石子谢换了鞋,然后又拿出一双给夏玄俞换上,起身一抬头便看到这人轻轻皱着眉,心里一紧。 “怎么了”?是不是这人不喜欢这里! 夏玄俞看着有些紧张的男人,笑了笑,“没什么”,这不是他的地方,他无权说什么。 石子谢小心试探的问道:,“是不是不喜欢这里,我……我可以叫人马上改”? 他知道这里看起来简单了一些,只是因为他平时不太注意这些,如果这人不喜欢的话,他可以改,只要这人喜欢。 夏玄俞看着男人认真的样子,笑着吻了吻男人嘴角,凑在男人耳边轻轻道:“乖,不急,慢慢改就好”。 男人脸红了红,忍不住亲了亲这人的侧脸,“好”! 夏玄俞看着男人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扫眼看到自己脚上已经换好的鞋,居然和男人脚上穿的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夏玄俞眼中闪过一丝危险,捏了捏男人的脸,“说,什么时候买的”? 石子谢看着两人脚上同款的情侣鞋,脸更红了,糯糯道:“昨……昨天晚上”。 而且他不仅买了鞋,怕这人生气,石子谢没敢说…… 夏玄俞看着男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手上欺负人的动作没停,只是心里暗叹,他的小爱人未免太纯情了一些! 夏玄俞是来蹭饭吃的,男人在厨房做饭,他只能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玩游戏,玩了几把觉得有些无聊了,这才放下手机转去厨房看看男人。 夏玄俞抱着手斜靠在门前,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丝弧度。 一向让人觉得孤冷清俊的男人,此刻腰间拴着一条淡蓝色围裙,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在厨房忙活来忙活去的。 夏玄俞双眸闪了闪,眼中晦涩不明,快走两步上前,直接贴着男人的后背,扳过男人的头,直接给了男人一个深吻。 男人开始有些微讶,接着便本能的回应着这个深吻。 许久,夏玄俞抱着男人的后颈,眼神至密的看着男人,轻喘着气。 男人在他细细密密下的注视下,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脸上附上了薄汗,可他舍不得破坏与这人此刻的感觉。 石子谢心里从未如此满足过,他浑身都在战栗,仿佛这人此刻才可能是真正爱他的,他抵抗不了这个…… 夏玄俞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了下来,眼神恢复了清明,看着男人高高耸起的某处,夏玄俞低笑着吻了吻男人嘴角,然后拍了拍男人挺翘有力的臀部。 “快点做饭,我饿了”。 说罢便出了厨房,去饭厅一边等着一边玩游戏去了。 石子谢闻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十分钟左右,石子谢便端着菜出来了,简单的做了两个菜一个汤,给两人盛好饭以后,又先乘了一碗汤放在夏玄俞面前。 夏玄俞对着男人笑了笑,拿起碗慢悠悠的喝着,热乎乎的喝进肚子里,暖的胃一阵舒服。 男人问过他的口味,菜都是他喜欢的,夏玄俞吃着男人给他夹的菜,一边忍不住感叹,他真是找了一个完美情人。 两人都吃的比较多,把菜都吃完了,一个是因为味道好,一个是因为心情好。 吃完饭以后,夏玄俞难得的准备帮着洗碗,却不料被男人轻挡在厨房外。 夏玄俞挑了挑眉,看着男人 石子谢拉着夏玄俞修长白皙的双手,一根根手指轻吻过去,抬起头温柔的看着夏玄俞:“里面脏,我来就好”。 看着厨房里面的男人,夏玄俞心里有些震动,摸了摸有些跳的有些不稳的心脏。 最后用手遮着自己双眼,轻轻笑着,暗叹着 ‘天啦,动心了’! 男人收拾好以后,夏玄俞也该走了,毕竟家里还有个坐镇的老人家,他还不敢太放肆。 男人很明显的不太高兴了,紧扣着夏玄俞的手不放,看着拉着自己不让走的男人,夏玄俞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男人的脸,“乖一点,嗯?” 石子谢任由这人在自己脸上作乱,自己闷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道:“我送你”。 他不想和这人分开,一分一秒都不想,他从来不知道他能这样渴求一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夏玄俞最后还是一个人回家了,走的时候安抚性的亲了亲男人,男人便不闹脾气了!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事先给老爷子打过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老爷子听了虽然有些不高兴,到底没多说什么。 典雅温和的客厅里灯亮着,老爷子独自一人下着棋,听到响动头也没抬,夏玄俞自然的走到老爷子对面,拿过黑子,与老人家对弈起来。 不出两分钟,“哼……”,老爷子气氛的丢下棋子,瞪着夏玄俞,只因为棋面上他已经被自家外孙斩杀一大片。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委屈,说好的肚量好呢! 老爷子看外孙委屈的样子,也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豪言壮语,咳了咳! “这么晚回家,是不是和石家那小子在一块”?老爷子转移话题! 夏玄俞有些无奈,老爷子不明知故问吗,不过,夏玄俞认真的看着老爷子,一字一句道 “外公,我要他”,是的,他要这个小爱人,也决定好好爱他。 老爷子听了这话,看着外孙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愣了一会儿,响久,叹了叹气!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过问了,只要你给我好好画画,为自己,为苏家挣个脸面就行”。 夏玄俞点了点头,他知道老爷子的意思。 这次比赛的报名时间已经截止了,两天之后便会公布名次,最靠前的前三位,将在半月之后现场作画,现场评选! 而在这两天,所有的作品将先经由京大艺术系各教授评选,选出五十幅作品,再送到华国画艺界各元老那里,挑出最优秀的三幅作品! 绘画在华国地位尊崇,所以整个画艺界都比较清明,出于避嫌的原因,苏之修全程都不会参与这次的评选。 不过老爷子并没有觉得什么遗憾的,反正最好的他都见过了,其他的…… 不得不说老爷子还是极其护短的,况且他也有这个底气护短。 而夏玄俞的参赛作品正是他在老爷子面前第一次画的那幅山水写意。 老爷子本来万分不舍,可外孙后面画的竟然每一副都是精品。 相比之下,那在外孙手法生疏时画出的山水写意就只能拿去参赛了! 22.第二十二章2.8 睡觉之前夏玄俞给石子谢发了短信,这两天都没有什么课,他要在家开始准备一下! 准确的来说是苏老爷子要求他准备一下,老爷子知道自家外孙的水平,可再厉害的天才也禁不起夏玄俞这随意的性子,生怕外孙只是高光一现,以后就不灵了,所以基本的还是不能废的。 夏玄俞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对去上课没什么兴趣,本就喜欢无拘无束的人,能待在家最好,唯一担心的就是他家小爱人了! 果然,短信发出去后,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回了一条。 只有一个 “嗯” 夏玄俞揉了揉额…… 第二天开始,夏玄俞就开始了他两天修身养性的生活,男人也很有骨气的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书房内,夏玄俞敛势收笔,然后侧身站到一边,等着老爷子过目。 老爷子静静看了一会儿,整个过程一点反应也没有,半响,转过身看着自家外孙。 老人家矍铄的双眼锁着夏玄俞,淡淡的用手中的拐杖敲了两下地板,要不是眼前这人顶着和他外孙一模一样的脸,他甚至都要怀疑了。 性格有变化不足为奇,可是画中的意不一,可就…… 也怪他刚开始夏玄俞这一手震惊到了,直到后来他才慢慢反应过来。 外孙以前最出众的是西画,国画虽也精通,勉勉强强也就算个中等水平。 而且以前的叶苏,所有的画中都带着温情而绝望的矛盾感! 当初以一副名为‘听’的西画迅速崭露头角,除了高超的画艺之外,更多的是画中传达的意足以打动人。 而现在,外孙已经不碰西画,就国画而言,苏之修在他面前也只能自惭形秽,他看了外孙这么多作品,甚至都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点评,有种在一代大家面前班门弄斧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画中传达的意几乎不拘泥于某种形式,或温情或小意或兼怀天下,而且每一种都非常准确,很难想象出自同一人之手! 夏玄俞任由着老爷子打量,他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夏玄俞也不点破,无论如何,他现在就是叶苏。 虚无界的秘密他可以慢慢找,况且他对自己与这些寄体之间的联系也有所怀疑! “怎么了,外公,有什么不对吗”?夏玄俞摸了摸鼻子。 苏之修倒不至于怀疑到某一步,他只是有些不解,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到一边,看着外孙“你知道你现在的水平吗”?他觉得他有必要问问外孙这个问题。 夏玄俞挑了挑眉,笃定道:“当然” 苏老爷子来了兴致,“哦,那你说说”?他自己不够水平评价外孙,他倒要听听外孙怎样评价他自己。 夏玄俞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到老爷子对面,看着老爷子,脸上带着认真,先询问了一句“如果我说实话,外公你会不会打我”? 老爷子听到这话,拧着眉,手中的拐杖动了动。 夏玄俞看着老爷子的动作,连忙摆手,求饶道:“我说,我说……” 想了一会儿,这才犹豫的开口,“可能也就比您老差那么一点吧”,说罢,自己都没绷住,噗嗤一下笑了。 笑过之后发现气氛有些安静,夏玄俞头皮有些发麻,看了眼老爷子,立马果断起身跑路了! 苏之修板着脸,眉毛竖着,等外孙被他这样子吓得不见人影了之后,这才和缓了神色,笑骂道:“臭小子,敢拿你外公开玩笑……” 晚上,苏家迎来了一位客人。 夏玄俞下楼的时候便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略显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错,这人正是叶苏的父亲叶致远。 夏玄俞不经意的打量了这人两眼,大约四十出头,全身上下干净简洁,长相斯文温和,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文人派头。 夏玄俞暗自摇头,这种人是他最忌讳的一类…… 夏玄俞面上不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来人坐下说话。 两人面对面坐着,夏玄俞看着叶致远,“听说您来找我,有事”? 他想到刚才外公上楼来叫他的那副表情,像是来人是洪水猛兽一般,心下不觉有些好笑。 叶致远对面露疏远的儿子不以为意,敛了敛自己激动的神情,温和的看着儿子。 “阿苏,听说你参加这次的画艺比赛了”? 话语和眼神中都带着父亲对儿子的关爱与期盼,自己的儿子他了解,虽说这几年没有跟在身边,可哪个当儿子的不仰慕自己的父亲! “嗯”,夏玄俞声音淡淡的,他对这个人可没有什么父子情深。 不错,叶苏的的确确是仰慕着这个父亲的,叶致远才气傲人,在画艺界地位颇高,加上表面功夫做的极好,以从小对儿子的教养来看,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好父亲。 这样的一个父亲和这样的父爱,叶苏哪里能不眷恋,要不是母亲自杀,父亲再娶,他也不会成了最后那样子…… 对儿子随意冷淡的态度,叶致远心下暗自皱眉,可面上仍旧带着微微慈爱的笑容,点了点头。 “不错,我叶家的孩子怎么能不拿笔,阿苏,你的作品京大艺术系各教授已经看过了,已经将你的作品奉为头名,现在已经连并其他的几十幅优秀的作品一起送到几位老前辈手上去了”。 由于这次比赛他两个儿子都参加了,也是出于避嫌,他没有参与这次评选,可是结果他还是有办法知道的。 叶致远永远也忘不了今天,那群平时心高气傲的几位同僚,全都态度恭敬的向他道贺,夸他生了个好儿子。 叶致远起初还以为是大儿子这次的作品获得了众教授的青睐,当然这也本来是他打听的本意。 直到一位教授感叹,‘不愧是苏老教出来的,真是奇才啊’! 叶致远这才反应过来,被称为奇才的人气他的小儿子叶苏! 画艺界到了这个地位的人,哪个不是地位尊崇,心高气傲,能让他们这样毕恭毕敬对他道贺,这说明了他的小儿子绝对不仅是奇才这么简单! 夏玄俞有些无奈,既然都知道了,刚才还要多此一举问他一问,真是够绕圈子! 夏玄俞勾了勾唇,眼眸微垂,“哦,是吗”? 语气不置可否,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喜怒! 叶致远一时被他这有些奇怪的态度噎着了,儿子从小专心练画,为的就是能得到他这个当父亲的一句表扬,现在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年纪的人,居然还能这样沉稳,真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不过,叶致远又想了想,确实,沉稳一些好,倒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有些急躁了! 对于儿子生疏冷淡的态度,最后叶致远还是归咎于这几年的没甚交集。 想到此行来的目的,叶致远脸上笑意更温和了一些,眼中带着一些悔恨和痛意。 “阿苏,这几年爸爸忙着工作,忽略你了,让你跟着你外公生活,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对,你能原谅爸爸吗”? 夏玄俞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几乎忍不住为他的演技鼓掌了,果然是当父亲的,是要比叶君杰要好些! 夏玄俞悠悠的,身体往后一靠,“您直接说明来意吧”? 叶致远等到这句话,也不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阿苏,搬回来和爸爸住吧”。 说罢似觉得有些突兀,且不说儿子已经成年,不需要非得跟着父亲住,再者毕竟苏之修教养了他好些年,难免有些感情。 叶致远想了想,又才道:“是这样的,你外公年纪大了,在指导你这一方面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这样的天赋,可不能这样浪费,你搬回来,爸爸也可就近指导你,阿苏,你说呢”? 言辞之间全然是一个当父亲的对儿子的考虑与担忧! 夏玄俞听完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真是不得不说这人真是……不要脸! 夏玄俞故作沉思了一会,这才看着他道:“不用了,外公这里住着清净”!语气有些沉闷! 叶致远这次没有急着说什么,看了看儿子有些沉闷的脸色。 这里清净,那就是说他家人太多不清净,想到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叶致远想了下,这事确实急不得,他也不愿把话题往那方面引,平白再伤到两人还所剩无几的父子情意。 抬起头来的时候,叶致远眼中带着歉意与为难,看着儿子。 “那好吧,阿苏,爸爸也不为难你,只是你以后遇到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爸爸,爸爸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玄俞心中冷笑,可面上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叶致远看着儿子的别扭样,只以为儿子还是在生他的气,笑了笑起身,“好了,爸爸也该走了,阿景你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吧”! 夏玄俞没有送他,直到看着人走出了院子,夏玄俞动了动脖子,砌了两杯茶,自己拿起一杯慢慢的品着。 悠悠道:“下来吧,外公,再站一会儿,您老的的腿不要了”。 苏之修从二楼转角慢腾腾的挪下楼,手中的拐杖敲得一下一下的,走到夏玄俞对面坐下,径直拿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 丝毫没有偷听人说话被拆穿的尴尬,故意大声道:“哼,他还想指导你,简直异想天开,你去教他我都觉得他不够格”! 当了叶致远几年的老师和十几年的岳父,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个人,无非是看着外孙出息了,捞好处捞名声来了!可是外孙毕竟还年轻,他怕……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看着老爷子。 “外公,您老放心,我不缺他这份父爱”,这样的的爱给他他也不敢要啊! 听出了外孙话中的意思,老爷子勉强接受了,不过,双目一瞪,“那你最后又点头又悲痛的样子是要干什么”? 夏玄俞揉了揉眉,他什么时候悲痛过了,可怕老爷子气着了。 不答反问:“你说他这个人什么对他最重要”? 苏之修想都不用想,“名,利……” 说到这老爷子话头一顿,狐疑的看着外孙,哼了哼,没说话了,只是嘴角微微翘起。 夏玄俞见老爷子这样子,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错,叶致远最看中名利,他现在就是能给他带来这样东西的人,所以叶致远急着来修复父子感情。 只要他稍微透露谁才是他们父子感情的最大阻碍者,想必叶家一家三口以后会精彩许多…… 23.第二十三章2.9 爷孙俩坐了一会儿,夏玄俞就拿过一旁的外套准备出门了。 老爷子见外孙的动作,有些疑惑,连忙开口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老爷子看着夏玄俞的眼中带着戒备。 夏玄俞没有丝毫心虚的感觉,给老爷子陪着笑,“去看看我小爱人”! 老爷一听,不乐意了,他本来就对孙子看上的人不太满意,看把外孙迷成什么样了! 看着外孙,没好气道:“你去看他做什么,不就是两天没见吗,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对着老爷子笑笑“唔,这两天忙着,没时间陪他,我得去哄一哄”。 夏玄俞实诚道,这么可爱贤惠的小爱人他可不想弄丢了! 老爷子听着都觉得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摆摆手,示意外孙赶快走,别再膈应他! 夏玄俞很会看眼色,不料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老爷子叫住,夏玄俞转头,有些无奈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没好气的哼道:“既然是你选中的,找个时间带回来见见吧”。 虽然他也见过石家那小子,可毕竟不是正式见面,既然外孙都这样了,他也不想再反对,还是再看看吧! 夏玄俞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最后笑着应了! 男人住的地方隔得不远,夏玄俞没一会就到了,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夏玄俞挑了挑眉,居然扑了个空。 不过,他可记得他小爱人一向作息规律的,居然现在都还没有回家,没有办法,他出门没有带手机,只能靠在一边墙上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夏玄俞耐心耗尽的时候,某人终于回来了。 夏玄俞靠在一边,看着男人恍惚的出了电梯然后拿钥匙开门,根本没察觉还有个人站在一旁。 “去哪儿了”? 石子谢刚打开门,便听到这突如起来的一句,急忙转身,果然看着那个人站在那里,眼睛突然就亮了,没顾得上还插在门里的钥匙,迎了上去。 本想再走近些,在接触到夏玄俞危险的眼神后,站在那里不敢动了!只敢小心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神近乎贪恋。 夏玄俞见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等的不耐烦的心气儿消了一些,上前两步走到男人面前,掐着男人的脸。 “说,去哪儿了”?语气还是有些不好。 石子谢没有回答,静静看着夏玄俞,只是感受到在自己脸上做乱的手温度低的吓人。 石子谢一下就慌了,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拉过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感觉没有回暖,又拉着往自己脸上一下一下的蹭着,心里满是悔恨,这人一定等他很久了,早知道,他绝对不会接那个手术。 夏玄俞被男人一系列的动作弄的有些懵,看着男人像小猫一样用脸蹭着他手给他取暖的样子,忍不住屈着手指,刮了下男人的侧脸。 “好了,快去做饭,我饿了”,夏玄俞本意也是想来陪男人一起吃个饭的。 男人一听,这才拉着夏玄俞的手从脸上移到唇边,吻了几下,这才牵在手上回家了。 两人回家以后,石子谢听到那人说饿了,直接就去厨房做饭了,做饭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做了几个那人爱吃的菜。 男人做饭的同时,夏玄俞正窝在书房里看着书。 单调的书房,两天的时间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夏玄俞认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只是赤脚踩着特别舒服就是了。 夏玄俞扫了一眼四周,满意的点点头,随意的脱了鞋靠躺在软椅上,靠着柔软的躺椅,夏玄俞舒服的动了动身子。 石子谢进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晃神,这样的场景让他莫名的觉得心安而又感动,仿佛眼前人就该是待在这样的环境,慵懒而惬意,高贵而温雅。 这个人,现在是他的! “做好了”?夏玄俞直起身子,看着站在门前看着自己发呆的男人,看着男人眼中的痴迷与克制,笑着对着男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24.第二十四章2.10 石子谢红了红脸,轻飘飘的走过去,刻意压着脚步没有发出声音,蹲在夏玄俞面前,看着眼前勾着笑意的人。 这人眼中满满倒映着他的身影,手一下一下轻扶着他的头,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眼中全是痴饶与缠绵。 石子谢在想,他可能这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一双眼睛了! 看着盯着自己愣神的男人,连自己说话都不听,夏玄俞有些不悦,用脚踢了踢男人,当然没用什么力度。 石子谢眼睛闪了闪,这才反应了过来,注意到这人居然是光着脚的,连忙摸了摸这人的脚心,发现是暖和的,这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看了眼夏玄俞,轻道 “饭做好了,吃饭了”,说罢,低下头开始替这人把鞋袜穿好,一切的动作都显得那样的自然与熟悉! 夏玄俞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些恍然,随后却笑了笑,也理所应当让男人帮他弄着,大爷似得往后靠了靠。 等男人替他穿好鞋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人脸上的笑意,一时有些微愣。 夏玄俞看着呆呆的男人,越发觉得自己小爱人有趣,一把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主动送上深吻。 直到自己喘不过气了,这才松开男人,微微离开男人的薄唇,看着自家小爱人,忍不住叹道:“真乖”。 男人的脸红了红,眼中还带着雾气,盯着这人红的快滴血的双唇,实在忍不住又凑上去含在嘴里品尝。 等到再次放开的时候,看了看夏玄俞,确定这人没有生气以后,这才拉过这人的手,饭菜快凉了…… 两人不紧不慢的吃了饭,当然不紧不慢仅限于夏玄俞,男人忙着给他布菜,夏玄俞没吃几口,又拿着男人的手机玩游戏。 石子谢看他吃饭不专心,紧紧皱着眉头,可又怕这人饿着了,最后手上不停,一下一下的喂着这人吃饭。 夏玄俞自然的张嘴吃着送到嘴边的东西,抽空从手机上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奖赏性的吻了吻男人嘴角,又埋头专注着手机。 石子谢手上动作抖了一抖,木着脸继续喂饭,只是脸有些微红了。 等到一碗饭见底了,这才舒展了眉头,然后自己顾上吃一点! 饭后,两人一起窝在书房,夏玄俞自然的霸占着那处软椅,拿着一本书随意的翻着,显得清闲。 没办法,男人把所有能玩的通电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很快就翻完一本,强大的精神力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抬头瞧了瞧自家小爱人,简简单单的白衬衣,清俊白皙的面孔,正埋首认真看着书,时而轻微皱眉。 夏玄俞摸了摸下巴,感受着身下的变化,他此刻理解到了一个词的含义,禁欲…… 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味道!反正家里面老爷子也通过气了,今晚不回去好像也无妨! 几步来到男人旁边,靠在男人背上,石子谢早就被他密密切切的眼神闹得坐立难安,感受着背上的一片温度,心中更是漏跳了几拍。 夏玄俞双手不经意的在男人身上游离,他每碰到一个地方,男人呼吸就急促一分,夏玄俞自然是感受到了,勾了勾唇,没办法,他家小爱人太呆了。 石子谢抓住在他身上做乱的双手,顺势将这人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不让他再乱动,不过面上仍是维持着不喜不怒的表情,装作不受这人影响的样子。 夏玄俞见自家小爱人这样子,低低笑了,吻了吻男人脖颈,直接跨坐在男人身上,又凑到男人耳边,轻轻吐着气,声音暗哑,“我们做吧,嗯”? 夏玄俞本身就是个享乐的主,在这方面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 石子谢轰的一下脸红了,他很确定他听到了什么,他本来就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看着这人勾人魂魄双眼,这样的诱惑,他半点抵抗不了。 一把将书丢到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封住这人吐出爱语的双唇。 事实上,这样的勾引对夏玄俞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家乖巧的小爱人到了床上却是一只洪水猛兽。 第二天一早,夏玄俞被男人伺候着穿衣起床,夏玄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他家小爱人。 自家男人光着上半身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先给他套上一件宽大的体恤,又从一旁拿过外套继续给他穿上。 夏玄俞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基本上差不多了,除了脖子上那些密密麻麻根本遮掩不了的痕迹…… 男人手抖得厉害,眼中满是迷离与克制,半点不敢仔细看看眼前的人,他一眼都不敢多看。 事实上,男人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一把从后面紧紧抱住这人,唇舌并用的在这人脖颈舔舐,呼吸急切而有力,声音哑哑的低喊“阿苏,阿苏……” 夏玄俞见男人像是上了瘾一样,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 这男人折腾了一夜,一大早又缠着他,要不是他冷了男人几眼,现在都脱不了身,他今天还得去趟学校。 挣脱了两下才发现挣不开,转过头看着男人,脸色有些不好看,这男人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吗,现在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是怎么回事…… 石子谢看着这人冷冷的眼神,心下突了两下,深吸了几口气,生生压下想和这人再次交合的冲动。 手上放轻了力道,求饶性的一下一下轻吻着这人的脸颊。 石子谢心想,他真的是入了这人的魔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对这种事居然是如此的渴求,可在这人身上,那种身心结合的极致愉悦让他恨不得每次都死在这人身上。 这人的每次低呼每次轻笑,甚至每一个呼吸都在勾引他,让他一贯冷静到极致的自制力土崩瓦解,让他发疯发狂。 石子谢稳了稳心神,将这人双手放在嘴边细细亲吻着,眼中泛着雾气,糯糯道:“我去做早饭,吃了再走好不好”? 夏玄俞看着男人,叹了叹气,轻扶着他的头。 “好”。 25.第二十五章2.11 倒v开始 京大作为华国的最高学府, 这座学府,他几乎聚集了华国所有民众的目光,因为这里代表着未来。 以致于这里每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小事。 而今天,则是京大一年一度书画大赛公布结果的日子。 这是一个已画艺为尊的时代, 绘画艺术备受推崇的时代,几乎每一个从事与画艺有关工作的人都会受到尊敬。 而京大又几乎代表着整个华国的画艺水平,无疑是一个小型的微缩,所以, 这一年一度的画艺大赛便成了整个华国都在关注的一件大事。 一大早,京大的官网就已经由于访问量过大而一度瘫痪,各大媒体也都早早的守在京大公告栏, 这里将与官网同步公布名次, 并且与官网不同的是这里将公开展出各位参赛者的参赛作品。 京大的公告栏旁, 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等着最终的结果。 夏玄俞正巧经过那,随意看了一眼,正想抄着手继续往前的时候,像是看到了什么, 笑着上前, 一把将某人从人群末尾揪了出来。 小姑娘一张圆脸红红的, 显然刚才为了往里面挤费了不少力气, 本来被人突然揪住而显得气愤脸,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一下就换上了羞涩的笑意。 夏玄俞看着眼前粉粉肉肉的圆脸, 手上实在有些发痒,忍不住上手揪了揪。 这才笑着道:“往里面凑什么凑,晚一点不也知道了”。 姜曼嘟着嘴,揉了揉被揪的有些疼的脸,眼睛瞪的圆圆的,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弱弱的“唔,你不能揪我脸”。 夏玄俞挑了挑眉,这小姑娘长志气了,悠悠道:“为什么,恩?” 小姑娘直了直身子,语气显得理直气壮,鼓着脸:“你已经有石学长了,况且我的脸只能我未来男朋友能碰”,小姑娘语气到后面越来越弱。 其实还有个原因她没敢说出来,她本来也是医学院的,医学院人不多,很容易就碰着,最近她和她朋友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但凡碰上她们医学院那个冷峻的高冷的遥不可及的人,平时走路目不斜视将旁人视若无睹的,竟然会淡淡的看她好几眼。 她自己蒙了,旁人也蒙了,直到那天她远远的看到那个男人紧紧牵着眼前这人的手,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 那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不过她还是不太高兴,不就是叶同学对她稍微亲密了一点吗,那人干嘛吓她,哼...... 夏玄俞看着愤愤的小姑娘,噗嗤一下笑了,莫名觉得人家说的挺有道理。 点了点了,赞同道:“不错,真是个好姑娘”,说罢,又上手揪了揪小圆脸,这才笑着转身走了。 姜小姑娘看着那人悠悠的背影 ...... “阿苏,你来了”,温润的中年男人起身迎了过来,脸上挂着和蔼慈爱的笑意,夏玄俞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了看眼前这人,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不好却极力维持着友善的叶君杰。 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您找我有事”? 叶致远没接话,笑着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来,先坐下,爸爸慢慢给你说”。 男人说话的时候神情舒畅,脸上富有神采,像是遇到了极好的事情一般,引着儿子坐到叶君杰旁边。 夏玄俞仔细观察了他一眼,耸耸肩,随意的坐下。 这时京大专门为叶致远配的休息室,虽然不大,布置却也不错,三人面前放着一个电视,而里面播放的内容正是这次的比赛。 夏玄俞有些无奈,这父子俩人该不会是叫他来陪着一起等结果的吧! 叶致远坐在他两儿子对面,父子三人从来没有这样和谐的同处一室过,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笑着抿了口茶,不着痕迹的对大儿子使了一个眼色。 叶君杰看着父亲,眼神有些带着不甘,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拿过桌上的茶,给夏玄俞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递了一杯到夏玄俞面前。 眼中带着歉意,“阿苏,以前都是当哥哥不对,你别和我计较,都是一家人,哥哥以后一定好好护着你”。 叶致远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转眼带着笑意看向夏玄俞,眼中满是期盼。 夏玄俞悠悠的看着这父子二人,半响后笑了笑,从叶君杰手中接过茶,碰了碰他的被子,然后一饮而尽,算是答应了。 叶君杰也跟着笑笑,没有夏玄俞那么豪爽,只是喝了一口。 父亲说的不错,现在他们用得着这个人,装装样子谁都会! 父子三人随即看着直播等结果,叶致远找了个话题,看着小儿子,“阿苏,听说你和石家那孩子在一起了”。 他何止是听说,光是一个叶君杰就已经让他费心了,没想到他两个儿子都栽在了那人身上。 不过,石家的声誉地位和财力,这门亲戚倒是不错! 只是…… 叶致远看向大儿子,果然,提到这个名字,脸上瞬既阴沉的可怕,叶致远暗自摇了摇头,这么些年的教养白费了,还是沉不住气…… 想到这,看向夏玄俞的眼神不免更温和了一些。 夏玄俞嘴角笑意未消,装作没看懂这两人的动作,笑笑道:“是在一起了” 叶致远点了点头,“那孩子确实不错,虽说你们在一起了,到底不够正式,找个时间爸爸可以和那孩子父母见见,看看他们的想法”。 不错,石家那对夫妻才是关键,虽说同性之间早已实属平常,可保不齐有些老式家庭反感这一点,而且是越显贵的家庭越忌讳。 叶致远看着小儿子,见他只是有些不置可否,并不答话,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的儿子自然是最优秀的,配任何人都足够,爸爸都是为了你着想”。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他笑的有些僵了,点了点头,“知道了,看结果吧”! 一旁看着两人言笑奕奕讨论的叶君杰,眼神阴沉的可怕,叶苏,你凭什么…… 很快的,比赛名词公布了出来,外面如何疯狂三人也感受不到,都沉着的看着电视报道。 结果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毕竟敢参加这次比赛的,平时在画艺界都已经小有名气,有些都是熟人,除了一人。 叶苏…… 或许提叶苏恐怕少有人知,可是提到苏之修,那在华国就无人不知了,华国画艺界的大能者之一,地位最崇高的那几位,一幅画卖出天价还可遇不可求的那种。 有这样一个长辈,当叶苏的名字出现在第一位的时候,他的情况就已经被详细的报道出来,年少成名,迅速陨落等等…… 叶致远看着报道,一时有些尴尬,记者正提到叶苏母亲早亡…… 倒是夏玄俞显得挺自在的,看着最下面轮番展示的作品,总共就五十人。 排在他后面的一位,夏玄俞没听说过名字,至于画,那人竟也罕见的选择了古画,不得不说,在这众多作品中,倒是当得了这第二,至于第三,便是坐在他旁边的叶君杰。 看了一轮,也没找到自己的,夏玄俞问了句,“怎么不见我的”。 叶致远听着这话笑了,小儿子终于发现了这点,笑中有些深意,“李舟李老,你听过吧”。 夏玄俞点了点头,和他家老爷子齐名,他当然听过,况且他还拿人怼过叶君杰呢…… 叶致远话语闲的很轻松,“李老将你的作品私藏了,任京大主办方怎么劝也不愿意拿出来,被闹得没法,才同意等现场作画以后一同展示”。 叶致远虽然是笑着,可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却带着其他的东西。 “哦?”夏玄俞听完这话只是略表讶异,并没有什么兴奋和吃惊的感觉,倒惹得叶致远和叶君杰父子俩多看了两眼。 叶君杰不认为自己这个弟弟是傻得,李老这番举动代表了什么,他不会不知道,还能表现得如此淡定,一定是装的,说不定心里面怎样乐着…… 叶致远过后则点了点头,宠辱不惊,这才能成得了事…… 夏玄俞没跟这父子两多待,今天他还得带他小爱人回去见老爷子! 想到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小爱人一副受宠若惊又带着期盼的样子,他就觉得有些好笑。 确实是贤惠乖巧啊,挺符合老爷子标准的,等老爷子见了,应该也会喜欢的! 26.第二十六章2.12 没有管其他事情, 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夏玄俞径直回了家。 大中午的,老爷子还悠悠的坐在正厅品着茶, 看到外孙回来,也仅仅是微瞥了一眼, 便不多看了。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淡定的走过去,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吵闹的紧…… 随意坐到一旁沙发上, 揉了揉眉,和他小爱人折腾了一晚,又起了大早和那两父子周旋, 困得很…… 老爷子看他把电视关了, 没说什么, 反正这公布结果也公布过了, 外孙已经是这样的水平,再多的赞赏也没有了必要,更说不上什么批评指正了! 老爷子见外孙半天不说话,仔细瞧了一眼, 精神好像有些不太好, 想到昨晚上外孙和那石家小子待在一起, 心里有些犯堵。 “你昨晚上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老爷子语气不太好, 他也理解这个年纪的年轻人, 血气方刚的, 可这是他外孙,他还非得过问两句! 夏玄俞听到这句,微微愣了愣神,看着老爷子,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呃,该做的都做了”。 被一个长辈问这种问题,任凭夏玄俞脸皮再厚,还是有些受不住! 老爷子冷哼两声,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死心的问问。 看着孙子,“你以后给我收敛一些,别给我玩出格了”,年纪轻轻的这样下去可不行,他都是为了外孙好!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随后陪着笑,看着老爷子,“是,都听您老的”。 家里有个老人在,受不住寒,所以屋里时常都开着暖气,夏玄俞觉得有些热了,便随意的脱了外套放到一边。 还没等他放好衣服抬头呢,一个拐杖便不轻不重的向他打了过来。 夏玄俞身手很快,瞬的起身躲了过去,站远了几步,看着老爷子,有些发懵。 老爷子只是瞪着他,凶狠狠的看着他露出来的脖子,手臂,指着他颤颤巍巍的,气的说不出话来。 夏玄俞看着老爷子的眼神,就暗叫不好,连忙抓过刚脱下的外套,迅速的又套回身上,想着自己身上布满的东西,也顾不上什么热不热了! 小心翼翼的蹭过去坐着,继续陪着笑,见老爷子没有再动手的打算,连忙坐定,替老爷子添了一杯茶,放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看着他讨好的举动,气消了一些,又想到刚才看到的,自家外孙脖子上全是斑斑痕迹,就连露出来的手臂上都布满了,简直…… 瞪向孙子,“那小子敢这样折腾你,啊?” 夏玄俞这个时候哪敢多说什么,只敢在心里偷偷附和两句,确实是挺能折腾的…… 看老爷子这样气,待会他家小爱人还要过来,这可怎么好,夏玄俞是个护短的,舍不得老爷子为难他家小爱人。 “外公,待会他还要过来拜访您老,您看这……您可别把人家吓跑了”。 夏玄俞装作两面为难的样子,脸色很是挣扎,他可没说假话,按老爷子这样,说不定待会真会把他家小爱人打出去。 老爷子看外孙这样,快要气笑了,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喘了几口气,这才勉强平复了一点,看着外孙还是没有好脸色。 “行了,别给我摆出这丢人的样子,我尽量不为难他,你的媳妇你以后自己管教”。 说这话,老爷子有些底气不足,按他刚才看到的,好像他外孙还是人家媳妇…… 这时外面的门铃也响了,夏玄俞看着老爷子笑了笑,然后起身出去开门了,老爷子看着外孙明显轻快的脚步,哼了哼…… 夏玄俞出了院子,不出意料的看到他的小爱人双手提着东西略显急促的现在外面,把铁门打开,让男人进来。 仔细看了男人一眼,忍不住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喔……” 男人今天很明显特意装扮过,私人订做剪裁得体的西装,把男人的好身材一览无遗,更使得男人清贵的气质越发凸显。 原本额头上的碎发被固定起来,露出整个额头,使得男人比平时更加凌厉了许多,看起来更加显得不近人情了! 夏玄俞赞叹的看着自家男人,双手忍不住在男人身上摸了几把,手感绝佳…… 石子谢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只能站在那里任由他作乱,只是呼吸明显的不稳,闷哼了好几下,这人刚才看他的眼神,很明显的赞叹与喜欢,他无比喜欢被这人这样看着。 夏玄俞见男人被摸了几下,就有了反应,直接给了男人一个安抚姓的深吻。 “乖乖的,待会还要见长辈,嗯?”丝毫没有考虑男人的欲望都是谁挑起来的。 石子谢红着脸,又叼着他的唇舌吮了几下,吻了吻他的鼻尖,轻轻蹭了蹭,这才点点头! “嗯” 夏玄俞领着男人进了屋,接过男人一只手上的东西,然后直接牵上男人空出来的手,石子谢偷看了他一眼,手上紧紧的回握,嘴边轻轻笑着。 看着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夏玄俞牵着男人走了过去,捏了捏男人的手,使唤道:“叫外公”。 石子谢脸红了红,将手上的东西轻放在在老人面前,看向精神矍铄的老人,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外公” 老爷子余气未消,可看着这小辈周全的礼数,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嗯,坐吧”,到底是外孙喜欢的,他也不可能真正的为难,这次见这小子,好像多了些人情味了。 夏玄俞笑着,“外公,您老不先看看都给您带些什么来了”? 老爷子一副淡定的样子,抿了口茶,语气淡淡的,“先放着吧”,话虽然这样说,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桌上看了几眼。 石家这小子但凡懂点事都会知道投其所好,他所好的东西当然不难猜。 石家出来的东西,老爷子这个份上的人也是眼馋的…… 夏玄俞乐了,憋着笑意,打开了其中一个,他也想看看自家男人挑东西的眼光。 东西是一个简单古朴的盒子装着的,打开以后,夏玄俞挑了挑眉。 一块极品紫色端砚,外形四方稳重而朴实,石品花纹丰富,像是冰纹冻一类的,而且极具古感。 夏玄俞点了点头,这块东西,即使是他以前的所见所闻,也当属中等偏上一等,更别说放在现在,估计整个华国都找不出第二块来了。 老爷子在一旁看着也懵了,只是神色难掩激动,夏玄俞对这些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刚想拿在手上看看,一旁老爷子的拐杖冷不防的敲了下他的手。 老人家情绪激动道:“别碰”,一边颤颤巍巍的捧着盒子到了一边,深怕被人碰了。 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的问题,从桌上拿过老花镜,又气势汹汹的跑去房间,半响拿着一个放大镜出来,研究东西去了,没在搭理两人……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的…… 石子谢看着他被敲的有些红的手背,脸色有些不好,小心翼翼的拉过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等了半天红迹也未消。 石子谢皱着眉,埋着头用舌一下一下轻轻舔着,半响后才抬起头,泛着雾色的双眼看着夏玄俞,“疼不疼”? 夏玄俞手背上被舔的湿湿滑滑的,很是舒服,看着石子谢带着心疼的眼神,心下一阵熨帖,还是自家男人好! 笑着吻了吻男人的眼睛,又亲了亲男人的薄唇。 这边老爷子也总算淡定了一些,小心得盖上盒子,意犹未尽的取下脸上挂着的老花镜,转头便看到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 老爷子这会心情很顺畅,倒没说什么,看着石子谢都觉得莫名顺眼了一些,又看了看桌上其他还未打开的东西,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尽量让自己眼睛不往那边看。 老爷子现在是真真奉行了一个道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外孙一落座就自然的往人家身上靠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倒是石家小子坐的规规矩矩的,还略显局促的样子。 老爷子瞪了眼外孙,见他慢腾腾的坐正了些,这才转过头仔细打量着石子谢。 不得不说自家外孙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光是这份长相和气度都是旁人不可及的,“会下棋吗”? 石子谢微微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会” 老爷子很满意,“来一局?” 石子谢再次点头,“好” 片刻后,夏玄俞在一旁看着已经在棋盘山杀得热火朝天的一老一少…… 不到半个小时,老爷子败下阵来,一脸颓然的看着棋盘,抬起头,眼神不善的看向石子谢,这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老人家留,真是不懂事。 石子谢被看得有些懵,转过头有些无措的看向夏玄俞,他已经尽量让着了,只是老爷子的棋艺确实…… 夏玄俞看着自家男人委委屈屈的眼神,忍不住笑了,安慰的吻了吻男人的嘴角。 这才看着自家外公,无奈道:“外公,您老别吓他了,他已经够让着您了”。 老爷子看着外孙这幅护犊子的样子,好气又好笑的。 拿过一边的拐杖,看着两人,“行了,该吃饭了,今天阿姨不在,我们出去吃”。 夏玄俞一听不干了,他可不愿意再跑出去折腾,本来就有些乏的紧,只想快点吃完饭抱着他家爱人睡个午觉。 亲了亲自家男人,指了指厨房的位置,“乖,去做饭”。 男人点了点头,乖乖做饭去了! 老爷子看着这一幕,愣愣的,半天回不过来神,此刻他才体会到外孙还真没有骗他,这媳妇找的,确实挺贤惠乖巧的! 27.第二十七章2.13 家里面一直以来都是他们爷孙两人, 现在餐桌上多出一个,苏之修觉得挺新奇的。 人老了都喜欢热闹一些,虽然这多出来的小子也不太爱说话, 也比较多点人气儿不是! 老爷子一边想着,一边让外孙再去给自己添碗饭, 可能是今天心情还算不错,也可能是今天饭菜味道不错,他的胃口倒比平时好了许多。 老人家能多吃点,夏玄俞是挺乐意的, 刚想接过老爷子手上的碗,却被一人抢先了。 石子谢接过碗,木着脸走进了厨房, 爷孙俩齐齐看向他进入厨房的背影! 老爷子嘴角抽了抽, 转过头看着外孙, 忍不住对孙子点了点头, 压低些声音,悠悠道:“不错……” 夏玄俞…… 石子谢回来的时候,将碗轻放在老爷子面前,微微颔首, 然后才坐回了夏玄俞身边, 又给身边的人布着菜, 这人挑嘴的紧, 他给夹的倒能多吃几口。 夏玄俞眉眼间都是笑意, 忍不住用还泛着油光的嘴在男人脸上啃了几口, 啃完后还砸了下嘴,表示味道还不错。 石子谢倒是丝毫没有嫌弃他的样子,脸反而红了些,摸了摸被人啃过的脸,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眼老爷子,老爷子正埋头吃着饭,状似什么都没有看到! 夏玄俞倒是知道,男人只是有些怕老人家对他印象不太好,反对他们在一起。 谁叫他男人一直都是个十分守礼数的孩子,直到遇到他后,吃饭的时候,餐桌礼仪简直遭的一塌糊涂! 不过夏玄俞看上的男人,谁反对都没用,之所以带回来见见,也是对老爷子基本的尊敬罢了,不然凭夏玄俞本身那副唯我独尊的坏性子,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 吃完饭,还是男人简单的把桌上收拾了,夏玄俞也不主动说着要帮忙了。 老爷子吃的挺饱的,拄着拐杖去小花园溜达去了,夏玄俞耐心的在外面等男人收拾,直到男人出来的时候,一把拉着男人回房间睡觉去了。 不过他男人是个学医的,还是其中翘楚,对于饱腹就睡觉这个事不太认同! 可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在这人抱着他躺下的时候,一只手搂着怀里的人,一只手替这人一下下有规律的揉着小腹,怕他积食。 夏玄俞被伺候的舒服,本来早就困了,不到两分钟便睡过去了。 感受着这人变得规律的呼吸声,石子谢低头看了看,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眼了,男人脸上带着全然的满足感,如同身心皆被填补了一般。 忍不住吻上这人紧闭的双眼,翘立的鼻子,唇,怕打扰到这人睡觉,只敢含着这人唇瓣一下下轻吮着。 半响后,喘着粗气放开这人,眼中布满红色,他不敢再继续了,微微退开了一些,平复着欲望! 眼前这人已经熟睡,嘴唇微张着一丝缝隙,呼出的热气又喷撒在他脖间,男人喉咙动了动,呼吸更重一分,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 石子谢瞬的含住这人的唇瓣,大舌从这条缝隙里急切探了进去,一只手轻轻掀起这人的衣服,嘴唇不断往下! 他再一次认清了自己,在这人面前,他居然能做出如此趁人不备占便宜的事情,不过男人想是这样想,嘴上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只是亲一亲阿苏,不做其他的…… 夏玄俞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揉了揉眉头,不知道睡了多久,很快一只手伸过来替他轻轻的揉着。 夏玄俞抬头,男人一直看着他,眼中还泛着迷雾,溢满的是全然的自己,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般,夏玄俞笑着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嘴角,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夏玄俞准备起身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石子谢准备给他穿上衣服的手也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夏玄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熨帖的体恤衫变得皱皱巴巴的,裤子也半褪着,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最重要的是他浑身上下都觉得黏黏糊糊的,如此一来,发生了什么,很容易就知道了! 夏玄俞眯着眼看向男人,然后一把将男人拉过来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 恶狠狠道:“说,对我做了什么,嗯?” 男人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红着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夏玄俞见男人的反应挑了挑眉,心下却笑开了,面上却装作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准备从男人身上下来。 石子谢见此,顿时心慌了,连忙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一边亲吻一边焦急道:“对不起……你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夏玄俞闷着脸不说话,男人神色也越来越害怕,连连轻哄着道歉,说不敢了…… 最后夏玄俞还是不忍心吓坏自家小爱人,直接低头堵住男人的嘴,嘴边挂着笑意,他乖巧的小爱人都敢偷偷占他便宜了,绝对要占回来,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占。 石子谢反射性的张开嘴,还有些后怕,直到看见这人嘴角的笑意,这才松了口气。 最后,两人都酣畅淋漓…… 快到傍晚,两人是被老爷子在外面叫着起床的,夏玄俞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被男人牵着下了楼。 老爷子见两人的样子,只是哼哼了两句,到底没多说什么。 28.第二十八章2.14 两人陪着老爷子又喝了会儿茶, 下了几盘棋,还是由男人去做了晚饭,没有办法, 爷孙俩都是没怎么进过厨房的人。 吃了晚饭后又一同随着老爷子去外面散步。 能住在这一带的人,要么是有钱或者有权的人, 还是就是那些声望名誉极高的人,很多都是老爷子的老熟人了! 平时夏玄俞不怎么出门,遇到的大多也是老爷子这般年纪饭后出来散步的,很少有后辈陪着的, 他们两少一老的组合,倒是显得有些新奇。 这里许多人都是从小看着叶苏长大的,很多人也都认得, 加上这次获得第一名的事, 倒是又让他们注意起这个苏老的外孙了! 这不, “苏老, 真是好福气啊,有这么出众的一个后辈,我可真是羡慕啊”。 一个看起来和老爷子年岁差不多的老者,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老爷子把拐杖递给外孙, “林老, 你可少挤兑我, 听说令孙前不久从国外学成归来了, 准备创业是吧?你这孙辈才是出众呢, 我家的就是一个混小子, 不好说啊”,老爷子说到最后还状似叹了口气。 “哪里,哪里,苏老说笑了”,林老连忙摆手。 两个老人就这样互推互就的互捧了半天,估计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来了,被唤做林老的这才看向一旁的两位年轻人,看到夏玄俞的时候,忍不住点点头,好一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看向石子谢的时候,“咦,这不是石家的小辈吗”?林老有些疑惑,这石家什么时候和苏家走这么近了! 要说有钱,华国恐怕谁也不敢说和石家比,再加上整个圈子都是相通的,想不认识都难。 老爷子点点头,指着石子谢,笑着看向林老,“不错,这是我孙媳妇”。 说罢,又看向自家两个小子,使唤着他们给林老打招呼。 听到孙媳妇三个字后,几人反应各不相同,夏玄俞以拳抵唇忍着笑,尽量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人。 石子谢则是腾的一下脸红了,这种由阿苏的家人将他介绍给他人的感觉很奇妙,他会觉得他和阿苏的联系又更紧了一些,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 忍不住偷偷抓住夏玄俞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十指紧扣,夏玄俞感受到男人的动作,微微侧过头对男人坏坏的眨了眨眼睛,男人脸红了些,不自在的偏过头,不在看他,夏玄俞见自家小爱人这样,笑意更深了! 林老的笑意在脸上停顿了一瞬,忍不住低咳了两声,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嗯,咳……那真是恭喜苏老了,外孙和呃……‘孙媳妇’都这么天赋出众,你可真是省心了”。 老爷子摆手,脸上确是止不住的笑意。 夏玄俞很无奈的看着又开始互捧的两位老人,揉了揉眉,简直没完没了…… 索性很快,林老估计是受了一些刺激,没多说两句,便扬着手告辞了! 于是爷孙三人继续着散步运动…… 晚上石子谢理所应该的住了下来,自然的占据着夏玄俞的半个床位。 就像老爷子说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刚吃上荤腥,需求总会多一些! 又是一个折腾人的晚上,幸好老爷子睡得早,苏家的隔音效果也算好,不然两人闹出的动静…… 男人眼中带着迷雾,还没有从刚才极致到快要死去的快感中缓过来,脸上还带着忘我的满足与痴迷之色。 迷蒙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之人,湿滑的大舌一下下在这人脸上轻舔,随后又含住他的耳垂,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嗯,阿苏,阿苏,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完完全全的拥有这人,这是他能接受最晚的的时间了,这个人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夏玄俞自然也爽到了,正闭着眼假寐呢,也任由男人在他身上一刻也不停歇的作乱。 本来还有些困意,听到这句话,半眯着眼,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在身下,笑着咬了咬男人的薄唇,”想要和我结婚,嗯?” 男人点了点头,微微仰头吮掉他嘴边的银丝,低低道:“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阿苏是我的” 夏玄俞先是一愣,看着男人眼中的坚定,最后笑了,悠悠道:“这样啊,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听话,不听话的我可不要……”。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一下堵住唇,半响后才放开他,男人喘着粗气,蹭着他的脸,语气有些颤抖:“阿苏,别不要我,别不要我,我会听话,会听话的”。 谁都不会知道石子谢有多怕这人说出不要两个字,明明是这人先喜欢他的,可最后却是他入了魔障,而且不愿出来,甘愿就死…… 夏玄俞见着男人的患得患失模样,咪了咪眼睛,这男人…… 直接贴上男人的身体,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了,况且男人这模样实在让他那强烈到骨子里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不错,真的很听话! 随后,两人又是一场…… 而在夏玄俞带着他家小爱人见长辈这时间,整个京大各网络媒体上却都闹翻了天。 京大一年一度的书画大赛可谓是整个华国都关注着的一件大事,本来夏玄俞得了这个第一是件被人尊崇的事情,可偏偏五十幅作品中就他的那副没有公开展示出来,到底是为什么,毕竟真正知情的也就这么几个。 之后,不知道哪家报纸登了一则新闻,斗大的标题,‘天才少年封笔十年再度登顶?’ 这则新闻一出,随后又有几家报纸陆续刊登了国画界元老苏之修和李舟李老的合照,照片中两位老人笑意晏晏的,很容易看出来他们私交甚好。 果然,这些消息一条条的传出来以后,所有的人都不淡定了,一个个的猜测接踵而来。 为什么叶苏的作品不公示,李舟李老作为这次比赛的主评人,是否有偏私嫌疑,等等…… 大清早的,苏之修被刚送到的报纸气的浑身发抖,看着这些新闻,瞪着双眼,“简直是混账……”,一把将报纸拍在桌上。 夏玄俞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一幕,挑了挑眉,除了他还有谁能把老爷子气成这样。 老爷子正气着,也没空搭理他,径直坐到老爷子对面,拿过报纸。 半响后,微咪了下眼睛,不过也只是转瞬而已,看着气的不行的老爷子,笑道,“为这事您就气成这样了”。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不气,这分明是坏你名声来的,我们画画的最看重就是这个,你小子……” 话说这样说着,可看着外孙悠然自得的神情,老爷子也不禁放松了些。 夏玄俞摇摇头,“也无非是想影响我明天的状态罢了,您老觉得我像是会被这些事影响的人吗”? 老爷子冷哼,影响,怕是天塌了,他这狡猾的外孙都不会受到影响。 罢了,这倒不是他最气的,老爷子复杂的看向外孙,不过他一个当外公了,也实在不好说让他与亲生父亲不来往的话来,可这…… 夏玄俞看了老爷子一眼,低低道:“不是他” 老爷子一愣,“什么?” 夏玄俞往沙发后靠去,环抱着手“我说不是叶致远,他见过我的画,也知道叶君杰是个什么水准,他现在巴不得我大放异彩给他挣脸面,不可能现在舍弃我的”。 这样一听,老爷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疑惑道:“那是谁?” 夏玄俞勾了勾唇,“叶君杰” 老爷子这下更疑惑了,“他们父子不同心?那小子可一直很听他父亲的话,叶致远没有嘱咐过”? 说到这里,夏玄俞忍不住揉了揉眉,无奈道:“他看上了我家男人……” 妒忌心这个东西,很难琢磨! “咳……”,老爷子有些无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年轻人这些事,他还真不太懂。 眼神转了一圈,发现好像少了一人“诶,子谢呢?” 夏玄俞嘴角有些抽搐,一天的时间,老爷子对他家爱人的称呼由‘石家小子’变成了‘子谢’ “去周记买早饭了”,夏玄俞一大早的嘴馋了,想着去吃周记的豆浆和早点,偏偏周记生意好的不得了,起晚了还买不到,男人怕他没休息不好,哄着他多睡会儿,自己出门去打包了。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外孙,起先他还怕外孙栽在一个男人身上,吃了亏, 现在看来,完全是反了过来,受欺负的明显是人家的孩子…… 刚说着,男人便提着东西回来了,看样子买的不少。 男人先将一份早餐放到老爷子面前,然后在拿着其他的坐到夏玄俞旁边。 “饿了吗?”一边轻声问着,一边替他将装豆浆的盖子打开,将杯子递到他嘴边,夏玄俞笑着亲了男人一口,这才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两口。 老爷子看不过去了,看向石子谢,眼神温和,“子谢,你可别这样惯着他,他自己有手,让他自己吃”。 石子谢微愣,然后对着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过头的时候接着拿了一块糕点喂到夏玄俞嘴边,动作熟悉而自然。 这人难得有想吃的东西,又等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得多喂些! 老爷子…… 而夏玄俞则是一边吃着一边笑的奸诈! 29.第二十九章,2.15 就在所有的媒体吵的一发可收拾的时候, 李舟李老在当天下午直接通过华国最大的媒体公布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显少露面的李老义正言辞的痛斥了造谣者,并且声明了此次比赛的公正性。 视频最后还慎重的的拿出夏玄俞的作品给大家看了, 表明自己只是想留着鉴赏,并无其他意思, 作品会在明天之后一起与其他作品一起拍卖。 此次比赛被整个华国如此关注,不仅是由于绘画在华国极受推崇,还有一个原因,优秀的作品在赛后会拿去拍卖, 拍卖所得全部捐由慈善机构。 所有参赛者参赛之前都会被告知这一点,绘画界一向注重的就是名声与威望,这种事情, 没有人会拒绝, 也没有人敢拒绝。 长久下来, 此项内容就成为了京大绘画大赛的传统, 这也是绘画大赛如此受关注的原因! 视频一出,各界又是一阵哗然,风向顿时一变,质疑声也越来越小, 所谓外行看热闹, 内行看门道, 但凡对绘画艺术有所了解的人, 他们关注的永远是绘画本身。 当夏玄俞的作品, 透过屏幕展示到众人眼前的时候, 所有人都震惊了,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是苏老的后辈所做,他们都会怀疑是古代哪位大家真迹。 况且这只是隔着屏看到的,要是亲眼所见,带给他们的震撼或许更甚,所有的人恐怕也都明白这一点。 叶君杰看着电脑,脸色铁青,看着网上各界对夏玄俞的漫天赞誉,握紧的拳头已经泛着白色尚不自知。 这个人,小时候占他的父亲,占他的位置,现在抢他喜欢的人,就连在他最得意的地方,如今也要被他打压,被他夺势,他凭什么…… 这时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四十上下,长相很耐看,保养得当气质温婉。 “君杰,你爸爸下课回来了,叫你出去”,傅芳看着儿子,脸上有些担忧,她一向温和近人的丈夫,今天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 叶君杰对于从小将他带大的母亲还是比较尊重的,他的母亲小有才情,不仅给了他物质上的生活,在才艺上也是不留余力的培养他,以至于他认回父亲以后不至于差的太远。 可是,父亲…… 母子俩出来的时候,叶致远正看着电视里面,播放的正是李舟李老的那段视频,看到自己儿子作品的时候,一向平和的神情也布满了震惊之色,手上拿的茶杯有些不稳,差点打翻在地。 动作有些急促,仔仔细细的把那一段回放了好几遍,半响后才舒了一口气,极力平复着心中的自豪与喜意,眼中却神色莫名。 “爸爸”,叶君杰自然看到了他的变化,有些涩然的开口,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有些后怕。 叶致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生气的迹象“坐吧” 叶君杰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只因他清楚的明白,叶苏能给父亲带来什么,而他自己远远做不到! 傅芳笑着给父子两添茶,坐在儿子身边,看了屏幕一眼,然后看着自己丈夫,眼神柔和。 “致远,阿苏这孩子如此天赋,将来一定不可限量,相必日后也会记得你这个父亲从小的教导,明天比赛过后,让阿苏来家里住一段时间吧,父子兄弟间别太生疏了,毕竟我也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自然好好待他”。 女子柔和的声线本身就具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再加上这番识大体的话,很难有男人抵抗得了! 果然,叶致远听了这话,神色松动,笑着执过妻子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看着她一身旗袍下包裹有致的身段,眼中闪了闪。 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轻声道:“你识大体就好,这才是我的贤内助”。 傅芳笑着,脸上始终带着轻柔! 叶致远这才看向儿子,失望和不满之色一闪而过,随后则是父亲对儿子的劝慰。 “以后做任何事都先问过我,你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懂,但你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你弟弟也是一样,一家人的荣辱,对你只会有好处”。 叶致远从未觉得自己大儿子如此的不成气候,以前表现的还算不错,最近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经这样一闹,倒是让小儿子的关注度更大了些,现在绘画界对小儿子几乎都是漫天的赞誉,连带着他这个父亲也被提名了好些次! 想到这,叶致远看着埋着头一言不发的大儿子,抿了口茶。 接着道:“我知道你看上了石家小辈,可他现在是你弟弟的人,男人女人都可以再找,你当哥哥的要大度些,别非得盯着你弟弟的人不放,知道吗”。 小儿子配上石家,这门亲事他非常满意,绝不能让人再去搅和! 叶致远前面的话,叶君杰一句没有反驳,唯独提到石子谢的时候,他腾一下的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 这种事叫他让着叶苏,凭什么他得让,他与子谢相识多年,他是唯一一个能接近他身边的人,他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为何要让,就凭他叶苏…… 看着儿子瞪着他狰狞的表情,叶致远敛了笑意,不轻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眼中一片冷色。 傅芳见状,走到儿子身边,“君杰,刚才不是说头晕不舒服吗,快回房间睡会儿”,一边说着一边拧着眉对儿子轻摇了下头。 直到儿子妥协,一言不发的回了房间以后这才松了口气。 坐回丈夫身边,柔柔道:“致远,阿姨做饭还有一会儿,我订了身衣裳,准备明天穿,你进去帮我看看好不好”。 看着妻子柔美的笑意和温顺的话语,叶致远眼神幽幽的,不置可否的任由妻子将他拉着进了房间! 晚饭过后是叶致远雷打不动的练画时间,一般会把自己关在书房直到睡觉。 傅芳也趁着这时间把儿子叫到了小书房 “妈”,叶君杰恍惚的叫了声,便随意的坐在一旁 看着温和的儿子日渐消沉,傅芳忍不住叹了口气,她虽说出身不高,却不是那种不知事的女人,否则怎么可能让叶致远心甘情愿养着她,最后甚至娶了她。 “君杰,石家那孩子不是你能降的住的,即便是叶苏也不能,所以你不必太过介怀,男人还是以前途未来为重,不要和你爸爸置气了”。 作为一个女人,她看男人的眼光向来不会有错,她见过石子谢,也见过叶苏,这就是她的结论。 叶君杰看着她,有些疑惑,最后还是愤恨道:“可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么多年,石子谢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自然看得清楚,可是现在他不确定了…… 傅芳笑了,“在一起又如何?人这一辈子何止这短短几天,几年几十年,如果你非他不可,你怕没有机会吗”? 人心这个东西是最善变的,她等了十几年,不也等到了扬眉吐气那天。 叶君杰想了想,脸色好看了些,不错,等叶苏这阵风头过去了,子谢还会是他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就算是那两人要分开,也只可能是他的弟弟腻了不要别人了,而不会是其他…… 傅芳见儿子想通了些,脸色更加和缓了一些,“他是你弟弟,以后你免不得被拿出来比,你要更加自如一些,这对你来说有好有坏,你把握好了,就能踩着他上去,把握不好,你一辈子会被打压的抬不起头”。 她顿了顿,“君杰,你要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什么,我们母子受了这么多苦,可不能再来一次”。 叶君杰听到这,看着自己母亲,眼神坚定,“知道了,妈”。 傅芳笑着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就好,好好听你父亲的话,明天比赛正常发挥就是了,我的儿子不会比别人差多少”。 她们母子现在能靠的只有那个男人,她这么些年也都想尽办法拴住这个男人。 叶君杰也通透了许多,听到这鼓励的话,看着自己母亲,眼中难得带上柔和之色,“嗯”。 而另一边则是一片和乐融融,相处下来过后,苏老爷子简直对这个外孙媳妇满意的不得了,比他外孙他都满意。 可不是,这孙媳妇上得厅堂下的厨房的,丝毫没有怨言的陪着他老人家下棋喝茶散步,可不比他那小坏蛋外孙好多了。 重要的是老爷子每每看着自己书房那绝版的文房四宝,都对这孙媳妇满意的无可复加。 晚上,爷孙三人刚一起吃了晚饭,过后老爷子便拉着他孙媳妇下棋去了,至于外孙,老爷子叫他去书房练画。 夏玄俞嘴角抽搐,对于老爷子这种打发他的行为表示不接受,一个人有些无聊,看了会两人下棋,最后干脆躺在沙发上拿手机玩着游戏,头惬意的枕在男人腿上。 男人见状,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又从他手上把手机抽出来扔到一边,随手从一旁拿了本书塞到他怀里,这才继续陪着老人家下棋。 夏玄俞皱着眉,在男人腰上捏了捏,听到一声轻微的闷哼声以后这才勾勾唇笑了,然后乖乖的拿着书看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老爷子忍不住了,瞪着外孙“阿苏,你给我滚去书房”。 夏玄俞嘴上还叼着一小块苹果,一听老爷子发怒了,连忙吃进嘴里,从自家男人身上起来,看着老爷子。 “怎么了外公”?眼神带着疑惑,他明明好好看着书啊。 老爷子嘴角直哆嗦,冷哼,“你说你怎么了,啊?你在这,你让子谢怎么好好和我下棋”。 说完后又看向石子谢,语气却明显好了些,“子谢,叫你别太惯着他,你看你,快把他就成什么样了”。 老爷子看着两人,真是好气又好笑,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石家小子在他外孙面前竟是这样。 就说刚才吧,一只手喂着外孙吃水果,一只手和他下棋,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给他外孙擦擦嘴,或者提一提盖在身上的外套。 老爷子真是…… 这样的媳妇哪里找啊,他以前见这小子不是这性子啊,怎么现在在自己外孙身上就这样了,他一方面又高兴外孙找到这样的人,一方面…… 看来,他私底下要好好劝劝自家外孙了,以后好好对媳妇,别不珍惜人家。 夏玄俞像是明白了老爷子气什么,笑着亲了亲男人。 男人眼睛没有离开过他的脸,看着他低低道:“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其他的”? 老爷子…… 夏玄俞轻笑着,凑到男人耳边,轻轻咬着耳朵,故意压的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要你”。 看到自家男人耳朵渐渐开始变红以后,夏玄俞这才笑着坐直了身体。 老爷子看着自己孙媳妇莫名其妙的脸红了,有些疑惑,看着外孙,“你又欺负子谢了”。 夏玄俞是个实诚的孩子,点点头,“嗯,欺负了”。 老爷子一噎,看见孙媳妇因为这句话脸又红了些,顿时,大手一挥,“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远些”。 最后夏玄俞听话的带着自家男人滚去房间了…… 30.第三十章2.16 公开作画的时间定在的是下午三点开始, 地点位于京大大礼堂,作为京大乃至整个华国的一件大事,各界人士纷至沓来。 特别是绘画界, 在见过夏玄俞的参赛作品后,所有人都抱着期待, 全部都想要现场亲自见证这次结果。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夏玄俞扶着老爷子来到了礼堂外,老爷子作为国画大家自然受到了邀请。 而他家男人代表石家,自然也受到邀请, 不过他是受邀来参加晚上的拍卖会的,所以他们没有一行。 其实大多人都是奔着晚上的慈善拍卖来的,能耐着性子等人现场作画, 现场评比的人, 几乎都是艺界相关人士, 所以, 下午的比赛到的都是内行人,倒也清净许多。 “你在这干嘛,过来”,夏玄俞招了招手, 又让他逮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姑娘诺诺的上来两步, 看着眼前一身正装帅的不像话的人, 脸红了红, 诺诺道:“叶同学”。 在看见夏玄俞身边的人后, 嘴巴一下张开, 又惊又喜的,有些局促,连忙乖乖打招呼:“苏老,您好”。 姜曼有些激动,这可是苏老啊,华国的国宝级人物啊,他们医学院的一年都见不着一次的人! 老爷子见着激动的双颊通红的小姑娘,心情很不错,他这把年岁,看人很清楚,这姑娘眼中都是对他不做假的尊敬,加上又圆又红的脸蛋,看着喜庆的紧。 “孩子,刚才出什么事了吗”?老爷子温和的开口,刚到这边,他和外孙就看见这小姑娘在这外面转转悠悠的,很焦急的样子。 夏玄俞也挺喜欢这姑娘的,主要是脸上肉嘟嘟的捏着舒服,以前皇宫里也有个小姑娘,也是脸圆圆的,从小跟着他后面转大的。 小姑娘被老爷子这样关心,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进去看我哥哥作画,可我是医学院的,来的都是画艺界有名的前辈,我进不去”。 小姑娘埋着头,显得有些沮丧。 爷孙两对视一眼,这次就三个人,他和叶君杰,还有一个…… 夏玄俞挑了挑眉,揪着小姑娘的马尾,用了个巧劲将她拧起来,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跟在老爷子身边,待会搀扶着点”。 然后对着老爷子点点头,先进去准备了。 姜曼摸了摸自己被捏的脸蛋,有些疑惑的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对小姑娘印象很好,笑着道:“走,跟我进去”。 小姑娘眼珠转了转,连忙凑上去搀扶着老爷子,对着老爷子嘿嘿的笑笑。 老爷子慈爱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这才往里走去。 两人一路走到了贵宾席,但凡今天这个时候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不认识老爷子的,一路上皆是带着敬意打着招呼。 姜曼见这阵势,背反射性的打直了一些,苏老带她进来,她绝不能给老人家丢脸。 老爷子见着一旁绷着脸,紧张万分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 毫不意外的,老爷子在贵宾席看到了叶致远夫妇,叶致远也看见了老爷子,携着妻子上前几步,微微弯腰致敬,脸上带着敬意,“老师”。 一旁的傅芳也轻柔得唤了声,“苏老”。 当年为了大家好,老爷子为了女儿的名声,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因病逝世,之后就连叶致远隐瞒了叶君杰的身份,老爷子也默认了。 所有的人都当叶君杰是叶致远继子,而非亲生儿子,所以在外人眼中,两人不说翁婿之情,至少师徒之情还是有的。 这也是叶致远的精明之处,他明白苏老爷子不喜欢自家事让外人看了笑话,所以谎称叶君杰为他继子! 老爷子对这两个人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脸色,不当场发火已经是克制了,冷哼了一声,拄着拐杖坐到一边去了。 姜曼有些看不懂,不过还是礼貌的给叶致远打了招呼,“叶教授”,然后颠颠的跟在老爷子身后。 叶致远不发一辞,淡淡的看了眼老爷子的方向,这才携着妻子坐了回去。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台上,夏玄俞悠悠的站在一边,台上摆了三个桌子,他自然占据了一个,由于他的初赛作品已经引一片哗然,包括下面评委席的所有人。 一旁的叶君杰怎样他懒得关注,倒是另一个人,那小姑娘的哥哥,刚才听介绍好像叫姜临飞来着。 夏玄俞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眼,男人背打的很直,眉宇间也透着倔强,看来有着铮铮傲骨,帝王最爱的就是这一类人! 放在以前,他闲来无事的时候有的是手段驯服这类人,这身傲骨。 现在,该忍的还是得忍了…… 在夏玄俞打量着姜临飞的时候,其实那人也在打量他,不是他自负,同为绘画专业,他从来没有将叶君杰视为对手过,所以这次比赛他势在必得。 只是中途出来这个人,饶是他再怎么自傲,见到这人的作品以后,也不得不心生敬佩! 这时候有李舟李老亲自公布了这次公开作画的主题。 “骏马” 李老说完不着痕迹的多看了夏玄俞两眼。 比赛限制时间,三个小时,所以这不仅考察绘画者的技艺,更是在有限的时间内对作品的掌控与把握。 两字一出来,三人顿时陷入了沉思,夏玄俞站在桌前,抽了只笔,一边沾着墨,一边想了想,最后很随意的下了第一笔。 台下所有人的人都盯着他下第一笔,没有人敢相信,这人甚至都不用先构思一下…… 要知道一人就这么一张纸,改不了的,这得有多大把握才敢这样肆意而为! 李舟李老心下更是紧了紧,他是真正见到过这年轻人作品的,受到的震撼比任何人都甚。 要不是和这小辈的外公有着微妙的关系,两个人平时即争锋相对又心心相惜的,他早就找上门拉着这小辈探讨人生去了。 姜曼乖巧的现在苏老爷子身后,虽说她不是学画的,可她有个厉害的哥哥啊,看着叶苏也有些担心。 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老爷子,发现老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点紧张的迹象都没有,小姑娘点点头,暗暗的叫自己淡定,看看苏老,人这才是大家风范! 姜临飞只是轻微看了两眼,便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不要被影响,半个小时后这才开始提笔。 叶君杰一开始就显得心不在焉,此时更是心中大乱,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这个主题,他曾经画过多次。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夏玄俞收了笔,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看着台下的评委席,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 李老一直关注着他,在他收笔的时候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几步跨上台,摄像机也一路跟着他上台,夏玄俞往旁边站了站,侧身立在一边。 “这,这是……”,李老颤抖着身子,手忍不住抚上去,看到半干的墨迹后又连忙缩了回来,转头看向夏玄俞。 夏玄俞心情也有些沉闷了,不过还是解着李老的疑问 “战马”,这是一匹真正的战马。 “战马……”,李老颤巍的再看画,不错,整幅画只用了黑赤两色,黑色战马绝望的躺在地上,身上不断渗出赤色鲜血,身后一片硝烟,眼中充满着悲鸣,不舍不甘。 仅仅一双眼,一个动作就体现的淋漓尽致,李舟李老几乎沉浸在画中沉重而又悲壮的意境之中出不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太不可思议了”! 他见过马,见过各种马,万马奔腾图,他都见过,独独这番景象他没有见过,这番意境,这样一幅画,几乎是所有人绘画者梦寐以求的高度,他没有资格鉴定,更没有资格去评判。 叶君杰和姜临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笔,看着李老的神情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这番心境,强行画下去也是次品! 两步走了过来,叶君杰不擅长古画,可不擅长不代表他不懂,良久,闭了闭眼。 而姜临飞的反应竟比李老还大些,他看着画,又看向夏玄俞。 这人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傲气,这种战场杀敌无畏不屈的才是傲气,家国大义才是傲气,他平时的傲气太自私太狭隘了…… 镜头中的李老,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看着老朋友悲喜交加的表情,苏老爷子暗怵,外孙又画出什么令人吃惊的东西了。 几个副席的评委也趁机凑了上来,最后,他们和李老的反应没什么两样。 等到李老恍恍惚惚的缓过神来以后,这才叫人小心的把画拿起来,公开展示在众人面前。 “唔……”,姜曼见到画后忍不住发出低呼,连忙用手捂住嘴,最后发现所有人的反应几乎和他是一样的! 饶是老爷子有思想准备,见到这幅画也愣住了,忍不住身子往前倾,恰似这样能看得更加清楚些一样。 这种雄浑而悲壮的场面外孙是怎样画出来的,这样的意境和功底,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外孙。 李老对着台下点点头,“诸位也看见了,这样的作品,我自认没有资格点评,在座的各位,我也不认为谁有资格能点评,这将是我华国绘画界最优秀的作品,鄙人有生之年能亲眼得见,实属无憾了”。 台下的人几乎全都安静的盯着这幅作品,这样的一番话由这样的一个人说出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反驳。 不错,谁都没有资格点评这幅作品,哪怕有瑕疵那也是这幅画中浓墨重彩的一点坠饰,况且他们找不出来问题。 叶致远一边赏着画,一边压抑着心中的沸腾。 傅芳看了看丈夫,看了看台上失魂落魄的儿子,轻叹…… 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这画,但是画本身的作者显得比较随意,站了一会,夏玄俞也缓过来了一些。 心境再好都没用,有些情感非得自己亲身经历过才能表达,多少年了,他都不记得了,他不愿再想,却终他还是画了出来! 31.第三十一章2.17 结果用不着多说, 当夏玄俞回到老爷子身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围上来道贺,缓过神的老爷子, 这才笑着一一应和着。 老爷子这边挤满了人,叶致远那边也不差, 一起上班的同僚,平时认识的画界人士,全都道着恭喜,夸他生了个好儿子, 甚至连天纵奇才这种词也一个个的往外蹦。 叶致远一边朗笑一边谦虚着,一片和乐融融,傅芳与叶君杰母子俩脸色不太好看, 傅芳尚能陪着笑迎合着丈夫与外人, 而叶君杰像是被打击到了, 自始至终都有些恍惚! 可是这个时候, 谁也注意不到他。 过了半响,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姜临飞走到夏玄俞面前,刚准备说点什么。 “哥哥”, 小姑娘一下蹦到自己哥哥身边。 姜临飞先是一惊, 看着来人, 随后柔和了脸色, 捏了捏自家妹妹的脸, “你怎么进来的, 又闯祸了”? 姜曼笑嘻嘻的,偏了偏头,“苏老带我进来的,我才没有闯祸”。 姜临飞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们绘画界的元老,曼曼什么时候认识的苏老? 老爷子心情不错,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笑道:“你家这小姑娘可爱的紧,看着挺喜庆的”。 听着这话,夏玄俞都忍不住笑了,姜临飞也勾了勾嘴角,心中郁色散去了许多。 老爷子也偶尔在京大授那么一两节课,这个年轻人他早已听说过,确实是个好苗子。 看着他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别灰心,天外天,人外人,我和李老这把年纪都能接受,你不必沮丧,年轻的时候受点打击无妨,画画不是为了比较高低,画出你自己才是正道”。 姜临飞一愣,看着这位前辈,不错,每个人都不一样,谁心中都有自己的境界,无论哪一个,只要做到极致那就是不朽,无需拿不同的境界去比较。 想到这,他看了眼夏玄俞,发现这人也看着他,眼中一片坦然,没有看低他,也没有高看他,一如常人! 对着老爷子鞠了一躬,低低道:“谢苏老提点”! 老爷子看着他,欣慰的点点头。 这时候李老也走了过来,几个年轻后辈连忙退到一边去。 李老看了眼夏玄俞,叹了口气,又看向自己多年的老友,忍不住撇嘴,“你这次倒是真赢了我一次”! 谁叫人家有这样一个孙子,他没有呢。 苏老爷子听着这话,释然一笑,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行了,谁的孙子都一样,走,抽个时间去我家吃饭,我带你看看其他的”。 老爷子话中有些嘚瑟,他外孙画的东西可不少,家里面都放着呢。 果然,李老眼睛一亮,他本意也是如此,既然老友都主动提出来了,他也乐的顺水推舟了,“那咱们可说定了”。 老爷子不耐烦,大手一挥,“定了,定了,你带两幅回去都没问题……” 话一落,老爷子有些后悔,刚想说点什么,却见老友瞬间转头对着自己助理交代事情,只听见什么接下来几天事情全部推掉,他要去苏家赴宴此类的。 苏老爷子…… 夏玄俞站在一旁见两位老人这小孩的性子,忍着笑,摸了摸鼻子。 “老师,李老”,叶致远一家三口走了过来,温和的问好。 老爷子当即沉下了脸色,倒是李老礼貌的笑笑,他不知道两家的恩怨,不过叶致远走到今天这步,确实是有些才气的。 想着他能把儿子培养出这般心境,本身怕也是不错的,看着叶致远倒多了些赞赏。 “致远,你这儿子生的可是了不得,你也功不可没啊”,李老看着他,玩笑道 叶致远当即浅笑着,谦虚的拱拱手,“哪里,哪里,让李老见笑了”。 他这次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李老何时对他如此和颜悦色过,只因他有个好儿子。 李老摆摆手,老人家直来直往惯了,虽然他也算文人,可看不惯文人这迂腐虚假的一套。 “致远,你不必自谦了,过了今晚,你家的后辈势必闻名整个华国,小小年纪可是要让我们这些老头子蒙羞啊!” 李老说是这样说,可脸上除了感叹却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甚至带着欣慰! 叶致远也看出来了这点,看了眼一旁的小儿子,这才笑着道:“李老言重了,阿苏如今这般也确是我没有想到的,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生教导阿苏,必不辜负诸位前辈的期望”。 叶致远这话不可谓不狡猾,言语间几乎把儿子的成就都归于他的教导上去。 苏老爷子冷眼看着他,他连和这人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费劲,这等伪君子,自己和女儿当年都瞎了眼! 李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他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好不容易等他说完。 大声道:“胡说八道,你教导?连我都不敢说能教导你家后辈,你没看刚才的画吗,这等境界你我都相差甚远,你以后可别给我闹着幺蛾子,年轻人以后想怎么画怎么画,你可别拘着他了”。 本来如此,这等天才人物本身就有自己的一套,要是再由别人掺和一下,得成什么样子。 他原本还觉得是叶致远从小引导的好,给了儿子足够的发挥空间,才长到如今这般,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李老倒是说出心中所想,只是他没有想过,这话无疑是在众人面前打了人家脸面。 果然,叶致远脸色有些不好看,笑意也僵在了脸上,不过还是堪堪维持着,声音有些不稳,“李老说的是”。 苏老爷子见他这神情忍不住笑了,就凭老友刚才这番话,回去他就让老友带两幅画走。 叶致远看向小儿子,而夏玄俞在一旁淡淡看着,不置一词。 叶致远见状,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本指望着儿子替他圆个场,没想到还是个不孝的东西…… 李老还得去操心拍卖会的事,又说了会话就告辞了。 夏玄俞爷孙俩对拍卖会没什么兴趣,倒是老爷子从家里拿了一副自己的作品,趁着李老在的时候交给了他,也算尽了一份心意。 老爷子对姜家兄妹都喜欢的紧,兄妹俩也乖乖的跟在老爷子身后,自家外孙他教不了,其他人他总能教导一些了吧。 一路上老爷子都在和姜临飞低语,后者时不时的点头附和,夏玄俞好笑的看着这一幕,拉过一旁的小姑娘,偶尔也逗弄两下! 石子谢过来这边的时候,正巧碰上一行四人。 夏玄俞自然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家男人,刚想招呼着男人过来,却发现男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夏玄俞突然发现自己手还放在人家小姑娘脸上作乱,连忙放了下来,几步走到自家男人身边。 男人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夏玄俞暗叹,闹别扭的男人真是不可爱啊,可终归是自家的,还是得哄一哄。 亲了亲男人薄唇,“生气了,嗯?” 男人静静看了他半会,拉过他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最后放到嘴边亲吻,“以后不许碰别人,只能碰我”。 淡淡的话语却透着认真,就好比当初一本正经叫他不准看别的男人,只能看他一样。 夏玄俞被逗乐了,眼含笑意的看向自家男人,凑到男人耳边,吐着热气,缓缓道:“好,只碰你,嗯”。 那个碰字故意被夏玄俞说的沙哑而魅惑,男人耳朵忍不住动了动,虽然神色还是不太好看,脸却不受控制的红了,看着夏玄俞眼中满是无奈与妥协! 两人来到老爷子面前,小姑娘早已经躲到了自家哥哥后面,石学长但凡看到她,眼神都有些可怕! 在她知道原因以后,基本上见着这人就躲,绝不去触霉头,可今天这…… 真不怪她啊…… 姜临飞也听说了这两人的在一起的事,两人无遮无掩的,让人想不知道都难。 苏老看见孙媳妇也很高兴,也顾不上什么其他人了,对着孙媳招了招手,“子谢,你来了”。 石子谢连忙恭敬的点头,“外公”。 听到这声外公,姜曼在一旁暗怵,原来这两人已经见过家长了。 她不打算耽搁人一家人说话了,连忙找借口拉着自家哥哥遛了! 孙媳是石家继承人,慈善拍卖这种场合不到场不合适,老爷子也能够了解,只是嘱咐了两句,诸如多为慈善事业做贡献啊…… 石子谢一一点头,老爷子觉得孙媳很有觉悟,也就不多说了,拍了拍孙媳肩膀以示鼓励,便拄着拐杖走了。 夏玄俞看着木木的男人,总觉得自家外公在欺负人家呢,不过好像自家男人确实挺能赚钱的。 石子谢被夏玄俞看得有些不自然,看着他,低低道:“怎么了”? 夏玄俞摸了摸下巴,勾着嘴角看着他家男人,“以后我画画,你赚钱养家怎么样”? 男人先是愣了一会儿,最后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嗡着声音,“嗯” 夏玄俞看着男人的反应,忍不住大笑出声,咬着男人嘴唇,夸奖道:“真是乖孩子”。 磨蹭了两下后,夏玄俞拍了拍男人挺翘的臀部,看着男人双眼,“快进去吧”。 随后跟上去追他家老爷子去了…… 32.第三十二章2.18 石子谢拍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并且拍出了当晚最高价格,这也是整个拍卖会的最高潮,本来也是些学生作品, 也拍不出什么高价,大家也是笨着噱头来的, 况且论财力,谁也没有实力和这个人抢。 石子谢提前离了场,画会有人给他送到石家,此时天色已经暗尽! “子谢”, 他刚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被人叫住拦了下来。 石子谢脚步稍顿,看了看拦住他的人, 淡淡道:“有事”? 叶君杰苦笑着, 这人对他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可他不会忘了不久前自己在礼堂外看到的, 这个对他冷到极致的人,却牢牢得被别人握在了手心! 他不明白他输在了哪里,难道是他太守礼太不主动了吗。 石子谢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 有些不耐烦, 绕过他就想往前走。 “子谢……”叶君杰回过神来, 连忙再度开口叫住男人。 石子谢看着他, 他们也算认识多年, “你想说什么”? 叶君杰见他神色好像不似那么冷了, 心中有些高兴,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了,唯有这个人,他还是想要! “子谢,你觉得叶苏真的喜欢你吗”?叶君杰淡淡抛出一句。 石子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 叶君杰暗叹,对,就是这样,他看的很清楚,眼前这人在他‘弟弟’面前是什么样子。 正是如此,他有机可乘。 男人只看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叶君杰笑了笑,继续道:“子谢,有件事,或许你不知道,叶苏的父亲也是,我说的是亲生父亲……” 石子谢听到这,微拧着眉头! “父亲在和苏家结亲之前,就已经有了我母亲和我,叶苏的母亲后来知道了这个事,吞药自杀了”! 叶君杰越往下说声音越发显得平淡,他不觉得人命有什么可惜的,也不觉得他说出这事对他父亲有什么影响,只要能刺到叶苏一星半点,他就觉得高兴,无比的高兴…… 石子谢静静听他说完,咪了咪眼睛,看着他,“所以”? 叶君杰看着他的样子,扭曲的笑了,“所以?子谢,你不知道吗,我抢了他的父亲,害了他的母亲,他受了刺激,封笔了十年,只有你,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叶苏也知道,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我的东西他都要抢,你,他要抢,现在,名声他也要和我抢”。 叶君杰脸色狰狞,越说越大声,这幅模样早已经与谦谦君子的形象背道相驰。 最后叶君杰笑着靠近男人两步,低低道:“所以,他真的喜欢你吗?或许他喜欢女人也说不定呢,你想想那个你们系那个女孩,子谢,只有我,从始至终只有我才对你是真心的”。 石子谢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没有说话…… 不出众人意料,如果说之前夏玄俞只是引发了一些关注,那么,现在,他才是真正闻名华国了! 现场作画的视频,李老的一番话,所有的一切都有华国最大的媒体报道了出来。 夏玄俞当晚画的战马图更是由国家出面买了下来,准备送到华国博物馆收藏,此番下来,叶苏的名字,无人不知…… 别人提到他,不会再是因为他有苏老这个外公,只会是因为他的实力,他的作品。 经过上次的风波,老爷子对这次引发的轰动倒是平静了许多,一大早起来在花园打了一套养生拳,然后才进了屋。 夏玄俞这时也下了楼,昨晚睡得比较早,精神倒是不错,爷孙俩坐在一起吃了早饭。 席间,老爷子问了两嘴,“对了,你转系的事?” 夏玄俞愣了愣,半响,想了起来,喝了口牛奶,看着老爷子笑嘻嘻道:“不转了,到哪儿都一样,还可以离你您家外孙媳近些”。 老爷子哼了哼,倒是没说什么,外孙说的也对,他这样的,哪个系都一样,京大向来对学生放松的紧,只要定期交作品,交论文,考试能过,给足广大学子空间与时间。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对孙媳妇挺满意的,年轻人喜欢凑在一起也无妨! “有没有兴趣去国外待两年学些新的东西”?老爷子随口想着问问,这时一个艺术十分盛行的时代。 不仅是他们华国,在国外也是备受推崇的,艺术不分国界,只要有好的作品,审美都是可以达到共性的。 他也不是想当然的对孙子说这话,他和李老之所以有如此地位,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做到了这点! 夏玄俞眼睛亮了亮,他拿了别人身体,从来想的都是好好活着,享受享受生活。 可惜了,给自己找了个男人,竟然还舍不下了…… 夏玄俞笑了笑,看着老爷子对,“有些兴趣,过段时间看看吧,等这阵过了再说”。 老爷子想了想,觉得也是,孙子反正还年轻,自己做主就好,想到这,老爷子也不说话了。 夏玄俞这两天发现自家男人有些不太对劲了,常常看着他愣神,走神还走的还挺厉害的那种。 夏玄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他家男人出了什么问题,直到某天他俩又无意中碰到姜家兄妹。 夏玄俞顾虑着自家男人的小心眼,已经强忍着手痒没去逗逗那小姑娘,只在一旁点头致意了,可他家男人反应却出奇的大,话都没让他说两句,一路拉着他便走。 直到回了小公寓,男人这才放开了他,夏玄俞看了眼被捏的有些发白的手腕,淡淡的看着男人,到底没说什么。 男人到了家以后,好似情绪平和了一些,夏玄俞扯着笑意,吻了吻男人嘴角,没再管他,自己窝到软椅上看书去了。 男人原地顿了一会,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做饭去了。 夏玄俞吃着男人做的饭,心情好了些,他本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他家小爱人怎么突然这么闹小脾气了,还是耐着性子哄吧,最后哄着哄着就哄到床上去了。 随着男人的动作,越到后面夏玄俞眉头皱的越紧,到了最后,夏玄俞一把推开男人,将男人压在身下,微眯着眸子,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意,“敢在我身上发泄,嗯?” 如果说男人使点小性子便也罢了,这般温吞的性子,现在居然敢这样对他! 夏玄俞现在只觉得恶心至极,他当年有过不少人,只是全都流于表面,他与谁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要的是身心一致的愉悦,每一次都得是! 这种纯粹的欲望发泄,要是他想要这个,谁人敢说个不字,不是得非谁不可! 现在,男人恰好犯了他的禁忌,还是最忌讳的那一项,敢把他当工具来用,好的很! 男人被他的话弄得好像清醒了一些,抬头便看见这人锁骨处被咬的渗出血丝,眼中顿时慌乱无比。 看着夏玄俞,“对不起,阿苏,我……”,男人想要凑上来舔一舔。 夏玄俞见状,微微侧过身体避开,耐着性子不轻不重的抚摸着男人的脖子处,压低着声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石子谢看着他上半身好几处破了皮的地方,每一处都往外渗着血,他心疼的不得了,心中又痛又悔。 急得眼睛都红了,“阿苏,我先给你擦点药好不好,对不起……”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挣扎着起来去拿药箱。 夏玄俞彻底冷了脸色,掐着男人脖子,手上力道加重了两分,看着男人通红的眼睛,狠道:“说”! 夏玄俞这人,一向是随着性子来的,他恨一个人或许不会摆在脸上让人看出来,可他要是看上喜欢一个人,他从来不会吝啬他的热情,你能从他的眼睛,他的动作言语,从他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感受到,这个人喜欢你,他能让你感到一份极其炽热而灼心的爱恋,这种感觉让你平生绝无仅有! 要是不把你放心上了…… 石子谢像是也感受到了,愣愣的眨了眨双眼,手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夏玄俞的,抹了抹眼睛,声音都是抖着的,脸上满带着哀求看向夏玄俞 “阿苏,你别生气,我说,我说,我以为你不爱我,都是为了跟别人赌气才要我的,唔,阿苏,对不起,你别生气……”,男人声音越来越小 石子谢悔的要命,他仅仅因为听了别人几句话,就对阿苏做这种事,阿苏眼睛里没有他了,他看不到了,这才是真正的不爱他,他一点都不想体会这个,一点都不想…… 夏玄俞听完后,挑了挑眉,他不笨,看来有人给男人讲了一段故事,再加以煽风点火…… 夏玄俞放开男人,直接翻身下来拿过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石子谢坐了起来,见着这一幕,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身子抖得不像话,好不容易拼齐了几个字 “阿苏,你……不要我了”? 夏玄俞穿好了衣服,听到这话,回头看着男人,勾着嘴角笑笑,“以前准备要的,现在不要了”。 说罢,不顾男人巨变的神色,摔门就走。 夏玄俞阴沉着脸回了家,浑身上下但凡被男人碰了的地方,他都觉得恶心。 自从他同意过后,外孙可很少有这个时间回家来的,老爷子有些疑惑。 叫住急着上楼的外孙,“怎么了,和子谢吵架了?”。 夏玄俞站在楼梯,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老爷子。 一字一句道:“我不要他了”。 说罢转身便走,他得去冲个澡,立刻,马上! 老爷子被他这句话弄得愣了半响,从未见过外孙如此阴沉的脸色,说出那句话的认真语气一如当初的那句。 ‘外公,我要他’ 当初说那句话的时候,外孙虽然坏笑着,可眼睛都是亮着的,如今…… 33.第三十三章2.19 夏玄俞向来是个由着性子来的, 既然没了牵挂,自然走的痛快,用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国外的学校, 在整个华国画界都为之而震动的时候悄悄出了国。 三年后…… 老爷子这两年身体时好时坏的,尚且还能算硬朗! 看着一回到家就摘了口罩摊坐到沙发上的外孙, 有些没好气,“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都二四五六的人了,国外也去了, 还是没点长进的样子”。 说是这样说,可看着外孙确是满满的骄傲,他的外孙, 如今, 已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国外媒体常常都是通篇报道, 几乎每一幅画都是天价拍出, 尽管如此,所有的爱画人士仍然对此趋之若鹜。 他的外孙,这般年纪,已经到了从未有人到过的高度! 夏玄俞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也有些累了, 舒服的窝在沙发里, 时不时的揉揉眉头。 无奈道:“外公, 您老省点心行不行……” 老爷子哼了哼, 看着外孙疲惫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了, 家里面有他这个老人家在,外孙这几年不得不两边跑,时不时的回来看看他。 老爷子坐到外孙对面,调侃道:“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 夏玄俞看着意味深长的老爷子,挑了挑眉,不过没多想,实诚道:“不走了,呆外面胃疼的紧”。 他这这几年打着寻找灵感的名头,能去的地方都走遍了,有些东西看过一眼后也没甚有趣,加上国外的东西实在是和不了他的胃口,他没病都给他弄出点胃病来了! 还是待在家里舒坦些…… 老爷子点点头,他的意思也是如此,他年岁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个几年,老了还是希望外孙待在身边,况且以外孙今时今日的地位也用不着到处跑了! 还有一个问题,他外孙也这么大了,身边也没个人,想着以前那个,老爷子心中有些感叹。 夏玄俞伸展了下身体,他哪里知道老爷子在想些什么,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外公,困了,我先上去了,您老也早些睡吧”。 “等等”,老爷子叫住外孙。 夏玄俞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嘴角抽了抽,“明天李老七十大寿,和我一起去”。 那老头,成天打听着他家外孙,时不时的来他家串门,顺便再捎上点东西回去,要是那老头知道现在外孙回来了却没,以后指不定怎么说他,这次带上外孙去应付应付! 夏玄俞听了这话,拧着眉看向老爷子,有些不太愿意,他实在有些乏了,就想在家呆两天! 老爷子瞪着眼睛,看向外孙,“别拧了,只是家宴,没几个人”。 夏玄俞眉头舒展了些,最后想了想,反正他也回来了,不去也实在不合适,点了点头,笑嘻嘻的:“行,陪您老去”。 老爷子见他这混样子,笑骂了两句。 第二天爷孙俩赶在午饭正点之前到了李老家,本来也离得不远,李老看见跟在老友后面的年轻人,先是一愣,然后眼睛就亮了,看到他手上拿着东西,眼睛更亮了些。 摊着手,连连催促道:“快,快,我的寿礼呢,画呢,拿出来”。 苏老爷子见老友这不要脸的样子,哪有人主动伸手要寿礼的,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 夏玄俞笑了笑,双手将东西奉上,李老直接拿了过来,小心的拿在手上,转身便向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催促道:“快进屋,你们自己跟着”! 还在门口的爷孙俩对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进了屋,夏玄俞发现老爷子还真没骗他,屋里没几个人,都是李老的家人,让他讶异的是,居然在这看到了姜家兄妹。 老爷子在一旁提醒道:“前两年李老已经收了这姜家小子做关门弟子”。 夏玄俞点了点头,这倒是能说的过去。 显然姜家兄妹看见他,更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姜曼瞬的站了起来,红着脸,“你……你回来了”。 夏玄俞挑挑眉,圆脸小姑娘已经是大姑娘了,漂亮了许多,脸也已经不圆了,可是看着他爱脸红的毛病还是没变。 其实夏玄俞不知道,小姑娘是激动的! 走到小姑娘身边,习惯性的伸手掐了掐她的脸,一边对着旁边的姜临飞微微点头。 笑看着小姑娘:“怎么,我不能回来”? 小姑娘鼓着眼睛,连连摆着手,生怕再说什么让他误会的话,要是这个人又走的话…… 姜临飞见不得自己妹妹被吓成这样,看了眼夏玄俞,有些意味深长道:“舍妹目前供职于石氏”。 姜曼听见哥哥把她抖了出来,瞬的看向夏玄俞,紧紧盯着他的表情。 夏玄俞听了这话,脸色如常,笑着看着姜曼,表扬道:“不错”。 然后悠悠的看了眼姜临飞,转身的时候,脸却一下沉了下来,心里不太痛快了! 石氏是所有学医者的最终选择,姜曼也不例外,她当初没报多大期望投了简历,没想到,被钦点了,钦点她的人还是…… 吃过饭,姜曼就回了位于商业中心的石氏总部,一路顶着众人羡艳的目光到了顶层,她在办公室门口顿了一会,有些犹豫,没有忙着进去。 “进来”,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曼稳了稳情绪,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看着大中午还埋着头工作的男人,扬了扬手上的东西,笑着道:“学长,我帮你带午餐,吃点吧”。 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没有说话,随即低头继续看手中的文件了。 姜曼犹犹豫豫的,却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认命的将东西放到一边。 然后站在一边去帮着整理资料了,倒不是她觉悟高,只是小姑娘觉着拿这么高的薪水简直问心有愧啊,说是秘书,其实就是养个废物。 她的老板是个工作狂,她每天几乎都没什么事干,别人都说老板对她有意思,连她老板爸妈都这样认为,私下还嘱咐她,他们两老不反对他们两个的事,只有一个要求,把他老板照顾好些。 哎…… 小姑娘叹了口气,看了看他家老板现在的样子,他倒是可以理解石家父母的心情了。 男人现在已经瘦的不像话,手工剪裁的西装愣是撑不起来,两边脸颊都陷了进去,神情也成天阴郁的可怕。 小姑娘想着今天见到的那人,想了想,走到男人面前,“学长,今天我去跟着哥哥去了李老的寿宴”。 男人像是没听到一般,头都没抬,这种事与他无关。 姜曼已经习惯了,接着道:“那个……那个,我见到了叶苏同学”。 男人手中的笔猛的顿住,身体一下僵硬了,仍是埋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动了动,重新拿起笔! 姜曼看着他抖得不像话的手,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 夏玄俞是一个人走回去的,李老非得拉着爷孙俩留宿,最后只留下了老友一人,夏玄俞走的时候还被老爷子瞪了好几眼! 半个月后,夏玄俞忙着画展的事,去了A城,他已经在国外办了一次,国内还有一次,定在了A城。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忙着和团队选画展的地点。 “嗯,我马上回去,麻烦您了,李老”,夏玄俞脸色有些不好挂了电话。 老爷子心脏出了问题,幸好当时在李老家,否则谁都发现不了。 夏玄俞皱着眉头,一边开着车赶回去,一边叫人帮忙联系国外最好的外科医生,他这几年,不是白过的! 李老侯在急救室外面,急得团团转,一旁的儿子儿媳只能尽量搀扶着他。 看到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苏老需要马上手术,但是……有些风险”,医生知道里面的老人是何等资历的人,话已经往保守的方向说了! 李老沉着脸,看着眼前明显稚嫩的医生,“你们院长呢,叫他来做”。 年轻的医生对于李老的轻视并不生气,苦笑道:“李老,这手术我做不了,我们院长也做不了,您忘了,院长他擅长的是中医”。 恐怕整个华国,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两位老前辈敢这样使唤他们院长了! 李老是急了,这么一说,好像也想了起来,对了,手中拐杖一震,看着小年轻,“石家小辈呢?那小子最擅长的可是外科,快,把他给我叫过来”。 小年轻医生眼睛一亮,可是随后继续苦笑,:“李老,他已经接管石氏,不管医院的事了”。 那个比他还要年轻的人,这几年一台手术都没接过,谁都劝不了。 李老怒了,虎目一瞪,“马上联系他,我来给他说,再给我耽搁一会儿,我饶不了你小子”。 医生浑身被吼的一震,连忙哆哆嗦嗦的掏手机。 由于这次的病人比较特殊,石家夫妇随后也皆都赶了过来,年轻医生这才发现这两位老人威望在华国有多高! 李老没空搭理石家夫妇,在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石家小辈这才缓了口气。 “将苏老送去手术室,马上准备手术”,石院长对着年轻医生吩咐着 “子谢,进去准备吧”,石母看着儿子,温声道。 这种手术,对他儿子来说,不是很大的问题。只是病人地位超然,加上又是那…… 石子谢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是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像是找着什么人一般。 石母看着儿子这般模样,眼中一酸,想要摸摸儿子瘦的快只剩皮的脸,却被儿子微微避开了。 石母有些涩然,他的儿子不喜欢别人触碰,就算她是他的母亲,还是会有些抵触。 都怪他们当父母的以前忽略太多了…… 这时准备工作也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准备手术,李老有些着急。 嚷嚷道:“那小子在里面干嘛,都进去那么久了,还没准备好吗”? 石母连忙起身,准备进去看看,却看见她儿子站在那里有些愣神,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好了。 石母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愣神的儿子,厉道:“子谢,打消你心里的念头”。 石子谢微微转头,看着母亲。 石母心中一叹,软了声音:“子谢,快出去,再拖一会,你什么也得不到”。 她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入了一个人的魔障,居然想用老爷子的性命来威胁那个人…… 两人出来的时候,依稀听到前面值班区有护士低呼着 “叶苏……” 石子谢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顿时慌乱无比,连忙带上口罩,疾走两步进了隔壁的手术室! 石母刚想再催两句的话,一下噎在嘴边出不来。 李老也有些疑惑,看着紧闭的手术室,狐疑道:“这小子不紧不慢的,怎么一下子又这么慌慌张张的”。 石母脸上有些尴尬,只能给老爷子陪着笑…… 34.第三十四章2.20 夏玄俞赶到的时候, 没有理会一路上那些小护士的惊呼,直接往手术室的方向走。 到的时候,几步走到李老面前, 恭敬的微微颔首,“李老, 外公怎么样了”?没有怎么注意到其他的人。 李老没好气的瞪着他,最终还是罢了,这事来的突然,也怪不了他。 叹了口气, “正在手术,石家小辈在里面主刀,问题应该不大”。 夏玄俞愣了愣, 往手术室看了一眼, 这才对着李老点点头, 眼中带着真心实意的感激, “给您添麻烦了李老”。 李老摆摆手,老一辈之间的交情,不用多提。 “不用谢我,对了, 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石院长和石夫人, 你该谢谢他们”, 李老指着站在一旁的石家夫妇介绍道。 夏玄俞这才往一旁看了过去, 气质出众的一对中年夫妇, 夏玄俞脸色如常,面上有礼,微微鞠躬道:“多谢院长和夫人”。 石母第一眼就注意道夏玄俞了,看着他,石母面色很复杂,从气质,样貌,礼数方面,这人都没得挑,可是同样的人也不少,为什么偏偏就这个把她儿子折腾成那样了。 石母连忙上前虚扶了两下,柔声道:“孩子,不用这么多礼,子谢在里面,没什么事,放心”。 事关这人,她的儿子只会倍加小心,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夏玄俞抬头看了她一眼,对着她微微颔首,并没有说话,只是耐心站到一边等着了。 石母和一旁没有说过话的丈夫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苦笑。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石子谢出来的时候,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夏玄俞。 李老一下站了起来,石家夫妇也围了上去,“苏老怎么样了,”李老逮着人就问道。 年轻医生刚才跟着进去做副手,经过了刚的事,他有些怕这老爷子了,连忙答道:“手术很成功,苏老只要慢慢调养就行了”。 众人皆是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站在一旁的夏玄俞也同样! 石子谢呆呆的看着夏玄俞,呐呐的张着嘴,眼睛一下就红了,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只是又痴又恋近乎贪婪的看着这人! 夏玄俞也看到了他,紧紧盯着他的脸一瞬,又看着男人已经消瘦到极致的身体,眼眸微微一缩,脸上怒意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平常,转移了视线。 这时候去苏老爷子也被护士推了出来,夏玄俞上前两步,淡淡看着男人,眼中没什么波动,“有劳了”。 男人一台手术是天价,但是夏玄俞付的起这天价! 说罢,便转身跟在老爷子病床后面…… 石子谢眨了眨眼睛,身体下意识的跟着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瞬的顿住,看着夏玄俞离开的方向,红着眼睛,脸上满是慌乱与无措! 男人垂着眼眸,他怕跟上去惹那个人不开心,要是这个人又离开的话,他…… 由于老爷子出了这事,夏玄俞就把画展往后推了三个月,手术后第二天老爷子就醒了过来,夏玄俞每天过来陪老爷子说说话,晚上又开车回家。 老爷子大半辈子,认识的人不少,指点过的人也不少,这一病也惊动了不少人,大半个月,病房每天探望的人仍然络绎不绝。 单人病房内,老爷子靠在病床上,半个月的时间老人家已经可以下床了,夏玄俞走过去扶着,等老爷子坐好以后,又往他身后塞了个抱枕,然后才淡淡的坐到旁边,拿了本书看着! 老爷子也算生死关头走了一遭,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这个外孙了! 看着外孙,微叹了口气,“阿苏,昨天你走之后,石家夫妇来看过我了,说了些子谢的事”。 夏玄俞抬起头,看着老爷子,挑了挑眉,“外公想说什么”? 老爷子叫他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忍不住在他额上重重敲了一记,瞪着外孙,怒道:“你说我要说什么,啊,你不是没见过子谢现在的样子,你小子这样欺负人家,你想害死人家儿子吗,啊”? 老爷子不知道三年前两人为什么分开了,他只知道他外孙是个没心没肺的,什么都随着自己性子来,行就是行,不行就绝对不行,太骄傲了…… 夏玄俞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看着老爷子,“外公,他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如果老爷子仔细看他的眼睛的话,就会知道,他的骄傲与生俱来! 老爷子看着外孙,放缓了语气,“阿苏,去看看他吧,那小子离不开你,无论他以前做了什么,还不是被你小子折腾的”。 其他的他不知道,可这点老爷子看得很清楚,他家外孙魅力大的很,人家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的一个优秀后辈,在外孙面前是个什么样子,简直…… 夏玄俞勾了勾唇,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老爷子,“哦,这样说来都是我的问题了”? 老爷子冷哼,“不错,你这个坏小子,脾气看着好,其实坏到透顶,谁稍微逆了你的意思就不高兴的紧,你以为你是小皇帝啊,我看也就人家才这样就着你,你还不好好珍惜,你说,以后谁能受得了你”!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老爷子还真相了,不错,看来他家老爷子看得挺明白的。 夏玄俞笑看着老爷子:“可是他也逆我的意思,外公”。 老爷子翻了翻眼睛,看着坏笑的孙子,没好气道:“人家一辈子就栽你身上了,还不许人家闹点小脾气啊,你小子,反正我很满意这个外孙媳妇,其他的我都不认”。 夏玄俞挑了挑眉,定定看了老爷子半响,然后站了起来,将手上的书放在老爷子床头。 老爷子见他动作有些微愣,“你要去哪?”,外孙每天都会陪他吃过晚饭再回去的,这会还早着呢! 夏玄俞替老爷一掩了掩被子,笑道:“去看看您偶尔闹点小脾气的外孙媳妇”。 老爷子看着外孙的背影笑骂道:“这小子……”,明明就是心疼自家媳妇了还不承认, 夏玄俞不想开车,便在路边打了个出租车,他要去的地方,很好找! 石氏大楼内,不得不说夏玄俞这张脸和这名声太好用了,大厅内的几个前台工作人员,几乎第一时间把这个穿着休闲服戴着宽大墨镜的男人认了出来。 “叶……先生,请问您是来?……”,几个工作人员有些兴奋,直勾勾的看着来人,这人现在在太有名了,几乎没有人不认识。 夏玄俞摘下墨镜,微微一笑,“我找你们总经理”。 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一眼,迟疑道:“叶先生,请问您预约过时间吗?总经理现在正在进行一个高层会议”! 尽管他们觉得眼前这位怕是没有预约过时间,可态度仍然没有丝毫的怠慢。 夏玄俞挑了挑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需要多久”?淡淡问道 “现在离下班时间不远,应该会开到下班时间”,工作人员想了想,慎重答道 夏玄俞看了下时间,对着工作人员点点头,“我在下面等一会儿没有问题吧”? 工作人员连忙摇头,“没有,没有问题,叶先生,旁边有休息区,您可以先去坐一会儿”! 夏玄俞微微颔首,顺便借了个充电器就往休息区去了,一个前台工作人员还尽职的给他倒了杯咖啡过去。 夏玄俞喝了口,味道还不错! 刚开始夏玄俞一边玩会儿游戏,也挺悠闲的,只是三个小时后…… 夏玄俞看了看时间,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了,起身走到前台,下班时间早已经过了,只剩下两个值班的工作人员。 “叶先生……”,工作人员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带着歉意,他们忘记他们老板是工作狂了。 夏玄俞什么话也没说,拿出手机,拨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手机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 会议室内,气氛显得严肃而紧张,众人看着沉着脸显得阴郁的老板,谁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尽管早都到了下班时间,可对于这种老板大发雷霆扣着众人的行为,谁都没有异议。 这种情况下,他们老板的手机这时响了…… 石子谢皱了皱眉,拿过手机,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后,眉头皱的更深了,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夏玄俞看着终于接通的电话,脸色有些不好,贴在耳边,也是什么话都没说。 石子谢沉着脸,准备挂的时候,却听见对方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身体顿时一震,眼睛一下就红了,下意识的将手机更贴近耳边一些。 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沙哑着开口极轻的开口,“阿……苏”。叫完这个名字后,眼泪一下就忍不住流出来了。 夏玄俞听着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稍微有些不忍,声音还是不耐烦:“下来,去吃饭,我饿了”,说罢便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夏玄俞心里还是有些不顺! 他一向一言九鼎,现在又来找这男人,真是没个出息了,他才不会承认是他心软了,只是这几年也没能找到个这么听话的,他胃最近也不舒服,想吃点好吃的! 不到一分钟男人便慌慌张张的下来了,看到真是这人后,眼睛瞬的又红了,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不敢走的太近了些。 夏玄俞有些无奈,这男人…… 主动走了过去,看到男人好像又瘦了些的脸后,眯着眼睛看着男人,心中满是怒意,这男人敢把自己弄成这样…… 想也没想,自然而直接的牵过男人的手,往外走去。 石子谢脸上又惊又喜,有些呐呐的,乖乖的跟在身后,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后,脸上瞬的一下红了,手上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将那人牵紧了一些。 等到两人这样走出大厅后,几位前台的工作人员,以及刚从会议中解禁刚刚看到这幕的众人,都一致的定在了那里,不敢相信他们看到的!! 两人到了停车的地方,男人替夏玄俞打开车门,看着他坐进去后,又有些慌乱的给他把安全带系好,然后才绕到一边坐进了驾驶室。 石子谢没有忙着发动车子,偷偷看了眼这人,脸上带着紧张,看着他,有些小心的开口,“阿……阿苏想去吃什么?” 夏玄俞刚开了局游戏,听到这话,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又盯着手机。 淡淡吐出四个字,“回家做饭”。 石子谢听着这四个字,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心下又烫的厉害! 夏玄俞见男人半天不说话,看着男人,“怎么,你不愿意做?” 男人见他有些生气了,顿时慌乱的摆手,急急道:“没有,阿苏,我没有不愿意,你别生气,别生气……” 夏玄俞看着他紧张的又快哭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了,开车吧,乖一点。” 男人连忙听话的点点头,不敢再多话了! 石子谢早已经换了住的地方,石家有不少产业,石子谢挑了一处郊外最大的别墅作为居住的地方。 夏玄俞走进去的时候,看着内部的样子,忍不住挑了挑眉,看了男人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脱了鞋子,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径自走到一边的沙发上窝着,一边催着男人去做饭,一边拿着手机玩,陷在软的不像话的沙发里,忍不住舒服的哼哼。 男人一直看着他的神情,在确定了他不讨厌这地方后,才松了口气,小心的走到这人面前,脱了外套轻轻盖在这人的脚上,满怀眷恋的看了这人一眼,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夏玄俞从手机上抬头,静静看着男人纤瘦的背影,半响后,忍不住低咒! 怕那人饿坏了身体,石子谢动作很快,整个过程都带着幸福的笑意,只要是想到做的饭是给那个人吃的,他的心都是满满的涨痛感。 他这几年学了好多菜,那人说喜欢会做饭的,他一直都在好好学的。 男人没过多久就做好了几个菜,全部布置好以后,这才去叫那人吃饭。 “阿苏,吃饭了”,男人声音轻柔的不像话,站在一旁,手上拿了一双软软的拖鞋,虽然地上铺了地毯,他还是怕这人会冷。 夏玄俞摸了摸肚子,直接坐了起来,男人蹲在地上给他穿鞋,看着手中握着的白皙好看的脚,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动作有些凌乱的替这人把鞋穿好,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飘飘呼呼的,不敢看这人。 夏玄俞看了眼红着脸的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直接走到饭桌前,看着桌上的几个菜,很满意的点点头,都是他最爱吃的。 男人这时也走了过来,替两人盛着饭。 夏玄俞先尝了一下,吃到胃里以后才挑着眉看着男人,这男人做饭怎么越来越好吃了…… 对上男人期待的眼神,悠悠道:“还不错” 听到他的表扬,男人脸上瞬间布满笑意,低低道:“那我每天都做给阿苏吃,好不好”?说完这话,略带紧张的看着他。 夏玄俞静静看着男人半响,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接开始吃饭。 男人眼睛又红了,这人说不要他就不要他了,一点也不要了,他怕的要命! 可是没关系,阿苏没有直接拒绝就好,只要别说不要他,他怎么样都可以的! 夏玄俞看着埋头替他夹菜的男人,显得很是委委屈屈的样子。 夏玄俞揉了揉额,不由得自我反思了一下,难道真是自己在欺负别人…… 仔细想想,还真是…… 看着男人瘦到不像话的脸,夏玄俞皱了皱眉,停下了筷子,男人抬头看着他。 “多吃点,谁准你瘦成这样的”?夏玄俞低低道。 “唔”,男人小心的看了看他,然后乖乖的埋头吃饭! 35.第三十五章2.21 夏玄俞并没有回去睡觉的打算, 理所应该的占据了男人的房间,洗完澡之后随意裹了条浴巾便走了出来。 看着守在外面的男人,挑了挑眉, 什么话也没说,便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擦着头发。 男人红着脸, 有些犹豫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低低道:“阿苏,我帮你擦好不好”? 夏玄俞抬头看了男人,将毛巾递给了他, 有人愿意帮他,他当然不会拒绝。 男人嘴唇动了动,窃窃的看了眼这人, 小心的开始擦拭着手下浅短而柔碎的头发, 嘴角挂着轻轻的笑意, 动作轻的近乎珍视。 夏玄俞偏头看了男人一眼, 嘴角微微勾出一丝弧度,等回过头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的看到了男人的左手手腕处。 夏玄俞顿时瞳孔一缩,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怎么弄的, 嗯”?夏玄俞看着男人, 额头上一下一下的直突突, 疼的紧, 一手扶着额, 一手抓住男人的质问道。 三年的时间, 男人的手腕处凭空多了一条又粗又长的疤痕,怎么来的,谁都能够想的到。 石子谢颤抖着身子,看着他,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唔,没有,阿苏,我不小心弄到的”。 夏玄俞紧紧盯着他,眯着眼睛,“你再说一遍”? 男人看着他生气的样子,一下红了眼睛, 最后埋着头,诺诺道:“你不要我了……”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重重的敲在夏玄俞心上,男人像是解释着自己手上的伤疤从何而来的原因。 仅仅因为他这句话,男人就敢对自己做出这事。 他从来不觉得这个世上是有谁离不开谁的,只是这个男人…… 夏玄俞看着在自己面前埋着头的男人,眼睛闪了闪,不辨神色。 几不可闻的叹了叹气,直接揪着男人头发,把男人拉了起来,吻了上去。 石子谢睁着眼睛愣愣的,一边红着脸,一边下意识的张开嘴让这人进来,小心翼翼的回吻着。 夏玄俞吻着吻着自己吻出反应了,禁欲那么久,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一把将男人推到床上,翻身压在他身上,在男人身上开始扇风点火。 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更是被被挑逗的眼中起了迷雾,“阿苏,阿苏”…… 夏玄俞笑了笑,手开始游走在男人身上,摸了几下后,手上动作停了下来,嘴角一抽,什么兴致都没了。 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淡淡的喘着气。 石子谢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微呐,是不是自己又惹阿苏生气了,小心的凑上去,轻轻道:“阿苏,怎么了?”,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看来也被撩拔的不轻。 夏玄俞偏过头看着他,直接将被子搭上两人身上,准备抱着男人睡觉。 睡之前吻了吻男人的嘴角,“以后多吃点饭,硌手,睡了”,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过,确实挺困了。 石子谢脸腾地一下红了,呆呆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睡觉的这人,也犹豫的亲了亲这人嘴角,“嗯” 看到夏玄俞闭着眼睛勾了勾唇,也跟着甜蜜的笑笑,最后轻轻勾着这人的手,满足的睡去了。 夏玄俞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摸了摸身旁,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套好衣服这才慢腾腾的往外走。 往厨房看了一眼,男人消瘦的背影正在厨房忙活,夏玄俞鼻子动了动,煎蛋的味道。 走到餐桌旁边,夏玄俞挑了挑眉,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东西,有不少,都是周记的早点。 这里开车到周记,来回一趟可要一个多小时,男人什么时候起床的? 拿了块糕点塞进嘴里,男人端着煎蛋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每天起床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这人,这就是最幸福的! “阿苏” 夏玄俞偏了偏头,吻吻男人嘴角,伸手接了男人手上的东西,直接用叉子弄了块煎蛋喂到男人嘴边。 男人摇了摇头,这是他给阿苏煎的。 夏玄俞挑了挑眉,有些威胁的意思,男人这才张着嘴。 “这才乖”,夏玄俞笑了,一边喂着,一边喂着男人吃东西。 等到一整个煎蛋吃完了,这才转身拿着桌上的东西开始吃了起来。 男人乖乖的吃东西,连并嘴角这人留下的的糕点屑也一并卷到了嘴里。 夏玄俞吃了早饭后,就窝在一旁沙发上看书,待会还得去医院陪陪老爷子。 瞅了眼男人,疑惑道:“你不去上班”?都这个点了,男人还不出门。 男人诚实的摇摇头,表达了他的愿望,夏玄俞笑着合上了书,起来穿上外套,看着男人,“那陪我去医院看看老爷子”? 男人连忙点着头,只要不和这个人分开,他去哪都可以。 两人到的时候,老爷子正看着报纸,抬头看到两人,眼睛一亮,连忙丢下手上的报纸,“子谢来了,快过来”,老爷子激动道。 老人家是真心满意这个外孙媳妇,就算最近这几年,逢年过节的也给他老人家送着东西,一些场合遇到,对所有人冷脸的石氏总经理,在他面前也是恭敬有礼的。 面对这么热情的老人家,石子谢看了眼夏玄俞,看到这人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后,这才走到老爷子面前,微微鞠躬“外公”。 老爷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男人瘦的不像话的脸厚,不由得板着脸瞪了自家外孙好几眼,转头对着外孙媳妇的时候,又一下笑了。 耐心嘱咐道:“子谢,阿苏脾气不太好,你多体谅,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啊”。 夏玄俞听了这话只是笑着,坐下来,替老爷子削水果,当没听见似的。 男人听到以后,脸有些微红,连忙摆着手,小声辩解道:“没有,阿苏很好”。 阿苏一直都很好,他不允许别人说阿苏半点不好,哪怕是亲人也不行。 老爷子嘴角一僵,抽了抽。 夏玄俞忍不住笑出了声,拿着削好的苹果递给老爷子,顺便奖励性的亲了亲男人。 老爷子哼哼,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人,忍不住哼了两句,可眼底却满是欣慰。 他孙媳妇任何一方面都没得挑剔,可以挑剔的是他外孙,不过,看他外孙媳妇这样子,估计心里满满都是他外孙了。 以前他还担心外孙太过于重儿女私情,在乎这小子,最后,全部都给他反了过来,这还真是…… “昨天你走后,叶致远今天来过了”,老爷子看着外孙,淡淡陈述道。 这算是家事,就他没打算避讳石子谢。 夏玄俞环抱着手靠在一边,“哦?说什么了”,语气不轻不重的,听不出喜怒。 老爷子冷哼,“你不见他,他只能来医院找我了,这几年借着你他可承了不少人情,如今拿不出东西还了,看来是逼急了”。 夏玄俞无所谓的点点头,“呵,这样才有好戏看,不是吗?借我的名义要好处,还想着拿我的东西还人情,有这样好的事吗”? 老爷子蹙了蹙眉,“可别把他逼急了”,这种人逼急了才是最可怕的。 夏玄俞笑了笑,“逼急了又怎样,想要跳墙,也得看看墙在哪”? 本来夏玄俞对那两人没那么太多感觉,只是觊觎他男人,还挑唆他男人,这就让人不太气儿顺了! “听说叶君杰最近过得不太好”?夏玄俞有些疑惑看着老爷子,叶君杰最近可是处处碰壁,起先还以为是老爷子,后来想想,老爷子这个程度的人用不着这样手段。 老爷子明显知道这个问题,别了别嘴,看了看自己外孙媳妇。 石子谢听到这个名字就瞬的盯着夏玄俞,生怕这人想起什么来。 夏玄俞挑着眉看着男人,原来是这个男人动的手脚!这男人还真是…… 男人殷殷切切的看着他,一副我很委屈的样子…… 夏玄俞…… 这个时候男人接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看了看夏玄俞。 男人挂了电话,看着夏玄俞,有些犹犹豫豫的“阿苏,我母亲邀请你去我家吃饭”。 夏玄俞挑着眉,这消息可是传的够快的,他才去找男人,人家母亲就收到消息了。 笑看着老爷子,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老爷子哼哼,这次和他真没关系……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看着男人期待的眼神,“好” 36.第三十六章2.22 晚上的时候夏玄俞先回了趟家, 叫男人先去,老爷子叫他去书房挑点东西当做见面礼。 石家祖宅内,此时灯火通明, 虽然平时除了菲佣以外没几个人,可以今晚的气氛却显得有些不一样。 石子谢早已经从这里搬出去了, 石家夫妇常年忙的不见人影,也只是偶尔回到这个地方住一住。 石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意外的看见本该在厨房里忙活的佣人,此时有些尴尬的站在厨房外面, 时不时的往里面看看,石母有些不明白了,也不说话, 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这才发现他家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正拴着围裙在厨房里来回忙活着。 石母眨了眨眼, 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儿子什么时候会碰这些东西了,不是嫌脏的吗? 石子谢这时也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微微停下手上切菜的动作,“妈” “子谢, 你会做饭”?石母有些讶异 石子谢点点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脸上微微挂上笑意。 石母见着儿子这样, 有些无奈, 只好开口道:“我请了最好的西餐厨师, 你放心,让他来做,待会阿苏肯定喜欢吃”,她天价请来的厨师刚好被她儿子拦在了厨房外。 石子谢看了眼母亲,坚定的摇了摇头,“阿苏不喜欢吃西餐,他喜欢吃我做的”! 那人胃不太好,一定是这两年没有好好吃饭,想到这,男人皱着眉,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准备多做两个菜。 石母已经深刻认识到那苏家的后辈对自家儿子的影响力了,什么话也没说,去外面等他儿媳妇了,况且她还从来没吃过儿子亲手做的饭呢,没想到现在要沾别人的光了! 没多久,石家门铃便响了,还没待石母反应呢,他家儿子便手忙脚乱的从厨房出来,去开门了。 石母…… 夏玄俞看着腰上还拴着围裙的男人,笑了笑,男人脸微红着,自然的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然后一只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这才牵着这人的手进去。 夏玄俞悠悠的跟在身后,丝毫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样子。 “阿苏,来了”?石母迎了上来,挤开儿子拉着夏玄俞的手,对他温柔的笑着。 夏玄俞看着眼前貌美气佳的石母,勾着唇,微微颔首,“伯母”,也不在是生疏的叫夫人了。 石母含着笑意点点头,轻拍了两下他的手背,眼中泛着喜爱,“别叫伯母这么生疏了,跟着子谢叫妈吧,啊?” 儿子爱的人,她也会爱屋及乌,况且眼前这孩子如此出色,她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玄俞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只是笑着不说话。 倒是被挤到一边乖乖站着的男人有些慌了,看着夏玄俞,怕这人生气了,“阿苏……” 石母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很想没气质的翻翻白眼,最后还是不忍儿子太紧张。 看着夏玄俞,笑道:“没事,慢慢来,来吃饭吧,子谢赶着亲手做的”! 夏玄俞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眼还在紧张中的男人,拉过男人的手,捏了捏男人的手心。 男人有些害羞的看着他,半响,低低笑了! 石母见两人这样子,便转身招呼着佣人把菜布好,三个人这才开始用饭。 吃饭的时候,石母有些不淡定了,三个人都是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只是…… “自己乖乖吃饭,嗯?”,夏玄俞皱着眉,男人一下给他夹菜,一下又剥着虾喂到他嘴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石母,他脸皮再厚,可是当着人家母亲面,哎…… 石母吃自己的饭,表示什么也没看到,儿子心疼媳妇,这没什么问题嘛!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心塞塞的! 不过看着他儿子在某人的威逼利诱下,乖乖的吃了好几碗饭的情况下,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仔细看了看儿子显得红润好了许多的脸色,嘴边也一直挂着幸福的笑意,石母点了点头,这样就够了。 此刻他儿子正盯着碗里一块油腻的红烧肉,微蹙着眉,有些为难的看着某人,只见那人轻飘飘的看了他家儿子一眼,他儿子就连忙吃进了嘴里,生怕动作慢了些! 石母看得又心疼又想笑的,这样的东西,他儿子以前碰都不会碰的,比较欣慰的是,儿子爱的人,其实也是爱他的…… “阿苏,你看,你和子谢也这么些年了,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吧”? 石母含着笑,面上显得很淡定!丝毫不觉得她这话来的多吓人。 至少他儿子就被吓得瑟瑟发抖,倒不是因为她儿子不愿意,他儿子愿意的不得了,只是怕别人不愿意罢了。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看了眼男人,男人此刻也看着他,眼中又是害怕又是期待的。 夏玄俞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然后才低低吐出一个字:“好” 男人眼睛一下就红了,这是他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当初这个人不要他了,他以为这辈子都想不到了…… 可是,只要这人要他,他做什么都可以…… 夜深寂静,两人沿着郊外的小路散散着步,夏玄俞懒懒的将手插在男人的外衣兜里,此刻对他来说实在太惬意了。 偏头看了看男人,“你在想什么”? 男人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你” 夏玄俞笑了笑,捏了捏男人的脸,手下的触感,又让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半响,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看着男人,“我脾气可不太好”,他自来高高在上,根深蒂固的皇家威严即便在过了上千年,也绝不允许他低头,更不允许他被任何人左右,他可以爱这个人,但他只能是他自己…… 男人顿了顿,像是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侧过头蹭了蹭这人的手,眼睛看着这人,柔柔道:“阿苏没有不好,我以后会听话,只要阿苏别不要我”。 这个人,他只要看着,都会觉得幸福和感恩! 夏玄俞听着男人这般的话语,有些微愣,最后低低笑了,直接吻上男人,很明显,男人的回答取悦了他! 半响过后,两人都喘着粗气,看着男人高高耸起的某处,夏玄俞看了一眼,拍了拍男人的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男人道:“还好,不该瘦的地方没瘦”。 男人的脸瞬间轰的一下红透了…… 37.第三十七章 姜曼倒了一杯咖啡, 脚步轻快的给他老板端了过去,放在桌上以后,侯在一旁, 等着老板的下一步吩咐。 最近办公室氛围不错,气压不像以前那么低了, 她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她家老板是个工作狂人,平时喝咖啡已经成瘾。 听到响动,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翻文件的动作, 拿过桌上的咖啡,待送到嘴边的时候又瞬的顿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又将咖啡放回了原位, 继续看着文件。 姜曼有些微愣, 她这两年为了迎合自家老板刁钻的口味, 已经泡的不错了。 有些疑惑的开口,“怎么了,学长,不合适吗?我再去泡一杯”? 石子谢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用, 你先去忙, 以后给我白水就好”。 阿苏让他好好吃饭, 养身体, 说不让他喝这些了。 想到某个人, 男人脸上瞬间柔和了表情。 姜曼看的叹为观止,不过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了,想到这她就悔到不行! 她就休个假回来,第二天整个石氏都传遍了他家老板和叶苏是一对的事情!再看他老板,最近工作也不拼了,常常翘班不说,还迟到早退,简直…… 姜曼还在那暗怵,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他老板神色有些不太好看的盯着她。 顿时一个激灵,“怎么了,学长”? 石子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出去吧”! 姜曼有些莫名的点点头,她为什么会觉得她老板对她有些戒备呢! “在说些什么呢?”,一道悠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夏玄俞没有敲门,径直走到沙发上靠坐着,他为了画展的事忙了大半天,也有些累了!有趣的看着他家男人和那小姑娘。 石子谢看到这人,显得又惊又喜的,合上手中的文件就走了过去 “阿苏,你来了”。 夏玄俞笑着捏了捏男人的脸,仔细看了看,好像长得差不多了,感受到手上的手感也不错就更加满意了。 石子谢任由这人在他脸上作乱,只是在这人停下动作的时候蹭了蹭。 轻道:“阿苏晚上想吃什么”,他可以先叫人备好食材,免得这人等久了饿着。 夏玄俞低低笑了,他爱死了男人听话的样子,亲了亲自家男人,“今晚不用你做,外公叫我们回去陪他”。 “好”,石子谢点点头,即便他只想要和这人待在一起,可那是这人的长辈,他不会犯这个禁忌。 夏玄俞笑了笑,又扫过一旁的小姑娘,看着男人有些打趣道:“你当初怎么把她放到身边了”,他可是记得,他家男人吃过人家小姑娘不少醋呢。 姜曼也竖着耳朵听着,叶苏同学真是问出了她的心声啊,她也好想知道这个问题,可是她家老板没给她机会。 “你先出去”!石子谢语气有些不好,准确来说他从夏玄俞把目光放在人姑娘身上开始,心情就不好了! 姜曼嘴角抽了抽,认命的退了出去,转身,妈的,明天就辞职,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夏玄俞整个过程都是笑着,等到小姑娘出去了,他才又看着男人,“嗯”? 男人定定看着他,淡淡道:“你喜欢她”,就因为这人挺喜欢那小姑娘,即便他知道不是男女爱的那种喜欢,他也把姜曼放在身边。 只要这人能多注意他,多看他两眼,他可以用任何手段。 只是现在,这人还准备要他,那其他人…… 夏玄俞挑了挑眉,显然是懂了男人所想,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吻了下男人嘴角,笑骂道:“自作聪明”…… 站起来在男人办公室转了转,边看边点头,不愧是石氏总经理的地盘。 看了半响,转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男人,转移话题悠悠道:“你说我们谁赚的钱多呢,嗯?” 男人被问的有些愣神,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问题不好答。 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阿苏,我赚的其实也不是很多……”,最终他还是选择照顾这人的自尊心。 夏玄俞听了这话,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哦?赚的不多”。 话音又是一转,“要是赚的不多,那怎么养我呢,嗯?那我要不要换……” “不要”,夏玄俞话音未落便被男人焦急的打断了。 石子谢有些慌乱的开口,“阿苏,我可以养你,我会赚很多钱,什么都可以给你的,你别不要我”。 石子谢真的是吓怕了,他现在怕这人说出任何不准备要他的话,要是真这样,会要了他的命的。 夏玄俞忍着笑,觉得还是别逗自家男人了,还没等他说话呢,却见他家男人,拿出手机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 夏玄俞皱着眉,拦下了男人,没好气儿道:“你叫律师团过来干什么”? 男人有些呐呐的,小心的拉着这人的手,看着这人,红着眼:“唔,我想把所有的资产都转给阿苏,阿苏,我养得起你的,别不要我”。 夏玄俞定定的看了男人半响,捂着眼睛笑了,“天啦……”,这男人真是! 想也没想,直接给他吻了上去…… 石氏总经理办公室内,男人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时不时的抬头往沙发上某处看看。 夏玄俞窝在沙发里抱着电脑玩游戏,声音开的还不小,连外面铁了心要辞职的姜曼都能听到。 小姑娘嘴角抽了抽,不知道的别人还会以为里面住着个网瘾少年呢! 男人想早点翘班陪他,夏玄俞没准,余是便出现了这样一个有趣的画面! 夏玄俞丝毫也没有会打扰到别人的自觉,男人也没有觉得被打扰,反而觉得工作热情空前高涨,不过夏玄俞也没玩多久就是了,有人打了个电话。 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夏玄俞勾了勾嘴角,接了起来,整个过程都维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石子谢有些担心有些好奇看了过来,夏玄俞一边对着自家男人笑了笑,一边漫不经心的应付着电话那端的人。 等夏玄俞挂掉电话的时候,男人也走了过来,男人底子好,加上最近长好了许多,加上一身定制西装,简直了…… 还没等男人说话,便一把拉着男人坐下,然后自己翻身跨坐在男人身上,直接吻上男人,夏玄俞从不会委屈自己,他现在就想在这里办了男人。 等两人一吻结束的时候,石子谢紧紧的抱住怀中的人,抵着夏玄俞的额头,身体早已颤抖的不像话,显然是克制的厉害。 夏玄俞脸色微红,本就俊俏的脸庞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风情,眼睛里满是炽烈,这种诱惑致密又致命。 石子谢痴迷着舔舐他的双眼,“阿苏,阿苏……” 他这辈子都被这人捏在手心了,要他生他生,要他死他死! 夏玄俞感受着抵在自己小腹的东西,低低笑了…… 当晚,苏家老爷子接到外孙电话,改时间…… 苏老爷子… 要说华国最受推崇的职业是什么,那肯定是画师,如果说画师中的翘楚是谁,出了一个叶苏。 连苏老,李老等国宝级的大家都无法与之相比的叶苏! 耽误了两三个月,叶苏在A城的画展总算是开了,当天华国但凡有名的媒体已经早早的侯在了会展中心外面,争取第一手的资料。 据说今天来的全是华国最受推崇那些前辈们,这些人,几乎已经算是半隐退了,曝光在公众面前极少。 当然,他们的重点对象肯定是今天的主角人物,叶苏,其他的人再怎么受推崇,和叶苏比起来,除了资历以外,那是比不上的,然而,画界,看得只有作品,只有价值! 当然也有许多媒体也听闻了一些风声,叶苏和石氏现任当家人的绯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虽说以叶苏现在在华国的地位,完全用不着这些,只是,八卦这种心理,放任何人身上都是能说的通的! 画展当天,夏玄俞找了自家外公做主持人,自然能够震的住场,画展展出的作品不多,但每一副都会引起无数的惊叹声。 其实这画展也是苏老爷子和李老的意思,随意办两场,卖两幅画,捐给慈善机构。 以夏玄俞现在在华国的地位,做这些是非常有必要的,好事与名声兼得,何乐不为。 夏玄俞自幼张狂惯了,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别人与他何关。 既然长辈要求,他也没什么意见,他知道像他外公老一辈的那些人,到了这个层次,做任何事已经是站在大局上了,简单点就是忧国忧民啊! 既然自己能做到,夏玄俞也乐的成全老人家的心情,谁让他曾经也是一国之主呢,虽然不那么合格! 38.第三十八章2.24 夏玄俞含着笑跟在众人身后, 所以有都顾着看画去了,倒很少有人注意到他这个正主。 夏玄俞从不过多的评价自己的画,自己看自己的东西, 永远有瑕疵,永远不满足, 无论是哪个方面! 所以他无论是字也好,画也好,甚至是挑人的眼光也好,只要是他心中所想就好! 他这两年已经不怎么作画了, 偶尔出一副作品都是惊世之作了,所以这里展出的大多还是以前被家里老爷子逼着画的一些。 有人说一个人的作品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性,哪怕你再怎么隐藏, 作品给人的感觉骗不了人。 自从叶苏横空出世以后, 很多人都想通过作品去剖析他, 了解他, 可是这人却太不定性了! 温柔小意,大气磅礴,肆虐张狂,优雅闲致, 甚至是死志和求生欲望两种极其矛盾的特质, 这些都被叶苏表现的淋漓尽致, 让人叹为观止, 这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夏玄俞站在了一副画面前, 那是他来到这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幅作品, 战马图,这画已经被华国博物馆收藏了,老爷子这次出面去借出来的。 老爷子知道,这幅画对外孙意义非凡,他从未见过他的外孙以那样的状态去作画。 作品不多,重头戏其实是放在了接下来的慈善拍卖会上,一些对画研究不深的人,也只是简单的看过之后就转战拍卖会了,这类人的目的也仅是想要带走一副叶苏的作品,至于有何用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而其他画界的人士,自然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不过这这人也不用老爷子陪着讲解了。 苏老爷子得了空,才发现自家外孙还在展厅外侧,压根没怎么跟着进来,远远的插着兜站在一副画面前,悠闲的紧,想着自己一把年岁还在这里口沫横飞的样子,老爷子心里不平衡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却发现外孙有些不对,顺着外孙眼光看过去,正是那副战马图。 老爷子也对这画记忆犹新,这幅画是非卖品,所以让他放在外面压场的,他想起当年这画被华国博物馆收藏时候的情景。 他们让外孙拟个名字,外孙听了之后有些微愣,微启着双唇,好几次都没有说出一个名字来,好似显得那样的生疏,最终还是缓缓吐出两字,‘玄影’ “在想什么呢,小子”,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故意挺大声的。 老爷子一路过来的动静,夏玄俞想不知道都难,看了看玄影的眼睛,轻轻的笑了笑,这才从画上移开眼睛看着老爷子。 “没什么,外公,想到一个朋友”…… 老爷子见外孙回过神了,这才微不可察的送了口气,外孙心里有事,他知道,这样的作品,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不是以前的叶苏能够画出来的。 至于到底什么事,他也不问…… 老爷子没好气的哼哼,“你小子倒在这里悠闲,我老人家这把年纪还去帮你跑上跑下,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啊?” 夏玄俞看着面前容光焕发面色红润的老爷子,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外公,这不是您老自己要求的吗,再说您老不讲解的挺开心的吗”? 老爷子被说的一噎,想想外孙说的也是事实,不过…… 往外孙周围看了看,“我外孙媳妇呢,怎么没过来,上次叫你们回家陪我吃个饭都不会回了,啊?”老爷子显得很理直气壮。 夏玄俞想了想那天的事,好像是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了,只好陪着笑,“他公司还有事,挺忙的”。 老爷子见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不但心气儿没顺,反而更大了,瞪着外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忙个屁,你小子少给我来这套,子谢什么都听你的话,平时就差粘在你身上了,今天这日子他会不来?” 老爷子看的很明白,肯定是自家外孙不让人过来! 夏玄俞开口解释,“外公,我……” 老爷子没等他开口,继续没好气儿道:“你什么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嫌麻烦,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在所有人面前给我外孙媳妇一个名份,子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 老爷子越说越气,越觉得自家外孙对不起石家小子,仔细看看自家外孙,有什么好的,最多长的好些,画画的好些…… 夏玄俞被老爷子说的哭笑不得,捂着眼睛,“天啦……” 老爷子把他手一把扯下来,“捂什么捂,快给我打电话,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好的,哼”,以前怕他家外孙陷的太深,现在,不提也罢…… 夏玄俞被拉的有些不稳,晃了两下,还在低低的笑着。 “行了,您老外孙媳妇晚宴的时候会过来,行不行”。 他的男人,要受委屈也只能在他这里受,在其他地方不行,既然都在关心这个事,公开也无妨! 拍卖会进行尤其的顺利,一共拍卖了十幅作品,每一副都是天价排出,其中四副画被被国外的买家拍走,由此可见叶苏在画界的地位。 晚上的宴会是老爷子自己做主定下来的,他外孙也回来这么久了,一方面是他外孙的接风宴,另一方面也是这次画展与拍卖会的庆功宴,再者是他也老了,最近又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准备好好在家歇着了。 一些老友,一些门生弟子,趁还活着,该见该聚聚的还是走一遭吧,所以老爷子邀请的人大多也是画界的人士,也算不多不少,至于其他的,顾虑着他外孙媳妇,商界人士来的也不少! 酒店门口,夏玄俞陪着老爷子站在外面迎宾。 一身做工考究的浅灰色西装套在身上,浅短蓬松的头发固定了起来,露出立体俊逸的五官,嘴边含着生疏而有礼的笑意,再加上夏玄俞没有特意收敛身上的气势,整个人站在那里看似温和有礼,实则端的是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李舟李老带着自家弟子赶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见着老友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李老心中有些不忿,姜家兄妹一左一右的微扶着他,一把挥开左边姜临飞的手。 看着自家弟子冷冷哼道:“画画比不过就算了,长相气势也输了,你看看你,年纪轻轻戴什么眼镜,以后给我好好捯饬一下”。 说罢也不管自家弟子微愣的表情,拄着拐杖便往前走,姜曼先是错愕,后面远远看了眼叶苏,又回头看了看自家哥哥,捂着嘴偷偷笑了,连忙拽着自家哥哥跟了上去! “你可来了”,苏之修迎了几步上去,这老家伙可对他有救命之恩啊,也不枉费这些年被抢走的好些画了。 李老坚决不承认他嫉妒眼前的老家伙有个这样的外孙,皮笑肉不笑的陪着老友寒暄,说了几句后这才踱步到夏玄俞面前,仔细的打量着。 夏玄俞态度非常坦然,“李老”,恭敬的打着招呼,对于这个老人,他也是非常有好感并且感激的。 李老哼了两声,口中振振有词,“又不是国宴,你这小子捯饬成这样也不知道作甚”。 夏玄俞平时有他家老爷子就已经很无奈了,再来一个,只能…… 不过,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浅笑着,“让李老见笑了”! 这时姜家兄妹也赶了上来,给苏老爷子打着招呼,老爷子对这两个后辈印象都不错。 李老看着夏玄俞的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最终叹了叹气,这才是个深藏不露的主,现在的年轻人…… 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不少人,老爷子上了年纪,站久了也累了,夏玄俞叫老人家先进去,老爷子非得等他外孙媳妇。 夏玄俞…… 直到一行三人从加长宾利上下来以后,老爷子又打起了精神。 夏玄俞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他家小爱人的父母亲也来了,上前几步,直接走下了台阶迎了过去。 石家夫妇看着缓步向他们迎过来的青年,一时也有些看呆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叶苏。 可是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真正的夏玄俞,曾经的王朝储君。 石母忍不住偏头看了看自家儿子,却发现儿子眼中早已是一团迷雾,缠缠绕绕的,怕是这辈子都化不开了! “伯父,伯母”,夏玄俞浅笑着微微颔首,礼数周到。 然后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男人,男人一呆呆的直看着他,夏玄俞勾了勾唇,这才把视线转回到石家夫妇身上。 石父管理着各大医院的事,所以石家主外主内都是由女人在做。 石母没有错过夏玄俞这一微小的动作,最先的担忧全部都化为释然,亲切的拉着他的手,“阿苏,我和子谢爸爸也跟着来了,你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夏玄俞轻笑,“伯母说笑了,当然欢迎,外公在前面等您和伯父呢”,夏玄俞微微侧开身子,毫不留情的出卖了自家外公。 果然,这么德高望重的一位老人家还在前面等着,石家夫妇也不好多做逗留,连忙撇下儿子去见礼了。 夏玄俞这才对着自家男人眨了眨眼,男人脸一下就红了,夏玄俞笑着牵上男人的手,与之十指紧扣,俊脸凑到男人面前,捏了捏男人的脸,这段时间他最大的兴趣就是致力于让他家男人长肉。 “来之前吃东西了吗”? 男人乖乖的点头,以前他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只是怕太瘦了会难道,这人会不喜欢他! 夏玄俞满意了,亲了亲男人。 夏玄俞发现男人一直看着他,眼中带着雾色,好似男人以前看他也是这个样子。 夏玄俞挑了挑眉,“在想什么,嗯?” 石子谢眼眸微垂,再抬起头的时候,手上下意识的用力了一些,将这人紧紧的握在手上,轻声道:“阿苏,我生日快到了”。 夏玄俞微愣,仔细看了看自家男人,这样子是在对自己撒娇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笑道:“向我讨礼物呢,那你想要什么”? 男人眼睛亮了亮,诚实的点点头,“只要是阿苏送的就好”。 夏玄俞眼睛一闪,凑到男人耳边,吐着热气,低低道:“这么不挑啊,那要我怎么样,嗯?” 果不其然,他话刚刚说完,看着男人耳根子瞬间就红透了 “哈哈哈……”,夏玄俞低低笑了,轻轻拍了拍自家男人的臀部,拉着男人准备进去了。 石子谢红着脸,看了看这人的背影,看了看两人相扣的手,他刚才想到了很多……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只要这人是他的,他只要抓紧就好,谁也抢不走…… 39.第三十九章2.25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石母不知道说了什么, 把老爷子逗的乐呵呵的。 “外公”, 石子谢乖乖的叫人 老爷子心心念念的正主过来了, 就顾不上其他人了, 一把将石父石母挤开。 看着外孙媳妇满脸的欣慰,“子谢来了” 石子谢微微颔首, 平静的脸上微带着歉意,“抱歉,外公, 我们来的有些晚了”。 老爷子哪里舍得苛责这孩子,一脸慈爱, “没事没事, 不晚, 我们也该入场了,来, 跟外公一起进去”。 石家夫妇对视一眼, 嘴角有些抽抽,看来他们家儿子已经成了别人家的, 不过照老爷子的态度看来, 长辈这关,他们家儿子算是顺利通过了。 石子谢不会不知道老爷子的意思, 如果他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等于是坐实了外面的传闻。 他有些无措的看着夏玄俞, 虽然他无比渴望把那传闻给坐实了, 可是更怕把这人给惹生气了! 夏玄俞似笑非笑的睨了眼老爷子,然后看着男人,两人相扣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夏玄俞拉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在老爷子面前晃了晃。 对着老爷子笑道:“给名份这种事,就不劳您老费心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您老先请”! 老爷子哼哼,勉强算是满意外孙的态度,这才招呼着石家夫妇一起入场,而夏玄俞也拉着男人跟在身后。 当一行五人相携而入的时候,大厅内一下陷入了寂静,石家的人会来这种场合没有人觉得奇怪,只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就不得不让人细想了。 当然,他们也没有时间细想,夏玄俞和他家男人无遮无拦的,自然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于是所有人都看到,苏老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十指相扣的画面。 他们面前两个年轻的男人,没有人会不认识,他们站的是两个不同行业的顶端,而这两个顶端现在正十指紧扣出现在他们面前…… 在场几乎三分之二的名媛淑女的目标都是奔着二人其中之一来的。 现在…… 老爷子率先上台致辞,整个过程都是笑呵呵的,显得精神奕奕的样子,夏玄俞站在下面,勾着唇倒听的挺认真的,男人去自助区给夏玄俞取了杯水,也没让他拿,自己拿在手上,只是时不时的喂这人一口。 注意到这些细节的众人更是一阵唏嘘,石子谢是什么样的人,但凡有过接触的人都会得出结论,高不可攀加一个不近人情。 如今现在这个样子,看来石氏总经理这次栽的不浅啊! 李老就站在两人身边,这两个年轻人的事他倒是也早早的听说了,也是一阵唏嘘,他现在就如同当初的苏老爷子一样,见不得两个后辈在那腻腻歪歪的样子,直接当做没看见! 而姜临飞这个一心为画的男人,看两人这种关系,还一直错愕着。 姜曼这几年伺候人伺候惯了,下意识的就想接过自家老板手上的杯子,却见石子谢微微侧身躲开,皱着眉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着痕迹的将她和夏玄俞隔开了些。 姜曼愤恨的转身挪到自家哥哥身边,咬牙切齿低咒,“妈的,辞职,必须辞”!!! 不小心听到了的姜临飞:…… 老爷子致完辞,又喜欢上了一个活动,就是带着外孙媳妇去认人,挨个挨个认过去的那种,把正经的外孙却晾在了一边。 男人一边跟在老爷子身后去认人,一边又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夏玄俞,眼里满是无辜。 夏玄俞鼓励的对他笑了笑,等到男人背过身的时候,无奈的耸了耸肩,得嘞…… 宴会是苏家办的,自然没有夏玄俞闲下来的时候,想要和他攀上关系的人比比皆是。 夏玄俞这个人,如果他想和你谈,你会发现你无论说什么他都能很好的领会,既做一个倾听者又做一个指导者,这对说话的人来说是一种最为舒适的状态。 甚至不同的人他能有不同的对话状态,这对一个在帝王之家长起来的人来说,几乎是一种本能了! 在众人三五成群相谈甚欢的时候,大厅内又出现了一些变故,一个中年男人有些狼狈的闯了进来,在进入大厅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调整着面色。 众人面面相觑,刚好,来人在场大多也都认识,叶致远,这可是今天正主叶苏的父亲。 只是看这情景,像是被拒之门外了…… 所有人的眼光全都看着夏玄俞,都带着一些微妙之色,看来这位画界传奇,家里面事儿不少! 男人第一时间便到了夏玄俞身边,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人,什么话也没说! 老爷子但凡看到叶致远都没什么好脸色,更别说这个日子了,也拄着拐杖快走几步到了外孙身边。 李老这两年知道的也有七七八八了,叶致远有才华,他是个惜才之人,可惜了,人坏了…… 叶致远后面跟着几个保安也面带为难的看着夏玄俞,只因来人身份特殊,他们让进也不是,不让进也不是! 夏玄俞对着保安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出去,环抱着手现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父亲’。 叶致远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打直了身体,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狈,不过,终究是让他进来了不是吗。 夏玄俞很好认,几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周身的气势无二,此刻叶致远才发现,他的儿子已经长成了这般人物。 他今天不是来闹事的,他的自尊也容不得他在这种场合闹事,径直向他已经蜚声国际的小儿子走过去。 夏玄俞笑了笑,没准备迎上去,他'父亲’的厚脸皮程度,简直让他叹为观止!既然这样,陪他玩玩又何妨。 “阿苏,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爸爸一声”,叶致远含着笑,面色儒雅,如果仔细看去,叶苏和他长得还是有两分相似的。 “回来一段时间了”,夏玄俞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打算要给他解释什么。 叶致远面色一僵,他有些把不准小儿子了,这几年,虽说他们没有断了联系,可是他却越来越觉得小儿子对他是敷衍。 好几次他提出让他帮忙的事,他都当没听到一般,提别的话题,堵的他不上不下的。 最近回国,更是说都没有给他说一声,画展邀请名单没有他,晚宴邀请名单更没有他,这摆明了是他羞辱他这个做父亲的! 想到自己这两年欠下的那些人情,那些人可是要叶苏的作品去还的,所以今天他无论如何也得来这一趟,他不信叶苏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对他还是那副态度! 叶苏不敢,夏玄俞倒是敢…… 叶致远脸上扯了扯,却发现自己实在是笑不出来,“今天这日子怎么把爸爸给忘了,阿苏”,语气中带着惯宠,又带着责备! 夏玄俞笑了笑,“哦?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苏家的事情……”,自然就与你没甚关系,请不请也是苏家的事儿! 夏玄俞一句我们苏家,再加上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叶致远,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可是面上却极力压制着怒色。 “都是一家人,爸爸也为你感到骄傲,希望能陪着你一起见证,你说是吗,阿苏”。 别人家的家务事,旁人也不好明着偷听,况且叶致远刻意压低着声音,给人的感觉像是父子俩谈的不错的样子,想来也是一场误会! 众人也都没怎么注意这边了,三三两两手中拿着香槟去忙自己的事了,只是一些若有若无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看过来。 夏玄俞挑了挑眉,“哦,为我感到骄傲,请问您的身份是”? 叶致远眼睛一缩,仔仔细细的盯着夏玄俞良久,最终闭了闭眼睛,想着自己家里的现状,他什么都明白了! 叶苏在报复他,他故意给他希望,如果说他对叶苏希望有多大,那他对大儿子失望就有多大。 连带着他的家庭,他现在的妻子,一切,他们阻碍了他与叶苏修复关系,他们阻碍了他更大的脸面荣誉,所以他会厌弃会反感…… 而这个给他最大希望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在报复他…… “叶苏,你别忘了你姓什么”?叶致远咬牙切齿 夏玄俞往自家男人身上靠了靠,有些疑惑道:“名字而已,别太当真,现在改个姓很难吗”? “你,逆子,你故意坑我……”叶致远气的浑身发抖,逆子,真是逆子……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也说的出口…… “好,你很好……”,叶致远喘着粗气,诈然又看到夏玄俞身测的男人。 咪了咪眼睛,语气充满着不斥,“年轻人,你自己好好听听,这就是你选的人,君杰这么多年都得不了你的青睐,你却为了这么个东西神魂颠倒,你也非常好……” “住嘴……”,苏老爷子上前一步,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了地面几下,震天响的声音显得老爷子中气十足。 老爷子拿着拐杖指着男人,“叶致远,我念你是阿苏的生父,忍你多年,你可别给我得寸进尺,阿苏从小由我一手带大,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清楚,给自己留个脸,否则别怪我老爷子不留情面了……” 敢挑拨外孙和外孙媳妇的感情,老爷子这如何能忍,活到了这把年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在华国,谁要和老爷子真正对上,谁也就相当于走到头了。 叶致远深知这一点,他也十分了解自己当年的恩师,所以这些年尽量避开老爷子,不去触他的眉头。 另一方面就像老爷子说的,他不顾及这个前女婿,也得顾忌自己的亲外孙,无论如何他和叶苏的关系已经注定,一脉相承,一荣俱荣,所以他有恃无恐。 只是现在…… 叶致远深吸了口气,他明白这种场合闹大,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夏玄俞倒是听笑了,他是真觉得挺乐的,偏头看了看自家男人,却发现男人也略带紧张的样子,好似害怕的人是他一样。 夏玄俞笑着安抚姓的亲了亲男人嘴角,这才看着叶致远。 淡淡道:“我只是抛个诱饵,你想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取舍权衡利弊都是由您自己做的,一向如此公平不是吗”? 叶致远听完这话,反倒是是笑了,不错,说的不错,看来这一趟他是来自取其辱来了。 40.第四十章 2.26 叶致远回到家的时候,本以为妻子已经备好了饭菜在等他, 却没想到…… 叶致远轻轻带上门, 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站在玄关处 “嗯……”, 女人既愉悦又满足的声音低低响起, 下意识的带着隐忍。 然后传来男人阵阵的粗笑声,“叶夫人, 舒服吗,你男人能这样满足你吗,嗯?” 女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大声的喘着气,催促着他快些! 叶致远听到这里, 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几步绕到客厅, 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沙发上的两个人砸过去,也顾不上自己拿的是什么东西了 “贱人……” 沙发上的两个人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得不轻, 特别是傅芳, 一把将身上的男人推下去,将自己的贴身裙子整理好, 挣扎着起来, 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一下扑到叶致远面前,眼泪只往下掉, “致远, 致远, 你听我说, 是他强迫我的,是他……” 傅芳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个几乎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现在,也只是阴沉一些而已,可是傅芳知道,越这样,这个人才越可怕。 叶致远看了眼自己脚下的女人,毫无感情的将她一脚踢开,然后又看了眼躲在一旁一动不敢动的男人。 这个男人他认识,是傅芳平时的按摩师,对于女人爱美这种事情,成功的男人不仅不反对,反而很支持,有一个光鲜亮丽气质俱佳的女人,没有人会嫌弃的。 叶致远闭了闭眼睛,看着眼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个男人,“滚出去”…… 男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叶致远,在叶致远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连忙连忙果断的捡起衣服离开…… 傅芳趴在地上,整个过程都是呆的,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她这才回过了神来。 “致远……” 叶致远坐到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的妻子,他放过那男人,不是他善心发作,只是他所有的气都转移到了他面前的女人身上。 傅芳现在千般后悔都没有用了,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点,特别是一个自尊心极强要面子的男人,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叶致远,就连叶致远本身可能都没有那么了解自己! 越害怕,傅芳反而越淡定了越通透了…… 叶致远看着面色逐渐恢复冷静的妻子,竟觉得这么多年来他是第一次看清这个女人。 他自以为聪明筹谋,却发现身边的人一个个比他厉害,一个个的都在看他的笑话。 “呵呵……”叶致远往沙发后靠着,竟是一下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传来低低的声音,“我当初为了给你们母子俩名份,几乎是毁了一半的前程,现在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对我,嗯?” 傅芳听着听着也是听笑了,扶着桌脚站了起来,扯过沙发上的狐狸毛披肩搭在身上,脸上带着嘲讽 “为了我们母子两?致远,我们母子俩何德何能让你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啊”! 傅芳轻柔的抚了抚自己裙角,然后才抬起头来,继续道:“致远,你先是贪图苏家的名声和底蕴,后来又觉得寄人篱下自尊受损,活生生逼死了人家的女儿,这些,我们母子可不敢担…… ” 许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傅芳说话也没有了什么顾忌,这两年叶致远性情越来越多疑。 有时候对他们母子俩的厌恶与不满几乎已经挂在了脸上,她这么些年也折腾累了,再有什么天大的野心也敌不过安稳的日子…… “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是谁给你的”,叶致远历声道。 他看着第一次以这种口气对他说话的女人,他的事,由不得一个女人来评价,况且还是一个依附着自己的女人! 傅芳愣了愣,不错,她已经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她费尽心机为的不就是这一切吗,如果失去了…… “致远,你不会要我了……”,傅芳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叶致远斜看着她,冷冷的笑着,“没错,我不仅不会再要你,我还要你知道从天堂到地狱是什么感受,好好的富家太太不做,你慢慢体会吧……” 说完这话不管面色骤变的女人,直接去了书房! 傅芳缓缓的摊坐在了沙发上,捂着脸哭了,她太了解叶致远了,这个男人真正狠起来会有多可怕…… 晚宴结束以后,夏玄俞两人先将老爷子送了回去,这才一起回了男人在郊区的别墅。 一进屋夏玄俞鞋子都没顾上换,直接陷在了沙发里,一把将脖子上的领带解开,松松垮垮的挂在颈上。 夏玄俞觉得他自己也该好好锻炼了,自己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做什么都觉得累。 石子谢上去替他把鞋子脱了,然后动作轻柔的想把他领带取下来。 夏玄俞整个过程都懒懒的看着男人,直到男人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顿,手越来越抖,夏玄俞才忍不住大声笑了…… 男人干脆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笑的开心的人,面上既无奈又宠溺,“阿苏……” 这人明知道他半点抵抗不了的,还故意这样看着他,就算知道这人是故意戏弄他逗着他玩,他就是觉得无比享受,只要这人在身边,怎么样玩他都可以! 夏玄俞笑够了,这才一把揪着男人的领带把他拉向自己,然后自己一下翻身压在男人身上,直接吻上男人看起来显得有些凉薄的嘴唇。 片刻过后,两人都有些受不了了,夏玄俞眼睛迷离,暗自低咒,他现在真的是越来越纵欲了,看着他家小爱人就想拉着他做,没出息了…… 夏玄俞坏笑着摸到男人腰间,手刚刚碰到男人皮带准备解开呢,却被男人用手制止了。 夏玄俞微微挑眉,嘴上也停下了动作,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 男人眼睛已经泛着迷雾,看着眼前被自己吻得鲜红欲滴的唇瓣,眼睛雾色更深了,困难的别过头去,最后还是忍不住仰头轻啜了几下。 隐忍又克制的看着夏玄俞,脸上带着心疼,“阿苏今天很累了,早点休息”。 夏玄俞有些感叹,男人太过懂事好像也不太好啊,直接凑上去堵住男人的嘴,他倒要看看最后累的是谁! 事实证明,玩火自焚,最终累的还是夏玄俞。 第二天中午,夏玄俞这才折腾着起床,男人看来早就醒了,守在一边,直到夏玄俞醒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旁做好的粥,脸上是别人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阿苏,先吃点东西吧” 夏玄俞没搭理他,直接套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光着上半身就下了床,走到窗前伸了伸懒腰! 不要怀疑,他是觉得太舒服了,一个被满足了的男人,身心都是极致的愉悦的! 夏玄俞不知道他这样站在男人面前会有怎样的冲击力,等懒腰伸够了,这才转过身亲了亲自家男人,就着他的手先把粥喝了。 掐了掐男人的脸,“我先去洗个澡,去做饭,嗯?”,然后很大爷的点了几个菜,这么费体力的活,当然早就饿了…… 夏玄俞刚准备进浴室,却见男人没什么动作,有些疑惑的看着男人,男人这才缓过神来。 眼睛闪了闪,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腿,“唔,阿苏,我去做饭了”。 夏玄俞一把拉住男人,摸着下巴仔细在男人身上打量着,直到看到男人某个部位,夏玄俞先是一愣,最后放肆的笑了! 凑到男人耳边,缓缓道:“这么想要,嗯?等我下次再收拾你”。 说完亲了亲男人耳垂,这才笑着进了浴室,他发现他家小爱人总是能逗他开心呢。 房间里,石子谢脸上微红,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这才脚步有些不稳的出去做饭了! 夏玄俞吃过饭后,窝在沙发上看报纸,他不怎么喜欢看这东西,禁不住老爷子打电话来轰炸。 没有什么疑问的,头版头条都是关于叶苏的,画展的成功,拍卖会的慈善性质与意义,展出作品的各类鉴赏评语与感悟,当然还有一条也是各大媒体报道的重点。 夏玄俞看着报上刊登的一张照片,正是他和他家男人的,两人从外表上来看都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单看两人的神情或许看不出什么,可看两人十指紧扣的手,那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了,夏玄俞拧着眉头。 男人端着水果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坐在这人身旁,喂了一小块水果过去,“怎么了”? 夏玄俞咬进嘴里,偏头看了看男人,然后把报纸递给他。 愤愤道:“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准再木着脸,特别是有人拍照的时候,知道吗”? 他家小爱人冷的很,虽说单独对他的时候不这样,可被人拍成这样,别人会觉得他怎么着男人呢,显得不情不愿的…… 石子谢有些微愣,虽然不知道夏玄俞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可还是没有理由的说“好” 夏玄俞听到这才觉得满意了…… 动了动身体,直接仰靠在男人腿上,继续翻着报纸,看了半天后,挑了挑眉。 按理说昨晚上叶致远那个样子闯了进来,今天怎么也得见报吧,可是今天报纸上除了报道他的作品对他满天赞誉以外,就是对他和石氏当家人的事,甚至他和他家小爱人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篇幅!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仰着头看着自家小爱人。 石子谢被看的有些懵,手上动作却没有停的喂着这人吃水果,顺着看到了夏玄俞手中的报纸,再看着夏玄俞,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头。 夏玄俞收回了眼神,暗叹,这男人啊…… 41.第四十一章 2.27 画展过后,夏玄俞一下就闲了下来, 基本上已经算是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只有夏玄俞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老爷子年岁大了, 又成天闲置在家里, 嘴上虽然不说些什么,可谁不希望暮年之时儿孙饶膝呢! 老爷子对外孙媳妇非常的满意, 可是孙媳妇管理着那么大个公司,时间也实在有限,只能勉强的接受没什么正经事的外孙来陪自己了。 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 早上起来难得的叫外孙给自己找了件唐装来换上,虽然头发早已经花白, 不过换了件颜色深得衣服确实也显得精神一些。 爷孙俩在院子里下着棋, 虽然输得总是老爷子, 在自家外孙毫不留情又杀了他一局之后,老爷子不下了。 淡定的放下手中的白子, 拿过茶抿了一口。 “中午去陪子谢吧, 晚上你们再一起过来”! 老爷子有些嫌弃的看着外孙,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他还是等他外孙媳妇来陪他下棋吧, 虽然外孙媳妇他也下不过,但人家好歹知道尊重老人啊, 时不时还让他一两局, 输也让他输出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不像外孙, 一下斩杀他一大片! 夏玄俞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只是笑着摸了摸鼻子,没敢说话,也亏得他家男人愿意在棋盘上陪老爷子周旋。 老爷子放下茶杯,“听说叶家那小子最近在国外获奖了”? 夏玄俞面上有些微讶,老爷子口中的叶家小子自然不是指的他,他最近一心一意的做闲人,虽然一直都挺闲的,倒是还真没有听过这事! 老爷子叫他那样子就明白他肯定不知道这事了,哼了哼,“一个不轻不重的比赛,已经有人帮着他大肆宣扬了,顺带借了借你的名气”。 至于是谁,想来谁也不用多猜就能知道。 夏玄俞往后靠了靠,脸上没什么变化,漫不经心道:“愿意用就用吧,有些东西是需要有对比才行的”! 夏玄俞很听话的去公司陪着自家男人吃饭去了,当然饭不是他自己做的,老爷子特意吩咐阿姨做给外孙媳妇的,硬着要夏玄俞带过去。 他带过去的东西,男人自然是乖乖的吃完了,随后他又拉着男人在休息室睡了个午觉,晚上两人又一起回家陪老爷子。 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天,事情便来了…… 老爷子打来电话的时候,夏玄俞正一个人开着车在外面瞎晃呢,他家小爱人生辰要到了,他还在琢磨着送什么呢! 夏玄俞刚进门,换了鞋子抬头一看,李老也在,两个老人齐齐把目光对向他,夏玄俞被看的打了个寒颤。 “你以前送过画给叶致远”,老爷子有些没好气儿的问着 夏玄俞听完这话,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拧着眉,直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报纸,结果看笑了! 夏玄俞有些乐不可支的坐下,两位老人家倒是被他笑懵了,这种事他还有心情笑的出来。 夏玄俞顶着两位老人严肃的目光,这才稍微有些收敛。 清了清喉咙,“好像是两年前送出去的,刚好随手画了幅,就给他了”。 老爷子瞪着他,“你给倒是给的痛快,现在被人这样利用,不省心的……” 最近叶君杰获奖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获奖作品一公开,立马传回了华国,结果竟然和叶苏画展展出的一副作品相似度极高,这下事情可就变得有趣了…… 叶君杰参加的比赛早在一个月前就得把作品送过去,而叶苏的画展恰好在这之后,理论上来讲,叶君杰的画公开在前! 夏玄俞给叶致远的只是自己当时随手画的,后面觉得立意不错,又费了些心力重新画了,比给叶致远的可以好太多! 叶苏的地位在那里,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认定叶苏抄袭,哪个抄袭的作品比原主都还要高明许多…… 最多也就是怀疑兄弟之间借鉴了立意罢了! 现在被大量报道的也是这一点,没有谁敢质疑叶苏的实力! 李老也是皱着眉,“到底不是什么好名声,虽然你实力在这里,但势必还是对你以后影响不好”。 夏玄俞耸了耸肩,笑着站起来给两位老爷子添上茶,这才又坐了回去,有些意味深长道:“不急,再看看”! 果然,没出几个小时,又有消息出来了,无非是叶苏封笔之后做过的一些混事罢了! 叶致远一段简短的采访视频,自己疏于管教,兄弟不睦之类的话,反正都是在检讨自己,没有明着说过叶苏一句不好的话,却字字扎在了要点之上。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质疑起叶苏,天赋再好,作品再惊艳,人品不好,也大打折扣了! 苏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当年的事他不计较就算了,轮得到叶致远现在拿来坑他的外孙,好,真的好的很…… 夏玄俞倒是挺自在的,早早的去接自家男人下班,还没进门呢,男人反倒是慌慌张张的出来了。 夏玄俞眉头一挑,拉着男人回去继续工作…… 人就在自己面前,石子谢自然是放心了不少,时不时的看看窝在沙发上玩游戏的人,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眼里闪过危险的神色! 夏玄俞抽空看了看男人,男人正埋头看着文件,夏玄俞喉咙动了动,认真工作的男人简直是秀色可餐啊! 摸了摸下巴,随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走到男人面前,手撑在男人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 石子谢有些微愣,“怎么了,阿苏”? 夏玄俞悠悠道:“回家……” 等夏玄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的事了,这时候一个电话也过来了,他团队中的人给他打的,直接接了起来。 “哦?”…… 夏玄俞挑了挑眉,简单的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然后上网看着消息。 一个晚上的时间,不知道谁爆出一份亲子鉴定,正是叶致远和叶君杰的,继子变亲子,甚至比正正经经的儿子还要大些,这就…… 到底谁才是品行有失,就一目了然了。 不管叶致远多年来营造的是怎样一个形象,单凭这一点,已经把他打回原形了! 没有谁是傻子,有了孩子的人,还瞒着一切取了苏老的女儿,图的到底是什么叶就不言而喻。 夏玄俞挑了挑眉,按理说,事关叶苏母亲,老爷子应该是不想碰这个事情了,看来应该不是老爷子…… 夏玄俞接着往下看,看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只因为他看到了一组活色生香的照片,上面的女人他认识,叶君杰的母亲!!! 夏玄俞有些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简单的套了衣服就走出房间了,男人在厨房里弄着早饭,夏玄俞出来的时候男人应该是刚刚接完一个电话。 夏玄俞勾了勾唇,径直坐在一边等着早餐,动作很轻慢,他不准备打断男人做早餐,他家男人愿意做饭或者做其他的事,都随他吧…… 夏玄俞陪男人用过早餐以后就先回家了,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静静的翻着照片,让人看得心酸。 夏玄俞只是微微有些感慨罢了,他本来就对叶苏母亲的做法嗤之以鼻,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骄傲甚至是生命,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他可赞同不了。 不过,毕竟也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 “子谢做的”?老爷子把老花镜取了下来,把相册关上然后在书架上找了个位置仔细放好,然后才看着外孙! “嗯”,夏玄俞淡淡应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叹道:“他也算有心了,没有让人写到你母亲半句”,他就知道这不是外孙的办事手法! 夏玄俞勾了勾唇,对老爷子的话表示同意! “那画的事,你准备怎么办,不会还让人子谢帮你解决吧”? 老爷子问的挺直接,这其实才是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叶致远家中事如何如何,画家永远不能和抄袭两个字沾上半点关系! 夏玄俞摸了摸鼻子,眼睛转了转,其实这个问题在他这里才是最容易解决的问题! 从老爷子书房里找了自己以前的两幅画出来,摆在老爷子面前,夏玄俞的画从不加私印,所以才让那父子俩钻了空子。 老爷子狐疑瞅着他,又往画上看了看,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忍不住火了,“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 夏玄俞嘴角抽了抽,分别在两幅画上给老爷子指了同一处地方,“外公,仔细看看这里”。 老爷子依言看过去,只看夏玄俞点的一处,居然藏着一个字,虽然小的快要看不清,但那确确实实是一个字,老爷子连忙又翻出放大镜比在上面。 “夏……” 两幅画同样的位置都是一个夏字, 老爷子满是震惊的看着外孙,居然会有人在画中藏字,这太…… 夏玄俞把画收起来,小心的给老爷子放回原位,这才道:“左上角七公分的位置,每一副画都有一个夏字,叶君杰的那一副,也有……” 老爷子缓了缓神,其实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怪癖,虽说没有见过像外孙这种藏字的…… 这样一来,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只是…… “你怎么想着藏个夏字在里面”?怎么不是其他的字,老爷子倒有些不解。 夏玄俞微愣,最后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挺喜欢这字的”…… 夏是大夏王朝国号,自古皇室都有都有藏字的习惯,只是选择的位置不一样罢了,他选择七,是因为他的父皇当年排行第七,一路从那个位置直至登基。 他从不用私印,也是因为他唯一用过的东宫私印,永远找不到了,除了那个,其他的不行…… 这些东西不用夏玄俞亲自开什么发布会去解释,只要老爷子不经意的透露出那么一点,自然有人去帮你找到真相…… 结果没有什么意外的,两幅画早都公开了,两幅画都是夏玄俞所做,到底是怎么回事每个人心中也都有谱了,至于叶君杰…… 最近一件接一件的事,夏玄俞干脆窝在老爷子那不怎么出门了,这片区域都是受到特殊保护的,没有谁敢随意闯进来,他家男人下班以后就过来给他做饭,夏玄俞其实惬意的不得了…… 宅了两天以后,这才收拾着准备出趟门了,他家小爱人今天生辰。 夏玄俞自己开了车过去,没上去接男人,就在停车场等着,准备给男人一个惊喜,远远的看着男人走了过来,在男人取自己车前按了按喇叭。 夏玄俞把车窗按了下来,男人闻声看了过来,眼睛一下亮了,几步走了过来。 夏玄俞扬了扬头,示意男人上车。 石子谢其实不太想让这人碰车,,“阿苏,我来开吧,你坐……” 夏玄俞看着男人,咪了咪眼睛,“上车” 男人不敢多话了,乖乖的坐在了副驾驶! 夏玄俞没有带男人去别的地方,向往常一样回了男人的家,催促着男人去做饭,自己窝在一边玩儿去了。 男人有些呐呐的,他以为这人会…… 夏玄俞一边玩着游戏,一边想着男人刚才呆愣的表情乐的不行,他家小爱人肯定以为他有惊喜给他呢,结果还是被带回家做饭来了…… 哎,还是自家男人逗着好玩儿啊! 等两人吃过饭男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夏玄俞依旧非常的淡定,又翻了本书拿在手上看着。 男人觉得有些委屈,他明明提醒过阿苏很多次的,阿苏还是忘了…… “阿苏,那个,今天是……”,男人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再提一下。 夏玄俞偏过头,“嗯,今天怎么了”?表情非常正经! 石子谢:“……” 摇了摇头,“没什么……” 夏玄俞强忍着笑意,转头继续看书。 过了半个小时后,这才看着坐在一边陪着他显得委委屈屈的男人。 径直走了过去,淡淡道:“手” 男人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慌的不行了,连忙伸出手,夏玄俞拿出一枚指环缓缓套在男人拇指上,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附在男人耳边低低道:“生日快乐,我的小爱人” 然后亲了亲男人嘴角,没管男人的反应,坐回去继续看书了,只是嘴边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 石子谢被他的的动作和一句小爱人都搞懵了,呆愣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眼里又是受宠若惊又是感动的。 仔细看了看被那人套在自己手上的东西,一枚木雕指环,用的材料已经近乎绝迹的枷楠,复杂精美的纹路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这是……阿苏自己雕的! 42.第四十二章 2.28 叶致远来过苏家一次,老爷子也在场, 那个时候他已经被京大解聘了, 大不如以前那样风光, 夏玄俞本以为这类人最后还得反扑一场, 倒是高估他了…… 其实也是,人生起起伏伏大致如此, 世人冷眼,在一个人失势的时候是用不了几天就能体会个遍的,哪还有什么心高气傲, 阳春白雪可言! 老爷子见着昔日最得意的弟子如今这番模样,又想了其他的许多事, 也是出奇安静。 叶致远没多说什么, 只是走的时候归还了叶苏母亲以前的几件嫁妆, 都是上好的墨宝。 出门前极其复杂的看着夏玄俞,这是他的亲生儿子, 有遗憾有释然。 苦笑道:“亏的你没有在我身边长大……” 夏玄俞笑了笑, 不置可否的耸耸肩,真正的叶苏, 还是渴望他这个表面温和雅致循循善诱的父亲, 至于他自己,无论如何他都只是他自己…… 叶致远走后, 老爷子拿着他留下的一块徽砚细细看着, 没有抬头, “你说他来这趟的目的是?” 夏玄俞笑了笑, 没有说话,目的是什么,谁的心里都清楚! 叶致远这是打感情牌来了,他已经翻不了身了,无论是他还是老爷子想继续推他一把,都是太简单的事了…… 老爷子听见外孙的笑声,瞅了他一眼,哼了哼,最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姜曼小姑娘到底还是没能辞职,当她没拦住人,任由她当年学生会的会长闯进去的时候。 小姑娘暗叹,完了!这次不是她想不想辞的问题,估计老板也不会留下她了…… “学长,要不要我叫保安……”,姜曼惭愧的摸了摸头,看了看自家老板,又看了眼闯进来的男人,他们学校当年的风云人物,如今…… 石子谢抬头看了她一眼,姜曼识趣的立马闪人! 叶君杰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西装笔直的被他穿在身上,脸上还是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在那个人面前…… 这是他少年时期就开始恋着的人,从来没有改变过…… “子谢,我要去国外了,不回来了……”,时间就像转了一个弯一样! 曾经温润如玉的男人,如今已经带着化不去的阴郁,就如同当年的叶苏一般无二! 石子谢不觉得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阿苏那边不追究,不代表他也不想追究,只是不敢逆了那人的意思罢了!况且还有几年前的事…… 男人其实才是最心狠的那个…… 叶君杰扯了扯嘴角,一双眼睛满是复杂,“子谢,我从未想过你会和其他人在一起,就算和谁在一起,那个人也一定……” “够了”,男人有些不耐的对他说了第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叶君杰嘴角僵了僵,却听到男人继续淡淡道:“你走吧,阿苏不追究,我也不会逆他的意思,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了”。 说罢继续埋头看着文件,待会儿还要陪阿苏吃饭,阿苏又不喜欢他翘班…… 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软,阿苏听老爷子的,而他听阿苏的! 话说到这份上,叶君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其实他早就明白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罢了…… 只是,他看着男人,“子谢,为什么是他……”?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当年的石子谢,何曾将谁放在眼里过,那样的高不可攀,叶苏这几年是个什么性子,接触过的都知道,这三年男人是怎么过来的,他都知道,叶苏要是晚个一年回国,男人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叶苏是很优秀,可也不是没有其他人…… 叶君杰看着头都没有抬得男人,或许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了,别人也没有义务要告诉他个为什么,只是静默的看了看男人,最终还是缓步离开了。 求而不得,最为害人…… 走到门口刚要踏出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只害怕阿苏不要我,只会想,为什么是我……” 离不开的,害怕的,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 叶君杰身体颤了颤,顿了一会儿,最终没有回头,离开了…… 叶君杰离开没多久,男人电话便响起来了,只是看了一眼,便接了起来。 轻声道:“阿苏,我马上就回家,你先想好吃什么,等我回去做”。 另一边的夏玄俞拿着电话,闲情逸致的站在他新发现的地方转着。 今天窝在男人书房里看书,没成想发现了一个隔间,里面没装其他的东西,都是挂着的画,一个人画的! “不急,不急,我刚刚发现了一个新地方”。 夏玄俞一边悠悠道,一边啧啧称赞的看着这满室的画作,他现在相信,他家男人确实太能赚钱了,居然背着他这个原主收藏了这么多! 他这几年拍卖了一些,也没那个心思去追究都拍到了谁的手上,没想到大多都在他男人这里! “什么地方,阿苏”,男人笑着,他能听出来,阿苏心情不错。 夏玄俞挑着眉,“书房里有个小隔间,烦请石总经理告诉我,里面都是放的什么,嗯?” 石子谢微愣,像是想到了,脸一下红了红,“阿苏,你看到了……” 夏玄俞点点头,“嗯,看到了,你说,这画算是你的呢,还是我的?”! 按理说他是原作,但这是人家花钱买的,自然就是男人的,可夏玄俞一向很不要脸! 果然,电话里传来男人的轻笑,“是阿苏的,都是阿苏的,唔……我也是阿苏的”。 夏玄俞被取悦了,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乖乖等着他家男人回来做饭了! 两人在一起了很久,久到结婚,然后一起给老爷子送了终,一起走了很多地方,最终…… 夏玄俞再返回虚无界的时候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无所适从了,他虽然不喜欢分别,可终究还是要分别的。 虚无界隐隐约约好像也有了些变化,到底是什么变化夏玄俞也说不出来,不过他有预感,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两世的爱人给他感觉太像了,寄体与他也是如此的契合,他只能不断的去试,不断的去找答案。 反正他也是一抹魂体,就算手持虚无界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还不如去享受活着的感觉,或许他的小爱人说不定还等着他,想到这,夏玄俞勾了勾唇…… 随即又叹了叹气,看着自己又变得虚无缥缈的身体,这种感觉让他厌恶至极,连自己身体都控制不了! 他还是喜欢能掌控一切的感觉…… 43.第四十三章3.1 倒v结束 正值深冬,往日通宵达旦繁华不已的燕国京都也抵不过这深深的寒意,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早早的归于了平静, 只除了两处地方。 一是那独坐京都正中的燕国皇宫, 二则是正在办喜事的定北侯府…… 此时灯火通明的定北侯府内, 正忙的不可开交,定北侯昌行节简, 平时府中下人本就不多,现在遇上这种几十年都难得有一回的大事,喜事, 自然有些顾不上来! “小主子,快出去吧, 把堂拜了, 啊”? 和外间喧闹的气氛有些不同, 内堂中的情形却显得有些滑稽,一位穿着简朴的老人正苦口婆心的对着一位少年劝着! “哼, 不拜, 大哥娶媳妇,叫我去拜堂, 以后我还有什么脸混, 不去……” 身着大红喜袍的少年撇着嘴,愤愤的坐在正中的大椅上, 打定主意就是不动! 老管家又慈爱又忿恨的看着自家小主子, 对这个小霸王劝了这么久, 他再好的耐心也有些告尽了。 “你敢不去, 小心侯爷回来收拾你”老管家虎着脸,他是府中的老人了,自小看着两兄弟长大,甚至在魏府最难得时候也不离不弃,地位自然不同于一般下人。 魏昊想到某个男人,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不能怂。 翘起了二郎腿反驳道:“大哥就是故意坑我的,战事都结束了,他故意拖着不回家,现在人家逼上门了,叫我去顶上,这算什么事嘛!我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少年越想越气,不过气势没有起先那么足了。 老管家忍不住在那圆溜溜的脑袋敲了一记,恨铁不成钢道:“你也知道人家逼上门了,你不看看那是谁,那是当今圣上,有的我们说不吗,啊?侯爷功劳再大,也不能说个不字,你赶快给我出去拜堂,不然我让魏一绑你出去”。 平常人家嫁娶,拜堂时间是绝不会拖到这个时候的,只是这是皇家与定北侯府的亲事,加上正主定北侯魏韶还在战场未归,其中曲折繁琐,自然就拖到了现在! 一边的魏一竖着脸漫不经心的看了眼自家小主子,少年立即怂了,这哥们刚从战场下来的,一身的肃杀之气,快马加鞭赶回来估计就是大哥派来压着他拜堂的! 由于小霸王的配合,整个拜堂仪式进行的非常顺畅,燕国圣上坐在正位,带着笑意看着一对新人,脸上稚气未脱的魏昊平时被放纵惯了,一些动作做的不伦不类的。 燕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片刻又隐藏在淡淡的笑意中! 代兄娶妻,终究还是娶了不是吗…… 一旁来参加喜宴的文武百官也都是笑呵呵的看着这出闹剧,一时间,心思各异…… 等送走了最尊位的燕皇以及各位客人,诺大的侯府才一下安静了下来。 正堂内,魏家小少爷呼了口气,往门外瞅了一眼,一把扯下身上的喜服往旁边一扔,“天地也拜了,不会洞房也要小爷去代劳吧,”! 老管家颤颤巍巍的接过喜服,这也算是皇家的东西,弄坏不得,难得小霸王配合了一次。 欣慰的看着自家小主子:“这倒是不用了,洞房还是等你大哥回来自己办吧!” 旁边的魏一听到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 小霸王歪着脸哼了哼,换了件外袍,出去找乐子了! 新房内,一位同样身着喜袍的人站在一人高的镜子面前,夏玄俞看了看镜子里面。 正红黑边金绣华服,艳绝精致的五官,再配上一双流光婉转的桃花眼,真正端的是张狂肆意! 夏玄俞皱了皱眉,这脸还是太女气了,这是一个有着男人,女人和哥儿的时代,他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哥儿,燕国皇室中唯一的一个哥儿,名燕锦。 哥儿和女人一样,是可以生孩子的,而这具身体,年幼时掉下过寒池,再无生育能力了! 夏玄俞想到这,嘴角抽了抽,幸亏不能生孩子,否则他马上回虚无界去找下一个寄体! 夏玄俞来这具身体已经有小半年了,还了解的也都了解清楚了,燕皇膝下唯有三子,其余的全是公主以及燕锦这一个哥儿。 一为当今太子燕容,皇后所出,其次是三皇子燕章,最受宠的贤妃所出,还有一个,燕锦的哥哥燕行,燕国前太子…… 两年前被陷谋反,再没有绝对证据的时候被就地诛杀了,燕锦燕行两人出自书香门第前太傅卓家,两年前死的不仅是燕锦的哥哥,还有卓家满门,以及闻讯自缢的先后,活下来的唯有身带皇室血脉的燕锦。 从此以后燕锦性情大变,嚣张乖戾,再担不起大贤元家之后的名头。 不管事实怎样,太子和卓家已经不复,谁也不敢再提当年之事,深知自己行事太为绝对的燕皇,这两年对燕锦的娇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宠的越发不像样! 夏玄俞冷冷的笑了笑,帝王心思,谁会比他更懂,没有什么比站在同一个位置更能让人感同身受了。 太子皇后身后站的是太尉,掌管燕国一部分兵权,贤妃和三皇子后面是当朝丞相,无数门生,朝堂呼应! 唯有卓家,虽说出过几个帝师,也不过是名声好听些,并无实权,卓家女为后,自然是能当得起,另外两家出于各种考量也都默认了下来。 直到三位皇子降生,越长越大,太子贤德之名逐渐传开…… 然后便是两年之前的事了,两家出手,燕皇默认。 夏玄俞摇了摇头,亏得他父皇是个情种,就一个皇后以及他一个儿子,还成天巴不得早点退位让贤! 说到底,还是每个皇帝的治世手段不一样,像燕皇这样,当的也是够憋屈的! 不过,他们夏家两父子,虽然是铁血手段,可最终还是防不胜防! 那个位置,永远有人为它前仆后继,生死不顾…… 夏玄俞脱了外袍,折腾一天他也累了,一道黑色身影顿然出现在他身后,夏玄俞没有半点惊慌的样子,淡淡抬了抬手。 黑影上前两步,服侍着他脱掉繁琐的衣服! “怎么样了?” 影原本是燕皇影卫之首,长期潜伏在定北侯魏韶身边,三个月前被发现了,九死一生逃回燕皇身边时,却不料燕皇想灭口,夏玄俞潜入暗牢救了他,并解了他身上的皇室秘毒。 影卫从开始培养之时都是带着面具,而其真实面容往往平淡无奇,让人过目就忘的那种,魏韶没有见过影,燕皇也没有见过,所以夏玄俞放心让他以本来面目跟在身边,光明正大! “魏二少去了花楼,魏一送出一封密信,我截下来了”。 影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旁的紫貂绒披风给夏玄俞披上,殿下畏寒,虽然房间里烧着地暖,随后才把信奉了上去。 夏玄俞靠在一边的软榻上,这才把信打开。 上面无非是一些对他的调查罢了,最后居然还特别强调了一句,‘无碍’! 夏玄俞忍不住笑了,让人轻看这是好事啊! 一边笑着一边把信原封不动的装好,悠悠道:“给魏侯爷送出去吧”。 “是,殿下”,影接过信便出去了! 夏玄俞侧了侧身子,拢了拢披风,定北侯魏韶,这可是燕国颇有话题性的人物,听说出身不高,如今却手握燕国一半的兵权,兵马大元帅! 此次平定南疆战乱,一举封侯赐婚…… 燕皇以前借卓家稳定太尉府和丞相府,稳不了时毅然弃了,如今又想用最近几年升上来的魏韶。 可是既要拉拢又要防备,燕锦自然就成了那个最佳人选,他是燕皇亲子,与另外两府深仇大恨,不说能帮燕皇拉拢魏韶,至少让他暂时保持中庸,没有什么问题! 其次燕锦不能生育,燕国嫡庶有别,魏韶的爵位兵权只能给燕锦的孩子,现在…… 以后就算有其他庶子,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哪怕给那不学无术的魏昊都还能说的过去…… 夏玄俞撇撇嘴,对燕皇报以同情,他敢保证魏韶也有心那个位置,而且心还不小,燕皇太低估这位魏侯爷了! 魏家,对现在的夏玄俞来说,是最好的去处,他现在哥儿这个身份,就是对那个位置有什么想法,也懒得去冒这个天下大不韪,虽然他也没怕过,不过确实太累了…… 不过,但凡想到那两家,胸口处便一阵憋闷,夏玄俞皱了皱眉,他知道,这是燕锦残余的恨意,他这两年故作乖张也不过是让他们放低防备罢了,只是最后还是让人给害了,半年前让人得手,夏玄俞没有心理负担的接过了身体,身体给他,仇他来报,公平的很…… 44.第四十四章 3.2 诺大的新房,夏玄俞一个人占着睡了一晚上, 这具身体许是以前入了寒, 现在尤其的畏冷。 不过屋里地暖整夜的烧着, 夏玄俞也睡得舒服, 夏玄俞自半年前来了这里以后,几乎都醒的很早了, 等他刚起的时候,影也端着水准确无误的掐着时间推门进来了。 夏玄俞身着中衣,赤着脚下了床, 踩在流光祥云柔软的地毯上,影短时间已经摸清了他的习惯, 对于他这些对身体不好行为, 虽然不同意, 却并不敢多做置喙。 夏玄俞走到架子旁边洗漱了一下,他以前也不喜欢人近身伺候, 现在更是不习惯…… 影无声无息的站在一旁, 待他洗漱完以后,拿过一件绛紫色溜金常服递了上去, 夏玄俞接了过来, 看了他一眼,对他的眼光表示赞赏。 紧接着屋外便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夏玄俞挑了挑眉, 示意影去开门, 自己则不紧不慢的踱到床边把靴子套上。 老管家和魏一看到影的时候皆是有些微诧, 魏一更是盯着他看了好几眼,这人看似其貌不扬,功力甚至比他还要高出几分,燕锦身边何时有这样的人物! 影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侧过身让两人进去。 夏玄俞这时也从内室走了出来,“何人”? “夫……殿下”,老管家不确定该不该改口叫夫人,没有侯爷的默认他不敢擅做主张,最后想了想,还是称一声殿下比较好。 夏玄俞淡淡扫视了两人一眼,一个年迈的管家,对着他只是微微颔首,没有行跪礼,可见其在府中地位,另一个男人一身血腥之气,显然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在他面前也只是低了低头而已! “免礼”,他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自然没什么心思去计较这些虚礼! 径直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对着一旁的影淡淡吩咐道:“去拿点吃的”,然后随便点了几样简单的糕点。 老管家也在一边听着,越听越眼睛张的越大,眼看着影就要出门了,这才对着夏玄俞急忙开口,“请殿下恕罪,殿下所说皆是宫中吃食,侯府实在是没有……”! 其实真不是说侯府穷,平日里府上都是些大老爷们,平时对吃的哪有那么精细和讲究,这位主果然是娇奢惯了的!想到这,老管家对这位名义上的主母更看轻了一分。 夏玄俞有些呐呐的!嘴角直抽抽,他点的也不是什么太珍稀的东西吧,虽说他这人对口腹之欲要求比较高,不过也没打算为难人。 对着影淡淡道:“随意拿些就行”,神态十分坦然,像是丝毫不介意这些一般!影点点头,这才领命出去了。 老管家有些微愣的抬头,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夏玄俞,燕锦是个厉害的角色,他本以为这主会好一顿发作,没想到却如此气定神闲! 夏玄俞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老管家身后的魏一,听说是燕国武功排在前面的人物,可惜了,忠心给了别人! 影很快端着东西回来了,一路上显然用了轻功,夏玄俞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主子! 夏玄俞坐在那里悠悠的喝着粥,他也不问两人的目的,他不问自然有人会说。 老管家开口道:“殿下,西院已经收拾了出来,待会儿老奴就叫人伺候着殿下搬进去,还有府中中馈之事,不知道殿下的意思是……” 夏玄俞放下了碗,悠悠看了管家一眼,笑道:“中馈?中馈还是管家管着吧,至于西院,等魏韶回来,叫他去住吧,这里我住的挺顺心,以后就住这了”。 夏玄俞一碗粥下肚,觉得又暖和了一些,擦了擦嘴角,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了不起的话! “这……”老管家有些受了惊吓,连魏一都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夏玄俞,这位主到底是太张狂还是不晓事呢! “此事不可,殿下,要是侯爷回来……” 夏玄俞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的话头,冷声道:“够了”! 他不是个有耐心的,更不是个好说话的。 夏玄俞常年身在最高的位置,生起气来不是谁人都可以受住的,至少老管家觉得有些冷汗淋漓,这迫人的气势,他只在侯爷身上感受过,不愧是皇家出来的人! 魏一是跟着爷见过其他的皇族子弟的,连太子都拿不出刚才那份气势,看来,昨晚上给爷的密信倒是有些出入了! 夏玄俞没管两人的反应,指着室内或挂或摆的几件兵器,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的地方“抽个空,给你们魏侯爷搬到西院去,本殿体弱,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 夏玄俞也不是无缘无故要霸占着别人的地方,只是这院子背后就是侯府后花园,院子旁边又是一个池塘,显得挺清净的,虽然内室简单了些,不过,该有的也都有,就懒得再挪地儿了! 燕国京都西北方,大约几百里地的样子,有一处名为苍山,苍山山颠之上有一寺院,名为镇国寺,夏玄俞看着直冲云霄的苍山,莫名的打了个寒颤,拢了拢外袍,想想都觉得冷,这半年来,他倒是也上去过几次,只是入冬以来却是第一次。 影第一次有了些人的表情,殿下怎会带着他来这个地方…… 夏玄俞看着男人一瞬间的诧异之色,觉得挺新鲜的,这男人除了臣服与他的那刻,一直都像一个死物,多些表情好,他也不是那种有强迫症的主子,非得逼得手下人像个冷血动物一样! “上去过吗”?夏玄俞一边翻身下马,一边问着。 影也跟着了他下了马,摇了摇头,燕皇曾经派过他潜入镇国寺,可惜无功而返,他到苍山一半不到,便再也无法寸进一步。 夏玄俞笑了笑,把马背上的包袱接下来,拿出那件紫貂绒的披风套在身上,然后将包袱甩给影,拍了拍他的肩膀,“走,爷带你上去见识见识”! 影…… 当两人站在山顶,看着被大雪覆盖的苍山全景以及眼前一个又破烂又小的寺庙的时候,影这才算是真正信了他的话。 影本就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轻功自然不差,夏玄俞当年那个位置,各门各派的内功心法应有尽有,自然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一套,半年的时间,夏玄俞内力或许还比不过他,轻功却比他高上几筹! 苍山从无人能踏足半分,自然不是轻功好就能办到的! 夏玄俞暂时不想理会自家影卫对他或许称的上崇拜的眼神,他现在虽然周身内力包裹,还是冷的全身发抖,拢着衣服,急步往寺庙里走去。 其实影觉得说这寺庙小都是往好听的再说了,其实就两三间破屋子,要不是屋外立着块碑,写着‘镇国寺’三个大字,谁也不会相信存在于世人想象中的寺庙是这个样子。 天色尚早,只是山顶又开始下雪了! “小友,可是多日未曾造访苍山了”,一道太古幽远的声音缓缓响起,从屋内传出,显得是那样的虚无缥缈。 听到这声音,影近乎惊诧的看着夏玄俞,屋里面的人武功之高,难以想象…… 原来传说中的无为道长真的守在镇国寺,而且听语气似乎和殿下还很熟悉。 镇国寺是历代国寺,存在的时间远远在燕国开国之前,历代皇帝继位,需得有镇国寺主持登基大典,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有次可见镇国寺在世人眼中的超然地位。 而燕国边疆时不时发生反叛,便是因为除了燕国开国皇帝之外,燕国再无皇帝受到镇国寺的承认,即便燕国皇室放出镇国寺现任住持无为道长圆寂,镇国寺无继承人之类的消息,依旧是民心不稳…… 夏玄俞自然不知道影想了这么多,只是勾了勾唇,快走几步,进了屋! 影跟在后面,刚进屋一阵扑面的暖意袭来,与身后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是奇了,看起来破旧不堪四面透风的屋子,却出奇的暖和! 屋里陈设也是简陋的不得了,只在靠窗的地方摆了一处棋盘,屋里正中的地方摆着一个矮桌和一套茶具罢了,刚才说话的人并不在里面。 夏玄俞像是回自己家一般自在,他上山的时候穿的不少,现在暖和起来了就觉得累赘了,把披风和外袍都脱了,然后径直盘腿坐在矮桌前,拿过桌上的书淡淡的翻着,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一下变得闲适了起来。 影本身就是个冷冷的性子,在这样的氛围下也一下平缓了许多!他的主子已经给了他太多的出乎意料…… “哦?今日小友还带了其他人”?一位满头银丝穿着素袍的老人从门外推门进来,手上提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茶壶。 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影,然后坐到夏玄俞对面,替两人添好茶,然后又添了一杯拿在手上,看着影,“这位小友也来一杯”? 老者仙风道骨,一举一动都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古韵,脸上红光生气,竟是让人断不出年纪! 45.第四十五章 3.3 影上前两步,双手接了过来, 恭恭敬敬道:“谢谢道长”。 夏玄俞一听可不干了, 一把将书合上, 抬起来看着道长, 似笑非笑的:“道长,我的影卫, 我自己小半年都不曾听过他说句话,看来镇国寺果真是深得人心啊”! 道长顺着胡须哈哈大笑,看着夏玄俞, “小友就别取笑我了,在你面前, 谁敢谈人心, 今天可是来陪我继续下棋的”。 夏玄俞被奉承的不错, 他与这无为道长相识不过三月,却像多年的老友一般, 他当初也是对这镇国寺之名感到好奇, 才决定一探究竟。 苍山之所以几百年来任何人都未曾涉足,全是由于山上布的一些奇门遁甲之术, 而在这一世, 这些尚且出于鸿蒙阶段,自然是没有人能够上来! 夏玄俞笑着起身, 微微做了一揖, “道长请”。 无为道长仔细看着他, 缓缓道:“看来小友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 夏玄俞不置可否, 走到窗边看着桌上的棋局,这盘棋他们下了三个月,其中几次下到死局,过一段时日又都被分别破解,上次离开之时,又是一个死局,直到今天,夏玄俞准备解了这局。 走到棋局面前,回身看着无为,“道长,可曾记得我们的赌约?” 无为也起身踱步过去,“当然,你当初解我疑惑,老道自然需得还你一愿”。 夏玄俞笑而不语,对于那件事也是不再谈了,确实是一段机缘! 一个时辰过后,无为有些怅然道:“我输了”,略微一抬手,棋盘上的黑白两子便分别回到各自的棋蛊中去,整整齐齐的放好。 夏玄俞含着浅笑喝着茶,无为老人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拿出一物放在桌上,叹道:“镇国寺已经多年不问世事,小友拿了这物,还望好好用它”。 “镇国玉……”,影站在后面,喃喃着,镇国玉是镇国寺的象征,哪怕是那燕皇玉玺也比不过这东西尊贵。 夏玄俞把玉拿在手上,细细把玩,这玉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居然能透光,夏玄俞微咪了眼睛,他当然要好好利用,一块镇国玉,换几十条人命,足够了! 无为皱了皱眉,看着他,“小友,你起杀心了”,而且杀心太重…… 夏玄俞动作一顿,不紧不慢的将玉揣到怀里,到了他手上自然没有拿回去的道理,看了眼拧着眉的老头,“道长,你要还我的愿,可知我也需还别人的愿,人活着本身就是因果循环,哪有绝对可言!” 短短的一段话说的无为道长哑口无言,不错,修道之人也讲缘,他以镇国玉为赌注是为还愿,小友拿镇国玉也为还愿,又有什么不同呢! 两人一路下了苍山然后回到京城,夏玄俞在醉香楼定了个位置,进了包间以后正好能看到京都城门,今天正好也是定北侯魏韶凯旋回朝的日子,街道两边京都百姓夹道相迎。 夏玄俞站在二楼,淡淡的看着城门方向,“魏韶此人,你有何看法”? 影潜伏在魏韶身边多年,自然有资格来评价 “枭雄”,影一如既往的精干简炼。 “哦?”夏玄俞挑了挑眉,继续道:“能当你燕皇影卫之首枭雄两字,看来这位魏侯爷确实名副其实了”! “来了……” 夏玄俞说完这句,远远的看了眼进城的队伍,便转头返回包厢用膳了,影有些莫名的跟在他后面,他们等了这么一会儿,殿下难道不是为了看看魏韶! 夏玄俞用头发丝想都知道影在想什么,他才不会承认刚才那瞬间他有些怂呢,他不确定魏韶会不会是他家小爱人,他只是有过猜测而已,如果他的小爱人也来了这,那么魏韶在目前看来是最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那他没必要浪费时间在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身上,如果是,那也只能是他的一条小忠狗,绝不能是其他…… “里面是谁?啊?敢挡小爷的路,小爷是来看我大哥的,你们知道……” 夏玄俞吃的正好的时候,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打断了,夹了块莲蓉糕在嘴里, “出去看看” 片刻之后,影推门进来,“是魏二少” 夏玄俞挑了挑眉,那小子可是和他拜了天地的人,觉着还挺有趣的,“让他进来” 。 没等影去开门,门就从外面打开了,准确来说是被人从外面踹开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面子,敢……” 魏昊咋咋呼呼的叫着,待看清楚屋内的人后,有些微愣的张了张嘴,眼睛闪了闪,抬腿转身就准备跑路。 没等迈出两步,便被影一只手捞了回来,提着到了夏玄俞面前。 “怎么,怕我?” 夏玄俞看着魏家小霸王悠悠道。 魏昊笑打着哈哈,一边陪着笑一边挣脱抓着他后颈的手,坐到夏玄俞面前,“嘿嘿,不怕,不怕,嫂子也是来看大哥的”? 魏昊心里是相当的纠结,他必须坐实这个问题,虽然人是他娶的,但是这是大哥的媳妇,辈分不能乱。 夏玄俞手指微顿,敲了敲桌子,不轻不重道:“嗯,一起看?” 小霸王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快,大嫂,咱们一起看”,他此刻真是觉得大哥娶了一个好媳妇啊,连忙推开隔门,巴在外廊上看着街道外面,向着里面喊道:“快看,大哥他们过来了”。 看着魏二少屁颠屁颠的背影,夏玄俞勾了勾唇,缓步上前,待看到进城队伍走近的时候,学着影一般,提着魏小少爷的后领处便把他扔了出去,事后拍了拍手,继续回去用膳! 影…… 夏玄俞回侯府的时候没走正门,翻墙回去的,前院估计正忙着,魏侯爷这时也差不多回来了,他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他不想去凑热闹,自然会有人请他过去,管家派了人过来,说的是侯爷回府,请殿下往前厅一趟。 夏玄俞放下手中的书,从软榻上起来,打了个呵欠,刚才差点睡着了,夏玄俞一路打着呵欠来到了前厅,午膳吃的太过饱暖,让人轻易的想睡觉。 夏玄俞进去的时候,众人说话的声音一下顿住了,夏玄俞淡淡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他大多都见过。 唯有笔直坐在正首那个男人,夏玄俞咪了咪眼,走近了两步,男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宽袖蟒袍,五官立体,浓眉薄唇,身材十分高大,脸上一股肃杀之气,真正端的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在夏玄俞打量男人的时候,魏韶自然也在看着他,脸色沉稳像是把你看进去了,又像是没有把你看进去,众人却只见容颜无双的燕锦殿下先是绕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家侯爷,最后又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这情景…… 夏玄俞叹了叹,更加不确定了,他对这类男人没甚感觉,他喜欢有气质有韵味或者听话的,显然魏侯爷…… 想到这,夏玄俞便对这位侯爷平常心对待了,两人互看着,谁也不先开口,反正原主燕锦是张狂惯了的,只要男人一天不准备造反,作为燕皇最宠爱的子嗣,他自然无需怵他。 最终男人动了,站了起来,微微颔首,低沉厚重的声音响起,“殿下” 夏玄俞没说话,径自坐在男人刚才坐的位置上,这才淡淡道:“侯爷不必多礼,坐吧” 众人…… 魏韶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在他左下首坐下了,“对了,本殿已经住了侯爷的院子,今后怕是要委屈侯爷去西院了,侯爷不介意吧”? “殿下喜欢就好”,平稳的声音低沉缓慢,夏玄俞在心里点了点头,能屈能伸,果然是成大事之人。 喝了口茶,也不继续跟人废话了,还不如回去睡会儿觉,“行了,也认识过了,大家自便吧”,说罢打着呵欠站了起来,夏玄俞眼中泛着困意迷离,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你,绕是自诩自制力过人的魏韶也呆了一瞬! “是” 夏玄俞点了点头,这才迈着步子走了…… 用了晚膳过后,魏韶带着魏一过来了,两人进来的时候,夏玄俞还窝在软榻里显得有些半睡半醒的。 影拿着衣服上前,俯身唤了几下,夏玄俞这才定了定神,起身任由影帮他将外袍穿好,魏韶淡淡看着这一幕,手背在身后什么时候握成了拳都不知道。 夏玄俞走出了内室,看着两人笑了笑,特别是多看了眼魏一,“侯爷倒是有个不错的下属”。能让他时刻带着的,自然是心腹。 “殿下手下的也不错”,魏韶看了一眼影,明明是一句正常不过的话,夏玄俞和影听着都正常,唯独魏一听出了些许轻视,也许是他听错了吧…… “侯爷来有事”?夏玄俞挑了挑眉,这主大晚上的找他有什么事! 魏韶微愣,他的本意是想把魏一放在这人身边,明着保护,实则监视,过了这么一会儿突然又不想了! “后日宫中晚宴……”魏韶想了想,觉得自己还不如不说,这人是什么身份,不会不知道这些,男人一时顿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玄俞认真看了他一眼,一下凑了过去,在魏侯爷没有防备的时候,吻住了他的薄唇,在男人微讶的时候伸出舌头探了进去,密密麻麻的缠绕男人的大舌,被他碰到的一瞬间,男人身体整个一僵,瞬的用力将夏玄俞推开,夏玄俞坐了回去,漫不经心的擦擦嘴角,冷着脸看着魏韶“滚出去……” 46.第四十六章 3.4 他现在心气儿不顺,吻这男人的感觉虽然不赖, 但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他越发肯定魏韶不是他家小爱人!刚才有一瞬间, 他以为是…… 魏韶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夏玄俞, 莫名觉得有些心慌,虽然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可就是觉得慌!这人在勾引他,一定是,他要是不把他推开, 下一刻就会忍不住把这人抱进怀里用力爱抚,他不能让他得逞! 魏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些懵, 影倒是一如常态的站在夏玄俞身后, 只是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没有人知道了! 夏玄俞心里有些膈应,看着男人, 越发有些不耐烦, 直接起身往内室走去,他现在心里极其烦躁, 一方面是不喜欢一个男人对他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一方面又为没有找到男人而感到失落,两种极端矛盾的情绪扰的他心烦不宁。 侯府书房里面, 魏韶坐在案前, 有些出神,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爷……”, 魏一忍不住唤了他一下,他跟随侯爷多年,从未见过他这幅心神不定的样子,想着刚才那一幕,那人张狂肆意而热烈,侯爷怕是被勾住了,只是燕家的人,侯爷是万万不能沾染的,想必侯爷自己心里也清楚。 魏韶回过了神,“他会武功”? 那个人看起来虽然无拘肆意,其实哥儿的体质是无法与男人相比的,更何况那人早年受了寒,卓家又遭逢巨变,想到这里,魏韶皱了皱眉,那人如果想要报仇,为何嫁进魏家!难道已经认定他侯府有那份野心…… “大嫂肯定会武功,而且还不低”,魏昊在一旁撇着嘴,一只手还揉着自己被摔得不轻的屁股,他到现在都没想通,他犯了什么事惹那个人生气了,竟然从二楼把他扔了下去。 魏韶不耐的瞅了他一眼,没搭理这小子,魏一点了点头,认真想了一下,“不错,可能内功心法与我们练的不是一路,所以感受不到”,不过,他在暗地里屡次被燕锦甩脱,连个人影都摸不着,能在小范围里摆脱他的人,不可能不会武! “丞相府如何?”,魏韶揉了揉额头,决定转移话题,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人。 听到丞相府,魏一有些微愣,他倒是许久未听到侯爷过问这府的事了,虽说两家当年颇有些渊源,不过不是什么好的事! “风平浪静”,不过在那种高门府第里表面是不会有任何不妥的,只会暗流涌动罢了! 魏韶漫不经心的应着,似乎也不怎么关心自己所问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南疆是不是有块和田暖玉”?随口问了一句。 魏一点了点头,“不错,是有一块,据说世间罕见,佩在身上暖意入体,通体舒透,对蕴养内力也有极佳的作用”,这种天地蕴养的至宝,魏一自然有印象。 魏韶只注意听了前两句,“现在在哪”?如果他没记错平定南疆之后,那东西现在应该在他手上! 魏一微愣,侯爷一向不过问这些的,不过想到和田暖玉的特殊性,他也能想通了,不过这种事不归他管。 两人齐齐看向魏家二少爷,世人皆知魏家二少爷仗着自家大哥的威风,是京城一霸,可是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小霸王是个头脑聪敏的,尤其在赚钱这个方面。 被忽略良久的魏二少撇了撇嘴,现在知道想起他了,傲娇的翘着二郎腿拍了拍裤脚,本来还想摆会儿谱,被自家大哥一个瞪视便软了下去。 乖乖道:“此次南疆所获,三分之二已经充当军费拔出去了,还有一部分放入了侯府私库,剩下的一部分已经准备好,进献皇宫,和田暖玉就在其中”。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除了那些实在太惹眼的东西,其他的就是魏府明着要了,燕皇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拿出来,给燕锦送过去”。 魏二公子没太听清楚,心中一噎,“给谁送去”? 魏韶冷冷看他一眼,转头对着魏一吩咐着其他事,丝毫不觉得他现在的行为有多反常,魏一和魏二公子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燕锦…… 魏侯爷回到西园的时候,人多的时候还好,剩他一人之时他反应更大了,翻来覆去的回味着那个吻,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一刻让他感受如此美妙与享受,光是一个吻就让他感到如此的愉悦,如果…… 最后的结果是,他在梦里把那个勾他心魄的人翻来覆去的办了无数次!直到第二天起床那出还是平息不下来,魏韶揉着额,刀削阔斧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夏玄俞第二天难得起晚了一些,要不是府中校场传来的喧闹声,他还能再睡晚一点!燕皇也是心大,任由魏韶养着府兵,虽然不多,可在京城也算小股兵力了,更不论魏韶手中的三十万大军! 用过早膳后,直接走到外边,跃上屋顶,他这住处视线极好,处在侯府中心位置,只要站在屋顶,轻易的能看到侯府全貌,有些百无聊赖的在屋顶找了一块地坐着,明目张胆的看着人家在校场练兵。 校场上,魏韶和魏一与众将士应该是在练箭,他们跟随魏韶多年,自然对他又敬又畏的同时又多了一份亲近,全都起着哄让他下场示范示范,可是魏侯爷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不在状态,负着手在场边站着岿然不动,众将士无论怎样起哄都没搭理,只是肃着脸,众人一看没戏,便各自散开了! 魏一嘴角抽抽,不经意的往四周看了看,待看到一处后,嘴角越发抽搐了,附在魏韶耳边低语了两句,果然,不在状态的魏侯也动了,一下往某个方向看去,不远处,一道显得惬意的身影正在屋顶上坐着,撑着头正往这边看着。 魏韶看了几眼,故作淡定的转过身,继续看着将士训练,过了一会儿,轻咳了几声,走进场内,朗声道:“去把我的弓拿过来”。 这话一出,众将士一下沸腾了起来,夏玄俞也注意到了那边情况,一下也有了些兴致,微微坐直了身体,传说中魏侯爷箭法,百步穿杨,百发百中,让敌军胆寒! 果然,只见魏侯爷轻易的将两百多斤的弓拉满,气势逼人,不出片刻十只箭全中靶心,接着又是两箭其发,其中的直破云霄的劲道就连夏玄俞这里都仿佛能感受一二。 “好,好……”校场传来一阵欢呼声 夏玄俞都有些赞叹了,果然不负盛名啊!这样的人物,放在他大夏,可能他还有那个心思去治治,不过现在,是枭雄是奸雄又与他何干,影这时也上来了,站在夏玄俞身侧,手上拿着披风。 夏玄俞坐着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当初评价的不错”,说罢,轻轻一跃下了屋顶。 魏韶摆摆手,将弓递给一旁的魏一,状似不经意的又往某处看去,只见屋顶还是那个屋顶,某个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魏韶一愣…… 进宫那天,魏韶一大早便等在院外,虽然是晚宴,燕锦身份特殊,是需要一早进宫的! 当夏玄俞穿着一身紫色朝服出来时候,魏韶竟是看呆了,这样独一无二的尊贵气质…… 想着自己这两晚上做的梦,喉咙动了动,上前了两步,“殿下” 夏玄俞淡淡看他两眼,最终没说什么,两人坐在同一个马车,侯府的东西虽然不是处处精致,却胜在宽敞大方,夏玄俞当另一个人不存在,斜靠在一边看着书,闲的懒懒散散的。 魏韶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个位置,他不知道他昨晚为什么会做那些梦,就好像这个人合该是他的,合该被他那样爱抚与之交合。 在他看得入神的时候,冷不防的一本书像他砸了过来,“看什么呢,嗯?” 夏玄俞干脆踢掉鞋子,赤着脚躺了上去,两只手交叠在脑后支撑着头部,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 魏韶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他,几乎下意识的过去半蹲着替他将鞋子穿好,等他做完一系列的动作后才觉得不妥,一时又愣在了那里。 夏玄俞眼神又泛着迷雾看了他半响,最后就着被男人刚刚穿上鞋的脚,使劲踹了他一下。 魏韶被踢得清醒了一些,有些呐呐的看着夏玄俞。 夏玄俞轻声叹了叹,直接俯身吻上男人,这是他的小爱人,不会错了! 男人只是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轻易的夺取了主动权,一把将人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细细呵护着 夏玄俞终于知道这身子都多弱了,接个吻没多久就踹不过气了,真是…… 魏韶含着他唇瓣细细舔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心都软的不行,什么宏图伟业,什么抱负,都没有了,他只想把怀里的人捧着宠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47.第四十七章 3.5 夏玄俞惬意的窝在男人怀里看着书,男人全身都是硬邦邦的, 属于常年习武之人那种独有的硬朗。 夏玄俞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在男人身上做着乱, 摸来摸去的, 虽然男人的气质不是他喜欢的一类, 不过身材他还是满意的,到底是自家小爱人, 也就将就着吧! 魏韶被摸的闷哼了几声,还是忍着调整姿势让怀里的人靠着更舒服一些,继续享受着甜蜜的折磨。 没等他忍多久, 夏玄俞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身下一个东西咯的慌, 勾了勾唇, 将书扔到了一边儿去, 抬头看着男人。 男人长相和身材相匹配,大刀阔斧的类型, 男人直了直身体, 肃着脸任由着怀里的宝贝疙瘩打量,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燕国, 男人位高权重, 身材又十分高大刚毅,显然是无数女子和哥儿趋之若鹜的对象。 夏玄俞看着男人颇为自得的表情, 嘴角抽了抽, 不忍心说破自己的审美观。 这时马上也恰好走到了宫门口了, “爷, 殿下,到了”。 魏一在外面提醒着,武功太高就是有一点不好,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能听到,听到了还得自己憋着一个人消化,魏一觉得有些心累! 没等他多想,一块令牌从马车里扔了出来,然后传出一道懒懒的声音,“给他们看看”。 魏一连忙伸手接过,拿在手里一看,明黄色的一块小令牌,正面一个燕字,翻过来,背面还有一个锦字,魏一嘴角抽了抽,递给宫门口的侍卫。 侍卫接过一看,连忙对着马上行礼放行,“殿下请”…… 皇宫内不准行车,任何人到了这宫门口都得下来改乘其他方式,只有皇室中人能够改行撵,其他的文武百官极其家眷也只能行轿,不过有一个特例,那就是燕皇最宠爱的一个子嗣,燕锦。 没有享受过特权的魏侯爷觉得自己讨了个尊贵的媳妇儿,不过也没错,他的宝贝疙瘩就该如此尊贵! 马车一路到了燕锦以前所住的寝宫才停了下来,以前燕锦不喜人伺候,身边没几个人,后来夏玄俞该打发的也打发了,人多了看着头晕不说,还都不是省事的。 夏玄俞准备在寝宫补个觉,哥儿的体质太弱,他这具身体更甚,畏寒又嗜睡。 魏侯爷只好伺候着小祖宗,给他脱了外袍,等人躺在床上后,又替他盖好了被子,夏玄俞一直窝在男人怀里,男人身材高大,一件披风就能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所以夏玄俞身上都是暖和的。 夏玄俞侧躺着,看着就算蹲在他面前还是很高的男人,只见男人也一直看着他,眼里有着化不开的柔意,夏玄俞挑了挑眉,“不是要去上朝”? 魏侯爷现在一步都舍不得离开这宝贝疙瘩,压低了声音道:“等你睡着了我再去”,他粗犷惯了,在这人面前却只想压着声音,生怕大声了吓到这娇气的祖宗。 这人窝在他怀里,或者就这样看着这人睡觉,他心里居然是前所未有的踏实与暖意,他这些年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到了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的! 夏玄俞有些无奈,早朝还由得他什么时候想去就去,这男人…… 自己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空出的一块位置,淡淡道:“上来” 反正现在去估计也迟了,他们只需等燕皇下朝后召见便罢了! 魏侯爷一听,眼睛立马亮了,动作神速的脱了靴子便上了床躺好,一把将宝贝疙瘩抱到自己怀里,准备睡觉! 夏玄俞似笑非笑的,一只手直接从男人衣服里钻进去,贴在男人胸口,感受着男人稳健的心跳声,刚开始是挺稳的,不过后来就跳的越来越急促了! 夏玄俞收回手,低低笑了,“小祖宗……”,男人有些无奈的唤道,然后将他作乱的手抓了过来,放在嘴边吻了吻,又放进被子里捂在自己身上! 夏玄俞也懒得逗弄他了,往他怀里钻了钻,准备睡了…… 魏韶微微低头看了眼,宝贝疙瘩嘴角勾着丝丝弧度,正睡得香甜,在这人额头上亲了亲,也带着笑意闭上眼假寐! 48.第四十八章3.6 两人睡了不到一个时辰,燕皇身边便派下属过来请人了。 魏韶先是眯着眼假寐, 后来索性撑着头看着宝贝疙瘩睡觉, 听着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后, 皱了皱眉。 过了一会儿, 来人便到了寝殿门口,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 “殿下,侯爷,圣上有请”, 粗嘎的声音瞬间扰了一室清静。 魏韶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人刚睡着一会儿…… 夏玄俞悠悠转醒, 他睡得不沉, 这应该是皇家人特有的通病, 睡觉的时候都是浅眠,时时刻刻都留有提防,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被迫害妄想症吧! 燕皇召见他们的地方在御书房, 刘公公领着他们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不同方向而来的另外两人。 刘公公服侍燕皇多年, 抬头看了看几位主子, 对着另外两人不卑不亢的行礼,“见过太子, 三皇子”。 “哈哈, 真是赶巧了, 小锦, 我想着父皇召见我和太子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做哥哥的倒是忘了今天你和侯爷要进宫”,说话的是三皇子燕章,脸上含着笑意,看起来就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夏玄俞微咪着眼睛,并没有搭理他,反正他们不睦已久,用不着做这些面子功夫。 “见过太子,见过三皇子”,魏韶低低道,只是微微弯了弯腰,他已封侯拜爵,即是是对上这两人,这样一礼也是够了的。 一旁没做声的太子有些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催着刘公公进去通传,看也没看燕锦,只是对着魏韶摆了摆手,示意他免礼,态度却不似以前那样热络。 燕锦的哥哥燕行当初是死在他太尉府的剑下,他和燕锦本就有不解之仇,如果说他以前还想着拉拢魏韶,可如今燕锦嫁到魏家这事就复杂多了。 不过他也不相信魏韶是个蠢的,为了区区燕锦敢得罪他或者老三,所以对魏韶还是得保留几分,别现在做太绝了! 三皇子见太子这番,只是摇着手中折扇淡笑不语。 魏韶没怎么管两人,他将他家小祖宗侧揽在怀里,一只手往他身上不着痕迹的灌输着真气,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又站了这么好一会儿,他怕他家小祖宗身体受不了! 夏玄俞感受着身体丝丝而入的暖意,勾着唇睇了男人一眼,魏韶被这极具挑逗的一眼弄的浑身战栗,不自然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好在燕皇也在这时唤几人进去! 几人陪着燕皇说了会儿话,主要还是燕皇对着夏玄俞在说,时不时的叹个气,嘱咐魏韶好好对他,也别太纵着他,魏韶一一应了。 其他两位主对燕皇的偏爱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只是帝王家无情,他们的父皇是个什么人,这一套做法又是为了什么,谁都清楚,夏玄俞更清楚! 到了午膳时间,燕皇一挥手,拉着几人陪着他去偏殿用了午膳,午膳过后夏玄俞一人回了寝宫,他家小爱人被叫去议事了,夏玄俞耸了耸肩,乐的自在…… 晚上的乾坤宫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燕皇端坐在九层台阶之上的正位,左右两边分别是皇后与贤妃,之后依次按着位份坐着各宫妃嫔。 太子坐在左下手,依次是三皇子以及丞相府一家,右边首位坐的则是魏韶,太尉府之家,其他文物百官依次而坐。 夏玄俞兴致缺缺的看着眼前歌舞,燕宫里的歌舞不怎么样,酒倒是还不错,一口热酒下去,唇齿留香。 魏侯爷一边应付着不断像他敬酒示意的各类官员,一边还的替自家小祖宗布着菜,很是忙乎。 看着夏玄俞又是一杯酒下肚,偏着头低道:“最后一杯了,小祖宗,不能再喝”,一边说着又替他夹了一块清蒸鳜鱼,“吃这个” 这酒烈的很,喝着是不错,就是后劲大了一些,小祖宗待会儿肯定叫难受! 夏玄俞挑了挑眉,他虽然自认千杯不醉,可男人也是为他好,到底没说什么,只是没有再倒酒喝了,又无聊的紧。 只好一只手掩在披风下,不动声色的伸进男人衣襟里做着乱,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撑着头看着歌舞。 这时一舞毕了,宫人抬上一架古琴放在堂内,一抹身行偏柔弱高挑的女子上前来,对燕皇行了一礼,然后泰然自若的坐在案前开始扶琴。 夏玄俞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只因在这女子出现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他家小爱人身体微微僵了一瞬。 再细看这女子,一身素净却又不失华美的衣服,孤傲冷清的气质,加上堪称绝色的秀丽脸庞,这种女人是每一个男人心里的梦,终身追寻,却又求而不得…… 夏玄俞勾了勾唇,将放在男人身上取暖的手挪了出来,一曲结束,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女子高超的琴技之中,连夏玄俞也不例外。 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清新隽永的节目,燕皇自然不甚欣喜,对着女子一片重赏,直到薛丞相出列带着这女子谢恩,众人才发现,这就是丞相府号称才貌双绝的第一才女薛青素。 魏韶再度低下头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家小祖宗也在偏着头看他,低笑道:“怎么了,小祖宗”。 夏玄俞对着他眨了眨眼,“觉得丞相府的小姐如何”? 魏韶被问的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小祖宗问的他可得好好回答以示忠心,看着宝贝疙瘩认真道:“是好是坏与我何关,我就你这么一个小祖宗都伺候不过来,哪里有心思去管其他人”。 夏玄俞扯着男人的衣领将男人拉低了几分,看着男人眼睛,里面除了对他毫无保留的纵宠与爱意再无其他。 夏玄轻轻被取悦了,心中不快尽消,笑了笑,在男人耳边缓缓道:“哦?不知魏侯爷打算怎样伺候我呢,嗯?” 缠缠密密的话语闹得魏侯爷一下血气直涌,闷哼了几声,幸好这面前的岸偈够高,否则英勇无敌的魏侯爷只怕是要当众出丑了! 夏玄俞看着男人的反应,在一旁乐的直笑,一些注意着这边情况的人,却被这燕锦殿下的反应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主平时嚣张的眼睛恨不得放天上,何时有人能将其逗得这般开怀。 如此看来,这燕锦殿下和这魏侯爷倒是一段佳缘了! 薛青素略微不经意的看了那边几眼,只见那魏侯爷一脸无奈的看着那身旁的燕锦殿下,脸上却是化不开的宠溺与温柔。 薛青素收回视线,面上还是那心高气傲的第一才女,而心中却感到一阵憋闷。 晚宴结束的时候,燕皇有意让燕锦和魏韶两人在宫中留宿一晚,燕锦是个轻易不愿意挪地儿的人,找了理由婉拒了。 两人回府的时候,魏侯爷有些烦恼了,他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同居事宜,魏侯爷一路护着小祖宗回了院子,然后进了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只见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魏韶面色一黑! 夏玄俞这次进宫没让影跟着,这种场合,影还是不太适合出现,毕竟周围都是燕皇布的人,对影的气息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进了暖和的屋子,夏玄俞自然的脱了外袍顺手递给一旁的影,影也顺手接过,魏侯爷见这一幕,脸更黑了,一把将影手上的衣服抢了过来自己拿在手上,对着影冷声道:“出去” 影压根没搭理他,只是看着夏玄俞。 夏玄俞环抱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等看得差不多了,这才对着影微微点头。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魏侯爷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将手上的外袍又盖在夏玄俞身上,夏玄俞只着中衣半躺在软榻上面看着书,勾着唇等着看男人怎么开口。 魏侯爷有些局促的在那站了半响,自己想搬回来的话没说出口,倒是想到另一件事,伸手在袖口掏了掏,拿出一物来。 蹲着身子将他放在他家小祖宗手上,这东西本来是让管家一早给这人送过来的,后来深藏功与名的魏侯爷想了想,还是自己亲手给他小祖宗比较好一些。 夏玄俞看着被强行塞到自己手中的东西,挑了挑眉,拿在眼前细看了看,竟然是和田暖玉,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拿在手上通体舒透,暖意入体。 “怎么样,小祖宗”?魏韶有些紧张的问道,他只关心这小祖宗有没有觉得暖和一些。 夏玄俞瞅了瞅他,这和田暖玉是南疆至宝,却被这男人光明正大的给扣了下来,空出一只手捏了捏男人下巴。 “挺好的,以后把好东西都留着,知道吗”?白白便宜了那燕皇,还不如都给他呢! 魏韶嘴角微微抽了抽,不过还是陪着笑脸,“好,都留着给我家小祖宗”。 夏玄俞对男人如此上道感到满意,不过他也是讲道理的人,既然男人都送他了,他也礼尚往来吧。 微微拉开衣领直接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直接给男人戴在脖子上。 魏韶显然没想到能收到这人的东西,一时有些微愣,只能任由这人给他戴上。 “这是?”,玉是一块好玉,材质暂且不说,这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塔的形状,他从未见过把玉雕刻成这样的,真是小巧精致,难道是小祖宗自己雕的。 “回礼,以后好好戴着,对你有大用”,夏玄俞看着他懒懒道。 这东西他原本拿来是有大用处的,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给他家小爱人的,给了也就给了吧。 魏韶自动忽略了后面半句,笑着亲了一口手上精致的小塔,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衣物里面贴身戴着。 一把将宝贝疙瘩捞进怀里,自己坐到软榻上,嘴唇贴着他的侧脸。 低低道:“小祖宗,我们这算不算交换定情信物”? 夏玄俞由着他折腾,定情信物?勾了勾唇,那就暂且算是吧…… 49.四十九章 3.7 交换了定情信物的魏侯爷当晚自然的留宿了下来, 把自家小祖宗整个搂在怀里, 心满意足的抱着睡了一晚。 魏侯爷是个有事业的男人,天不太亮就得起床赶着去上朝,他常年习武又内力深厚, 自然是不畏严寒。 另一人就不一样了,夏玄俞还睡着,只是贴着他满身的暖意突然离去, 有些下意识的动了动。 魏韶正动作轻缓的穿着衣物,一见宝贝疙瘩这样, 没顾上正系到一半的腰带, 连忙蹲在床榻前。 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往这人身上输着真气, 好一会儿, 等宝贝疙瘩又平缓的睡熟了以后, 这才将手撤了出来。 魏韶没有忙着起身,蹲在那里静看了下宝贝疙瘩的睡颜,半响。 略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凑上去在宝贝疙瘩嘴边亲了亲, 这一沾上就没完没了, 最后实在没忍住,含着宝贝疙瘩好看的的唇瓣轻吮了几下,这才喘着粗气退开。 魏侯爷有些认命了, 他算是栽在这小祖宗手上了, 临出门前又偷亲了一口, 这才快速的出了门。 夏玄俞翻了个身侧躺着, 他本就睡得不死,男人这么一折腾自然早就醒了,他知道男人顾虑,无非是他姓燕罢了! 姓燕又如何,要是他小爱人想要这天下,给他也就是了,反正又不是他的! 等夏玄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影端着水进来,他宫里的下人都打发了,燕皇赐的一些也全都让侯府管家去处理了,他身边也就一个影。 等夏玄俞简单的洗了洗,擦了擦嘴, 魏侯爷一下朝就紧赶慢赶的赶了回来,就是怕看到这一幕,连忙大声喝止了影。 夏玄俞看着男人,扶了扶额! 男人几步上前,拿过影手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给他穿上。 他家宝贝疙瘩是个娇贵的,不过也不能由其他男人伺候着这些近身的事,他来就好。 “小祖宗,以后不准让其他男人近身”, 魏侯爷非常硬气,这一点不能商量,眼神扫过一边默默站着的影,似在强调特别是这个男人。 夏玄俞勾了勾唇,捏了捏这男人下巴,敢对他说不准了,看来欠些□□,至于怎么个□□法…… 老管家这时也带着人把早膳送过来了,魏侯爷一把将宝贝疙瘩抱了起来。 几步走到桌前,将怀里的人小心的安置在自己腿上。 径自乘了一碗粥先拿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再给自家小祖宗喂过去。 夏玄俞手上拿着那块和田暖玉把玩着,昨晚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自然的偏了偏头,将男人喂过来的东西吃了进去。 嚼了两口觉得口感有些熟悉,这味道可不像是侯府厨子的手艺,倒像是宫里的御厨做的。 看了看男人,“谁做的?” 魏韶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老管家开口了。 “秉殿下,府里新进了两个厨子,以前在宫里做过御厨”。 他家侯爷听说这小祖宗嘴挑得很,连早吩咐他去找厨子,又看看刚才这股宠的没边的样子,眼里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侯爷对这主太过上心了,以后…… 夏玄俞一听,瞅了男人一眼,男人肃着脸又舀了一勺粥喂到他嘴边,见小祖宗只是看着他,这才轻声解释着。 “魏昊那小子说你喜欢醉香楼的菜,里面的厨子都是以前从宫里出来的,我就叫人去请了两个回来”。 魏侯爷这话说的是挺轻描淡写的,站在一边的老管家嘴角抽了抽,殊不知人家的金字招牌岂是说请就能请的。 夏玄俞挑了挑眉,这才又喝了一口。 “味道不错”,嘴边挂着浅笑,显然心情很好。 魏侯爷伺候着自家小祖宗先吃舒服了,这才自己随意喝了两碗粥,他还得赶着去城郊军营。 魏侯爷刚走后不久,管家才叫着人把他的东西从西院搬了回来,一个大老爷们能有多少东西,无非是一些…… 管家好似想起这小祖宗说过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东西,那侯爷这些兵器放在…… 犹豫的看了眼某个小祖宗,罢了,还是搬到书房去吧。 “无妨,放下吧”,夏玄俞吃的挺暖和的,窝在软榻上看着书,屋里点着淡淡的香,让人心情舒畅。 管家微愣,然后点了点头,等东西全部放好以后,这才带着人退下了。 “宫里怎么样了”? 夏玄俞手上翻了一页,平日里除了看书也没别的事可做,不过,好在他该静的时候是很静的,不然上千年来他怕是连魂体都保不住了。 “燕皇可能要对太尉府出手了”,影站在一边,低声禀报着。 这半年来,夏玄俞能收下影,自然还有其他人,那些被燕皇布在皇宫各院,宫外各府的人,有一大半已经是他的人。 身处那个位置的人已经是什么人都不会信了,只能用些特殊手段。 那种只有历代皇帝才能知晓的奇毒,恰好让夏玄俞钻了空子,刚好他也知道,并且会解! 夏玄俞没有抬头,手下顿了顿,太尉府手中有部分兵权,燕皇先对其出手也无可厚非。 等燕皇拿回这部分兵权,既可以除了太尉府这个心头大患,也可以抑制魏韶,两全其美! “让人留意东宫”。 夏玄俞淡淡道,战事已消,想借此理由调动兵权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从太子那里入手。 不过这需要等一个契机,等一个太子犯错的契机。 城郊军营,元帅大帐里面魏侯爷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 帐内也不过六七人左右,全是魏韶这些年出生入死的生死弟兄,连魏昊这个小霸王也被逮了过来。 “爷,听过江北一带连日大雪,已经冻死了不少人了……” 魏一有些迟疑,想要挑太子的错处,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再者,魏家的祖地就在江北,魏韶也是从那里出来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到时候被燕皇派去辅助太子,这对燕皇可谓是一箭双雕的事。 魏韶坐在案前,肃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心被那小祖宗给磨软了,不似以前那般野心了。 “按我说,平定南疆的时候应该就他娘的反了,现在说不定咱侯爷已经坐上了那位置”。 帐中的人说话都是没有顾忌的,一人开口,其他几个将军也都争相附和。 魏一摸了摸鼻子,莫名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侯爷怎么着都是名不正言不顺要背个造反的名声,提早动手又能如何! 再说那燕皇没有镇国寺的承认,也不见得就是天定之人! 魏韶被闹得心烦,沉着脸扫了一眼众人,咋咋呼呼的几人这才安静了下来。 “都出去” 等到帐内只剩下魏一个魏昊两人,魏侯爷这才揉着额头。 看着两人复杂道:“实话说了吧,从见着那小祖宗开始,我对那位置就没那么大野心了,你们说我色令智昏也好,说我其它也罢,谁叫我遇上了呢”! 魏侯爷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 魏一叹了叹气,他早就猜到了…… 魏二公子眼里听着自家大哥这语气,眼里却有些微红,他是大哥一手带大的。 他们魏家早年败落,之后大哥带着他辗转回到江北的祖上庄子,从小都是大哥护着他养着他,为了魏家大哥吃尽了苦头。 即便是最艰难的时候他从没有见过自家大哥这般心境,只要大哥觉得幸福觉得安稳就好。 “爷打算怎么做”?魏一想了想 魏韶起身站了起来,沉声道:“就算不争,也要自保,有机会,也可一搏”。 他只是不强求,可如果有机会自然也不能放过。 魏一看着眼前气势霸意的男人,笑了笑,这还是那个魏侯爷! 夏玄俞是什么东西蹭醒的,有些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却发现在他脸上轻蹭的是个人,阻止男人偷亲的行为,捏了捏他的脸。 “什么时候回来的”? “唔,有一会儿了”,魏侯爷说话声轻轻的,像是生怕吓着这人,见小祖宗醒了过来,这才一下吻上他肖想已久的地方。 夏玄俞轻笑,双唇微启主动迎接着男人进来,勾着男人的大舌吮了几下。 男人虎躯一震,一把将这小祖宗从软榻上捞起来抱进自己怀里,一边痴迷的吻着这宝贝疙瘩,一边往床榻走去。 “小祖宗……小祖宗” 魏韶眼中已是一片迷离之色,却在最后一秒强行拉回了理智,头埋在这宝贝疙瘩脖颈处喘着粗气,声音既颤栗又愉悦! “怎么”? 夏玄俞眯着眼有些不太高兴了,他正享受的紧呢,敢在这时候给他停下来! 魏侯爷抬起头,眼睛里已是克制的通红一片,看见宝贝疙瘩嘴角挂着的银丝,实在又忍不住凑上去舔舐干净。 语气有些委屈,“你身体不好,等一段时间……” 夏玄俞气笑了,一个翻身,懒得多话,一把将男人压在身下。 男人不愿意做,那他来做好了…… 不过最后事实证明,被做的那个还是他! 第二天快正午的时候,威风凛凛的魏侯爷被人一脚踹下了床,事后不仅不敢有一丝不快,还得陪着笑脸伺候着祖宗起身。 等男人出去吩咐准备沐浴的时候,夏玄俞这才躺在床上翻了翻身,这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停不下来了! 他家男人更是没完没了,舒展了下身子忍不住舒服的哼哼。 魏侯爷刚才用着内力给他家小祖宗揉了好一会儿,深怕这宝贝疙瘩有什么不适或者痛着哪里了,却不知道他的宝贝疙瘩却在打算什么时候勾着他再来几回! 夏玄俞从来肆意惯了,在这方面尤其更甚,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想着伺候他让他舒服的人不胜枚举,他也就是放在东宫没事勾着玩玩。 直到遇到他家小爱人,这种身心一致的享受才是最极致的愉悦! 50.第五十章 3.8 江北地处燕国北域, 本就是极寒之地, 今年入冬以来, 江北连着数日大雪一天比一天冷,许多百姓冻死的冻死,饿死的饿死。 深冬路阻再加上江北地偏,消息送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金碧庄严的朝堂之上,燕皇快速的浏览过手上的折子, 脸上神色越来越沉。 看了一眼堂下战战兢兢跪着的江州知府,怒不可遏的将奏折摔到他脸上。 “江北受这么大的灾,为何现在才报, 你要让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朕吗,啊?” 天子之怒,众臣接忙跪下请罪, 江州知府虽然惊吓, 但显然已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的,不至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忙捡起地上的折子,双手奉与头上方。 颤声道:“皇上息怒, 罪臣本该七天前就上报圣上, 只因江北雪情实在太严重,道路封堵, 罪臣……”。 江州知府觉得自己冤屈, 他前几月才调任江州就让他遇上这档子事, 官运尚且不提, 能不能保住这脑袋都是一回事! 燕皇深吸了几口气,眼睛扫过庭下跪了满地的大臣们,“都平身吧” 众臣这才依次起身,不过谁也不敢多作一词,江州知府深知死罪,哪敢站起来,老老实实的跪着。 “如今多说无益,还是救灾要紧,众卿有何建议?但凡对灾情有利,皆可畅言”。燕皇神色莫名。 进鉴此类言论该是文官的职责范围,以薛丞相为首的文官一列皆不动深色的往丞相大人那里看了看。 薛老丞相上前一步拱手道:“秉圣上,臣以为除了基本的赈粮以外,还要派人除雪通路,淄衣补给,再者,江北大雪房屋崩塌,派人给百姓修建结实保暖的屋舍也是刻不容缓”。 薛老丞相说话说的不急不慢,却考虑的面面俱到,文臣纷纷附议。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一时又陷入了寂静,大臣们神色各不相同,丞相说的是不错,可情况又岂是说的这般轻巧。 震灾就得先开路,开路就得需要人,何况还要修大量房舍,人从何来,只能抽调兵力,那…… 众臣不自觉的看向左边的太尉和太子以及至始至终肃着脸没甚表情的高大男人身上。 燕皇看了看庭下一言不发的魏侯爷,然后转移了视线挪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 “儿臣在”,燕容握紧了拳,上前一步。 身后的太尉,燕容的舅舅更是阴狠的看了眼薛丞相所站的位置。 “江北大灾,你即东宫之位也已有两年,朕现在命你代朕前往,解除灾情,稳定民心”。 “是”,太子应道 燕皇点点头,看向太尉。 “太尉乃太子亲舅,此次赈灾需要大量兵力,就由太尉府全权配合太子,不得有误”。 不等太尉多说,又点了户部工部几个大臣让他们全权配合太子。 “魏将军,听说江北乃魏将军祖籍所在”,燕皇有些惋惜的看着魏韶。 魏韶眼眸微垂,拱拳道:“秉皇上,正是”,语气中让人分辨不出丝毫的情绪。 他没有情绪,倒是薛老丞相听了燕皇这话有些不自然,说来和他薛家渊源颇深。 薛老丞相看了看上首的人,抢在燕皇开口之前对着魏韶微微拱手。 “魏侯爷节哀,如今魏侯爷战功赫赫,令我大燕一统将士归心,想必江北百姓也是以将军为荣”。 魏韶抬头看着他,淡淡的对他略微晗首,不作他言! 众臣除了脸色不太好看的太子以及太尉,皆是一脸莫名的看着魏侯爷与这丞相大人,薛丞相此言到底是夸魏侯爷呢还是害他呢! 只有三皇子抬头看了眼燕皇,果然,只见燕皇先是怒色而后又是忌惮。 “丞相所说甚是,江北大寒,你与小锦也刚刚大婚,就别急着回去探亲了,过些日子吧”,燕皇叹道。 魏韶听到小锦面色倒是好看了许多,只是大婚,魏侯爷低下头,面上黑了黑! 早朝结束,薛老丞相一脸喜色的回到了府中,刚到正堂入座,便挥手让下人去唤薛青素过来。 过了几刻,薛青素亲自端了一壶茶过来,给老丞相添上。 这才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轻道:“爷爷唤我何事”? 老丞相扶着胡须笑看着孙女,才艺样貌皆是绝色,气质孤傲,怎么看都是个有福的。 喝了口茶:“素儿,以后离你那三表哥远一些,爷爷不是叫你疏远,而是保持分寸守礼,知道吗”? 自家孙女打小看着长大,是什么性子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心高气傲对于丞相府来说没有坏处,就是不能挑错了人。 否则…… 孤傲的薛小姐面上有些微红,在自家长辈面前难得的带上了女儿家的羞意。 “爷爷此话何意”? 薛老丞相看着他:“素儿难道忘了魏韶?当年他可是和你有过婚约的”。 薛青素一愣,倒是又想起了上次宫宴见过的男人,那不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只是男人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 想起那位高权重又英勇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 曾经她以为配的上他爱慕的便该是三表哥那样的人物,身份地位才情甚至是样貌皆为上乘的男人。 可是自那日再见魏韶,皇宫一别,薛青素脸上瞬的鲜红欲滴…… 薛老丞相见孙女这反应,笑着点了点头。 外孙燕章有才能不假,可终究手上没有兵权,魏韶手握重兵,却名不正言不顺,以后势必背个反贼的名声,不过成王败寇,其他又能如何。 薛青素有些犹豫:“爷爷,可是当年父亲看不魏府,魏家败落以后更是与魏家退了婚,我……” 薛青素有些后悔,当年她也是极其看不上魏韶的,魏韶双亲亡故,家中败落,那时父亲碍于名声不得不将魏韶两兄弟接到府上住了一段时日。 最后,少年时期的魏韶带着幼弟离开丞相府,回了江北祖地…… 薛老丞相一听这事就顺不过气来,手下茶杯重重一放。 “哼,你父亲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账东西,也就配在边远之地做个知县了”。 当年他陪圣上南巡,回来以后才知道府里出了这事。 “罢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我在朝上帮了他一次,他应该也对你有情,你以后自己掂量吧”。 对于才华出众又聪颖的孙女,薛老丞相还是很放心的。 薛青素点了点头,对于魏韶对她有情这点,她丝毫不怀疑,薛青素记得临行之前,魏韶来找过她一次,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时日太过于久远,以往她不曾在意也不曾想起,现在想来,每一字都让她鼓跳如雷! 只是想到那晚他对那个燕锦如此的呵宠,薛青素闪过一丝怨恨。 “外公,他对我有情又如何,那燕锦殿下已经是他的正妻,难道让我……”, 她薛青素去做小,永远不可能! 薛老丞相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孙女,淡淡道:“如今天下姓燕,燕锦地位无可动摇,可倘若有天这天下姓了魏呢?你认为魏韶那时还会留下燕姓之人吗”。 薛青素眼睛微睁,往后退了退。 “爷爷的意思……”? 薛青素先是震惊,想通以后心里却是藏不住的喜意,不错,那人如今这般地位,争上一争又何妨。 到时无论是三表哥还是那人,丞相府和她都会屹立不倒! 薛老丞相见孙女想通了,这才笑着又抿了口茶,想到下朝以后三皇子来质问他为何帮着魏韶。 他当时那话虽说让魏韶处于风口浪尖,但也足够点醒燕皇,让他忌惮,不敢现在对魏韶做些什么。 老丞相眸中微闪,他为官多年,燕章又是他外孙,随便几个理由也就打发了。 魏侯爷刚回侯府,迎面便和一人撞上了,魏侯爷纹丝未动,地上捂着屁股大叫的某少年咧着嘴,刚想耍横,待看清楚上方之人后! “嘿嘿,大哥,你回来了” 魏韶一路上稍微好转一点的脸色又瞬的变黑,瞪着魏二少爷:“一大早火急火燎的去哪”? 魏昊眼珠转了转,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灰,看着自家大哥,乐呵呵的显得很有底气。 “我去铺子上查账呢,我可是去办正事的”。 魏韶沉着脸看了他半响,一众训斥的话通通憋了回去,最后只能从别的地方挑毛病。 “看你这身板,一碰就倒,明天开始去军营报道”。 说罢对着一旁的魏一淡淡吩咐,“你负责看着他,给我好好练”。 说罢冷哼一声,甩袖进了侯府大门! 魏二少爷有些微愣的摸了摸头,看着自家大哥背影,又看向一旁一本正经的魏一。 “大哥,今儿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他最近又没惹事,干嘛又把他扔去军营。 魏一神情微妙的轻咳了两声,没说话…… 夏玄俞闲来无事练起了字,影站在身边禀报着今天朝堂之上的事,听到薛老丞相的举动时笔下倒是顿了顿。 当年薛青素和魏韶乃是长辈一时意气定下,知晓此事的人甚少,就算有些人知道其中缘由,如今碍于燕皇,丞相,魏韶三位主,谁也不敢再提! 夏玄俞只是一想便略过了,正好他家男人不去江北,可以多逗着玩玩,屋外这时也传来阵阵的脚步声。 夏玄俞嘴角微勾,却没有抬头,影不着痕迹的闪身退了出去。 魏侯爷还未曾见过自家小祖宗练字,几步走了过去,夏玄俞没搭理他,等最后一笔完了,这才对着男人招了招手。 魏韶动作轻柔的将宝贝疙瘩一下抱进怀里,习惯性的用自己宽大的外袍将这小祖宗裹在怀里,抱着人在一旁坐着,夏玄俞也乐的躲在暖和的地方。 魏韶空出一只手拿过自家小祖宗写的字,只见字迹行云流水,肆意轻放,正如这小祖宗的性格,肆意的不得了。 魏侯爷亲了宝贝疙瘩一口,赞道:“小祖宗写的真好”。 夏玄俞笑着睇他一眼,没说话,手往男人衣中探去,一边取暖一边作乱。 魏侯爷闷哼一声,连忙按住这小祖宗煽风点火的手,光是抱着这宝贝疙瘩他就受不了了,哪里禁得起…… 魏侯爷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祖宗既无奈又宠溺,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别勾我,小祖宗”。 夏玄俞玩的兴起,见男人这样,咪了咪眼睛,挑着眉,“不喜欢我勾你,嗯?” 魏侯爷见自家小祖宗这模样,大有他敢点头,以后便再也享受不到的意思,不行,这可是他们夫妻二人间的情趣,就算忍得再厉害他也愿意受这甜蜜的折磨! 轻咳了咳,连忙在这宝贝疙瘩脸上蹭了蹭。 低着头轻哄着:“喜欢,小祖宗对我做什么我都喜欢”。 夏玄俞满意的点点头,仰起头吻住男人长出些微胡渣的下巴,然后移到男人脖间,轻轻咬了一口,魏侯爷瞬间一声低咒,一把抱起怀里的宝贝疙瘩就往床榻走去! 白日那个啥…… 第二天快到响午,老管家这才忍不住敲了敲门,现在的年轻人啊,从昨儿个侯爷一大早下朝到现在…… 夏玄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勉强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发现推不动, 带着轻微的怒意:“滚下去,我饿了”。 说到最后竟是无奈,他不过就说了句玩笑话,这男人就…… 听到这声虚弱而显得有气无力的声音,男人动作才停了下来,仔细看了眼身下的宝贝疙瘩,胸口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可还是强忍着心疼逼问道:“你还找不找别人了”? 夏玄俞看着一脸执着的男人,忍不住偏过头,肩头微微耸动着。 魏侯爷见宝贝疙瘩这模样,心下又是一紧,哪里还顾着什么生气,声音压低到不行,凑上去又亲又哄的“小祖宗,你别哭,我……” 魏侯爷没有哄过人,只能手足无措的连连唤着小祖宗。 夏玄俞更加被逗得不行,在床上笑着打圈都停不下来。 魏侯爷…… 黑着脸没在理床上的人,几步去开了门,拿过早已备好的饭菜,进了屋就放在桌上,沉着脸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 夏玄俞眼中还带着笑意,撑着脸看着男人的侧脸,悠悠道 “饿了” 不到半刻,准备硬气到底的男人拿着饭菜,板着脸走到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着祖宗吃东西。 见到这宝贝疙瘩嘴角沾上了东西,自然的提着袖子轻轻给擦去,手撤回来的时候瞬的顿住,暗自咬牙自己没出息,可手上喂饭的动作不见停下半分! 最后吃饱喝足的夏玄俞这才耐着性子对黑着脸的男人说了好些好听的话,又哄了半天,这才完了事。 谁叫他虚心呢,男人顾忌他身体,就什么也顾忌着,偏偏夏玄俞这主是个享乐主义,就对男人玩笑了句,再敢不认真,就去找别的男人之类的。 结果魏侯爷一气之下,认真了,非常认真那种…… 51.第五十一章 3.9 随着越来越步入深冬, 夏玄俞索性连门都不想出了,懒懒散散的窝在屋里,即便暖玉成天的握在手上, 这身子也实在是畏寒的紧。 夏玄俞拿着书翻了个身,身下的男人连忙也跟着调整姿势让他躺的舒服一些, 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让自己的外袍把人裹得更加严实。 魏侯爷是个粗人, 对着自家娇贵的小祖宗那真是恨不得放在手心上捧着, 还好这时节也不是一年四季都这样。 想起来,那南疆倒是一年都暖和的紧, 早知道他当初就先在那一亩三分地反了, 省的自家这宝贝疙瘩受这份罪。 “小祖宗, 明天我出趟门, 两天后就回”, 魏侯爷埋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 乖乖的报备行程。 夏玄俞眼皮都懒的抬下, 把书扔到一边, 往男人怀里钻了钻, 懒懒道:“去哪”? “北郊猎场, 那里有西域红狐出没, 我去抓两只回来给小祖宗做衣裳”。 魏侯爷深知这小祖宗的性子,很实诚, 不敢说假话。 夏玄俞闻言, 微闭的眼睛睁了睁, 西域红狐,他倒是听过,听说是种极具灵性的东西,本身属于火性动物,本身极其稀少,身上的皮毛更是珍贵无比,轻薄而保暖,且没有一般貂裘的那种气味。 夏玄俞哼了哼,他虽然怕冷的紧,倒也没打算去糟践这种有灵性的东西,不过自家男人的心思是没错的,积极性不能打击。 勾着男人的脖子吻了吻,鼓励道:“去吧,抓活的”,以后养只狐狸逗着玩好像也不错。 魏侯爷愣了愣,对上自家小祖宗鼓励的眼神,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想过这抓活的难度系数要高出多少。 夏玄俞满意了,又想着男人一走就要走两天,心里又不太痛快了,这么好的一个移动大火炉…… 魏韶许是感受到了宝贝疙瘩的不对劲,连忙将人捞起来,声音轻的不像话:“怎么了,小祖宗”? 夏玄俞眯着眼睛看着男人,男人刀削阔斧的脸上此时正柔软的不像话,脸上带着紧张之色,夏玄俞勾了勾唇,凑上去叼着男人的双唇咬了一口,语气不太好:“哼,怎么了,干你”。 夏玄俞往往狠话放的很厉害,只是结果…… 两人在软榻上来了一次过后,夏玄俞喘着气跨坐在男人身上,身子还在轻轻的微颤着,感受着还埋在自己身体里的火热,嘴角抽了抽,不过有个勇猛的男人,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给他一个反应,爽啊! 夏玄俞暗自下定决心,等天气暖和一些他就开始练外功,一定练。 魏韶眼睛都红了,一只大手捧着宝贝疙瘩的臀部不断揉捏,一只手稳着他身子,怕这小祖宗一不小心摔了或者磕着碰着哪里,轻轻吻着祖宗好看的唇瓣,叼着那赤红的小舌一下一下的吮吸,喉间低低的唤着,“祖宗,小祖宗……” 夏玄俞被伺候的很爽,自然也相当的配合,不怀好意的动了动身子,男人一声闷哼,猛的把他压到身下…… 夏玄俞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时了,侧头看了看,男人早已经起身了,只剩下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他身上,打了个呵欠,一边掀开被子起身,一边唤着侯在外面的影。 如今也只有那魏侯爷不在的时候,影才敢进这房间,夏玄俞这些时日也被他家男人伺候惯了,挥退了欲上前伺候他穿衣的影,自己三两下也就弄好了,影默然的站在一边。 膳食是管家带人亲自送过来的,一听这位主起了,赶紧的送了过来。 夏玄俞漫不经心的用了几口精细的膳食,然后让影找了一条细小的绳子,把那和田暖玉套在上面,随意的挂在了自己脖子上,用衣服遮盖,他那便宜父皇叫他进宫喝茶,明着带这东西不太好! 一旁的老管家从见到那暖玉开始就不太好了,在想着他家侯爷出门前对着他不厌其烦的叮嘱,总的意思就是让他顺着这位主,要什么都务必给满足了,千万别惹这祖宗心气不顺,甚至是吃的穿的,都事无巨细的吩咐他。 他从小看着他家侯爷长大,何曾见过他这样,说话的时候那股子无可奈何又宠溺的劲儿,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夏玄俞弄好暖玉后,也不太想进食了,他虽然嘴刁的很,可再好的东西尝个新鲜也就腻了。 他家男人在的时候,被男人或哄或逼的还能多吃些,放下筷子,便吩咐着影去备马车了。 一旁的老管家看他只吃这么几口,有些急了,上前亲自给这祖宗乘了一碗粥,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道:“殿下,再用点粥吧,吃这么点可怎么行”。 夏玄俞看着他不懂声色的挑了挑眉,虽说这老人家在魏府德高望重,可不代表也可以在他面前做一些越矩的事。 老管家见这祖宗不动,微微抬头便看进这人危险的眼神里,连忙后退一步,行了个大礼。 “殿下恕罪,并非老奴有意冒犯,这都是侯爷交代的,这两天殿下的膳食老奴都得在一旁伺候着,务必看着殿下……” 老管家大把年纪了,又从小看着魏家兄弟长大,自然把他们当亲孙子在疼爱,这燕锦殿下已经是他家侯爷认定的人,他也不免爱屋及乌的疼惜了燕锦几分,听说这人小时候受了寒,身子弱…… 夏玄俞看着躬着身子的老管家半响,拿过盛好的粥几口喝完,然后才起身出门,经过管家的时候淡淡说了句,“起来吧”。 等人出去以后,老管家这才抬了抬头,看着桌上的空碗,有些欣慰的笑了。 这是夏玄俞第一次单独见燕皇,政务繁忙的燕皇难得有闲情逸致拉着小辈下下棋。 “小锦如今倒是越发沉稳了,棋艺也进不步了不少”,燕皇笑着打趣。 夏玄俞轻笑,态度有些不咸不淡:“父皇谬赞”。 燕皇看了看他,拿在手中棋子顿了一瞬才放在了该放的位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乐呵呵的。 “一大早太子已经出发去江北赈灾,魏韶那小子下了朝也赶着来给我告假,说是你畏寒的紧,去北郊给你猎些好的皮子!你说说,啊……” 夏玄俞这次倒是跟着真心实意的笑了笑,也准备借着这机会也跟燕皇拉近几分关系。 “他对我倒确实不错”,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宠的没边了! 燕皇听他愿意说出这话,心中一喜,表面上却轻叹了叹,“你是父皇最疼的孩子,父皇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后和……如今你能得到幸福,父皇也就放心了”。 燕锦不是不聪明,只是为了活下去才装的一副飞扬跋扈肆意妄为的样子,他什么都明白,却故意把矛头都对准丞相府和太尉府两家,对自己的父皇最多表现出一些失望,更多的还是孺慕之情。 夏玄俞脸上果然生出几分动容之色,燕皇见此就更加笃定了。 两人就这样叙着感情下了小半天的棋,直到傍晚夏玄俞才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一进入马车,夏玄俞脸上的笑意便逐渐收敛至无,懒悠悠的半靠在坐塌上假寐。 燕皇此次召他进宫无非是想从他口中探魏韶的虚实,再者向他表露一些对那两府的不满与隐忍罢了。 和这类人打交道就是累,虽然他深谙其道,可平淡舒适的日子过久了,也就习惯了。 一路上夏玄俞都微闭着眼假寐,眼看着离侯府不远了,马车突然一个急停,夏玄俞惯性的往前倾了倾。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刀剑声,皱了皱眉,影一下掀开车帘探了探头,“殿下,二少爷在前面,情况有些急”。 “救人”,说完这话,夏玄俞也后脚跟着出了马车。 一群大约有几十个黑衣人,很显然目标都是奔着魏昊去的,即便他身手不错,身上也挂了着好几处伤口,血流的怪渗人的。 魏昊身边没带几人,就算这里离侯府不远,也杀不出去,影以前就是做这行的,还是头子,自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魏昊愣愣的看着把他从刀下救下的人,抹了把脸上沾的血,看了看一下解决好几个杀手的影,像是想到了什么,往四周看了看,果然看见他家大嫂悠悠的抱着手站在马车上看着这边。 他看到了,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魏昊下一秒脸色巨变,对着身边的几个护卫吼道:“快过去保护我大嫂”。 自己也不要命的往马车那边跑过去。 夏玄俞先是动了动脖子,看了眼向自己围过来的十几人,然后才从腰上抽出软剑,不到片刻…… 跑到半路的魏二少爷不跑了,嘴角抽了抽,他居然傻的忘了他家大嫂会武,而且不低! 几人回府的时候,魏二少爷这惨样把老管家吓得够呛,没顾上问什么,连忙叫府上大夫替这小霸王看伤口。 夏玄俞进了正厅便把外袍脱了扔到一边,坐在一旁喝茶,影也没去管被扔到地上的衣服,沾了血的东西,殿下是不会要了。 小霸王上药的时候乍乍呼呼的叫了半响,夏玄俞嘴角抽了抽…… 老管家这时走了过来,“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注意到这祖宗居然把外袍脱了扔到一边,也顾不上说其他了,连忙吩咐着下人去取新的,盯着夏玄俞穿好这才罢休。 夏玄俞…… 小霸王也咧着嘴凑了上来,眼珠子来回在在夏玄俞的手腕处晃悠,“嘿嘿,大嫂,给我看看那把剑呗”。 魏二少爷浑身挂着彩对着人傻笑傻笑的,这模样要多蠢有多蠢。 夏玄俞扶了扶额,直接把软剑从手腕上解了下来,连同剑套一并扔给了这小霸王。 “拿去吧,见面礼”。 魏二少爷连忙把东西接在怀里,又听到夏玄俞后面的话,嘴都笑的咧开了,“谢谢大嫂”。 夏玄俞一遍遍听着这称呼,再看看这小子的傻样,揉了揉额头,懒得计较。